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卿说的对,人心终究贪婪,本该拿他钱财替他消灾的保镖现下却倒戈在帮另一个。
其实,甚至不算是倒戈。
他们只是没有进行阻拦而已。
西装革履的男人早就已经快速走到慕酒甜身侧,双手捧着她的小脸认真查看着长发略有点凌乱的她身上可能会出现的伤痕,眼角眉梢复杂出担出,忍了忍,按捺住想要当场吻上去的冲动:“你想分散邢墨的注意力也不需要说出那么锥心的话,如果我真的信了,你该怎么办?”
精致的小脸瞬间笑起来,在风中酝酿出冷艳:“但只有这样的话才会让邢墨分心啊。”
顾少卿望着她:“你这么能够拿捏住邢墨的心思,那你猜猜,我现在……”俊脸一点点的逼近,低低的笑声似乎是噙在嗓音最深处:“在想什么。”
攥在那西装外套上的手指微微的僵硬。
她当然猜得出来,她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四周包围着的船只已经慢慢靠近并开始登船,莫子轩似乎是帮忙处理保镖的事情去了,但还是听到一道紧绷在风声中低冷而暴躁的嗓音:“你们两个的事真他妈多,不是闹脾气就是玩绑架,天天这么多的事有本事别折腾其他人啊……”
邢墨也不知道是被撞到哪儿了,半晌躺在甲板上缓不过劲儿来。
祁睿锋上前踹了他一脚,掀了下眼皮:“他,你们准备怎么办。”
顾少卿眯眸,松开明显完好无损的小女人,转身,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躺在地上的男人,上前慢慢结着自己西装上的袖扣,莫名一股血腥和杀伐的气息从他身上蓬勃而出,似乎瞬间就像是个杀人犯般令人看着就有穷凶极恶的心悸感。
西装被脱下来塞进慕酒甜的怀中,落下来的两个字沉深:“抱好。”
慕酒甜甚至都还来不及说话,就看着他转身,走到邢墨身前,俯身单手拎起他的衣领,然后一言不发的狠狠挥拳走了上去,接连几拳,邢墨的保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邢墨似乎是想要反抗的,却都被顾少卿无情的镇压,每一拳都没有任何的手软。
他的女人,差点就死在这样的人渣手中。
就更不要提这人渣心中还有着不可告人的别样情绪。
越想,身上那股只属于男性的狠劲便越发的蓬勃,在昏暗的光线中交错出一种温沉冷漠却又惊心动魄的强悍。
单方面的殴打已经不足以将心头那口气疏出去,顾少卿提着邢墨的衣领,白色衬衫上有着溅上去的血色,看着有股莫名的妖冶:“站起来,我们打一架。”
邢墨脸色已经惨白的不成样子,被放开后挣扎着从甲板上爬起来,身子摇摇欲坠,但一双猩红的眸子坚定到狰狞又阴鸷,酝酿着毒液的信子蓄势待发:“顾少卿,你很得意是吗?”
“你动了我的女人。”她眯眸,深晦:“你觉得我心中现在是得意还是恼怒?”
“我是动了你的女人,但你毁了我的是什么?”
莫名其妙的话,甚至没有弄清楚其中藏了点什么意思,邢墨便挥着拳头冲了上来。
骨头和骨头撞击的声音。
就算说是平等的对战,可邢墨依旧不是顾少卿的对手,毫不收敛着阴鸷戾气的拳头狠狠撞击上对方的太阳穴,重物落地溅起来的细小尘土在昏暗的环境中有着别样的感官。
邢墨彻底躺在地上除了粗重的呼吸,没有了任何还手的力气,却还是被顾少卿提起衣领,薄唇随意的勾起,浑身湛湛出杀意毫不收敛:“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别说我不知道我毁了你什么,就算是我弄死你全家,你也别动她一根手指。”
一拳头重新狠狠落下,他咬着字眼:“明白吗?”
慕酒甜就站在不远处,抱着还有着贵公子古龙水气息的西装外套。
她不是没有看过顾少卿和祁睿锋两个人之间丝毫不维持在安全范围的失控打架,但无论是如何都没有今天来的凶残又狠决,丝毫不见了他原本的儒雅斯文模样,似乎是将身上那层披着的皮彻底的撕下来踩在地上,每个动作间都有着雄性最原始的逞凶。
最后,锃亮的皮鞋踏在他的膝盖上。
凄惨的叫声中还有着骨头生生断裂的动静,顾少卿这才消了心头那股气,转身回来,不顾那凌乱和哀嚎,每向慕酒甜靠近一步,身上杀戮气便褪下一分,最后完全的恢复冷静,从她手中接下来西装外套,穿上,有瞥了眼睫毛微眨的小女人。
长指靠近蹭了蹭:“吓到了?”
她摇头,抿着唇瓣:“你很生气?”
“对。”
“生邢墨的,还是……生我的。”
“都有。”慢慢的俯身,海风吹过,看着被吹到他跟前的秀发,顾少卿又重新将西装褪下,披在她的身上,低声指挥着她将手臂伸进袖子中,而后又帮她细细的扣上,嗓音很低:“谁都有,你的更多。”
明明爱他,却在最初的时候用那样的话来刺激他,隐瞒小望舒的事情,甚至还想要带着他的孩子离家出走。
想想,顾少卿都有将她按在膝头揍一顿的念头。
慕酒甜却自然而然的用手臂环住他的脖颈,仰脸朝他眨了眨眼:“那你生邢墨的气已经将他揍了一顿了,那我比邢墨更惹你生气,你准备怎么办啊?”
温软的小脸上很明显布满了卖乖的痕迹,眉目狡黠的妄想逃脱惩罚。
顾少卿自然不肯让她得逞,俯身咬着她的耳尖,低低的笑:“当然是准备……睡得你下不来床。”
这话在风中缠绵又旖旎。
轻轻的让慕酒甜浑身一颤。
手指顺着他的脖颈爬上黑色的短发,他的发质偏硬,柔软的掌心摸上去甚至还有点扎扎的感觉。
看着旁边一对有着劫后重生的亲昵,视线再扫视到已经伤到躺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邢墨,祁睿锋低咒了声,认命的帮他们处理这些烂摊子,眼神冷淡又暴躁:“把人弄下去送医院,看好了,别一不小心弄死了。”
“是,祁少。”
将地上的人架起来,还未走出去两步,邢墨咳嗽挣扎着停下脚步。
众人不解,就看着他转过头去,看着相拥着的一对,怀着一股恶意的淡淡唤:“慕酒甜。”
被点名的人愣了下,半晌才应:“邢少。”
“如果今天赢的人是我,你会不会成为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