“祁爷爷。”
还未等祁老说完话,盛怀暖便出声将其打断,嗓音没有素日里的张扬,反而柔和下来,丹凤眸直直的看着他,却有着很明显的强势意味。
她任由祁老拉着她,微笑:“祁爷爷,我不想嫁给祁睿锋,也不喜欢祁睿锋。”
书房里有着好一阵的安静,落针可闻的安静。
良久,祁老才失笑的拍了拍她的手:“我早就猜到你的心思了,不过却还是想要多问这么一句,那混小子从小没有安全感,终究还是没有能够珍惜你啊。”
“不是的。”盛怀暖摇头,态度安静乖巧:“祁睿锋的性子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但祁爷爷,人主动时间长了总归是会累的,我只是不再喜欢他了,至于这个孩子……”停顿了下,小手搭在小腹上:“他娶妻生子还会有孩子的,但我不会再有了,所以这个孩子我会留着。”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祁老也不可能仗着长辈的脸面继续多说什么:“罢了,是那个混小子没福分。爷爷年纪大了,以后就攀着你们多来看爷爷几趟。”
“这是自然的。”
盛怀暖陪着笑,又将话题岔开随意聊了两句,在警卫员进来通报盛秦棋在外面说是来接人后,她从一旁的沙发上起身,坐在祁老身边,仰脸用那种濡慕的眼神望向他:“祁爷爷,我想拜托您帮个忙……”
祁睿锋在得知盛怀暖被祁老接走的时候,日头已经偏西,一身面料矜贵的风衣微微有着褶皱,走进来的时候还带着外面秋风的凉意,眉目微蹙沁凉,在客厅里扫视了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后,直接开口问询:“爷爷,怀暖呢?”
“被盛家小子接回去了。”
祁老也没有瞒着,却不成想祁睿锋连多待一秒的念头都不曾有,转身就准备离开。
茶杯被放在桌面上的轻微碰撞声,还有着祁老不怒自威的唤声:“睿锋。”
不得已,停住脚步转身:“爷爷,您叫我。”
“你这是准备去干什么?”
“去盛家接怀暖。”
“是去接人还是去抢人?”祁老今天的态度格外的奇怪,说是生气也不像,却有着几分教训的念头在其中,端坐在沙发上,语调很稳:“就你这幅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祁家和盛家撕破脸皮不准备来往了呢。我知道你和盛家小子有不对付的地方,但盛家丫头是你的未婚妻,盛家小子就是你的大舅子,你看看西城区,有你这么和自己姻亲闹成这幅样子的人吗?”
其他全部都被自动过滤,就只剩下“未婚妻”三个字。
祁睿锋猛然抬起的眸底噙着几分跳跃着的光芒,明亮的灯光将他脸上的淡漠软化,却依旧显得冷清:“爷爷,您刚刚说……”
“我今天下午问过怀暖了,她同意和你的婚事,而且她怀孕的月份越来越大,也觉得今后肚子再鼓些穿婚纱也不是多好看,所以和你的婚礼就定在三天后。”
虽然很匆忙,不过却是个好日子。
只是不知是谁的好日子。
这样的消息就像是个炸弹砸了下来,砸的躺在胸膛里的心脏一点点泛出细细密密又清晰的愉悦感,就连祁老手指蜷缩的异样都不曾发觉,喉间不受控的溢出来深深哑哑的低笑,掌心发热的厉害,这种感觉就算是两年前知道他和盛怀暖之间有个五岁的儿子都不曾有。
脚步蠢蠢欲动着:“爷爷,您先吃饭吧,不用等我,我去……”
“你这两天就不用去找盛家丫头了。”
闻言,男人下意识下颚绷紧:“是盛秦棋不愿意?”
“这倒不是。”祁老嗓音偏缓:“结婚前三天未婚夫妻最好不要见面,这才吉利,这也是我让盛家小子今天将怀暖那丫头接走的原因,你这混小子就忍忍吧,也就两三天的功夫。”
祁睿锋当着祁老的面满口答应的好好的,但车子出了门便不受控的驶到了盛家老宅的门口,隔着黑色的雕花铁门,路灯下还有着飞舞着的小虫在暖色的光芒下投射着属于自己的阴影。
黑色的薄款手机在骨节分明的大掌中把玩了良久,才终于按捺的拨出去,可电话那头良久都没有人回应。
一连三通皆是如此。
用浴巾擦干,盛怀暖才将红色睡袍穿上,这是盛秦棋在知道她怀孕后重新购置的一批,不过却错估了她怀孕后的状态,买的稍微大了些,不过她也不在意,反而还因为是自己喜欢的颜色而放松了些最近一直紧绷着的情绪。
卧室的窗帘没有拉上,被风吹起了一点弧度,随手拿着毛巾擦拭着长发,盛怀暖上前准备将窗户关上,却隐约在昏黄的路灯中看见一道身影半倚在车门上,姿态淡漠斯文让人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愣了三秒钟,皓白的手腕才将窗户无声无息关住。
原本是想要直接熄灯休息的,但奈何帮佣上来敲门:“小姐,祁先生在外面等您,说让您下去一趟。”
擦头的动作一顿,半晌没有回应。
直到帮佣重新敲了下:“小姐?”
“好的,我马上下去。”
也没有换衣服,只是耐着性子用吹风机将卷发吹得半干,别墅门打开,远远的就能够看见男人站在光线和阴影的交界处,衬衫有着轻微的褶皱,最上面的扣子没有系,却没有丝毫的狼狈,反而带着几分颓废的蛊惑力,和平日里那个斯文漠然的姿态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
不知为何,没有敢靠近,五步远的距离,单纯的歪歪头:“这么晚了,找我吗?”
一抬眸,那穿着红色睡袍的小女人便倒映在他的眸底,笔直细白的双腿在红色的衬托下媚的不可一物,睡袍的领口比较大,能够清晰的瞧见锁骨的模样,再配上半干的茶色卷发,祁睿锋能够清楚感觉到自己手指尖的颤意,几乎按捺不住将她掠夺到怀中直接带走的念头。
长指一勾:“过来。”
可能女人对这种轻微的诧异总是有着天然的敏锐。
尤其是面前这个男人又是自己深爱了那么多年的,所以她摇头,用最委婉的态度,将身上的睡袍往身上裹了裹:“天太晚了,又冷,你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想回去休息了。”说着,打了个秀气的哈欠,眼角沁出生理泪水:“我困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