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么时候把望舒抱回来?”
摸着慕酒甜发丝的大掌有着瞬间的停顿,那双黑泽的眸子没有任何改变,顾少卿蓄着笑:“我已经让闻秘书将望舒抱到老宅里去了,爷爷一直期待着我和文斌谁能够给他生个曾孙子玩,他现在好不容易心愿得偿,总归是要让他老人家高兴两天才是。”
“那具体是什么时……”
“酒甜。”男人压低了嗓音唤她的名字,又俯身下来,亲昵的磨蹭着她的唇瓣:“等我们复婚后,小望舒自然是要跟着我们生活的,到时候你每天都能够见到他,急什么?”
也就是说,必须等到举办了婚礼,她才能……
闭了闭眼,不着痕迹的深呼吸:“那就按照上一次的婚礼吧,上次的我还挺……”
“慕酒甜。”突然有人唤她的名字,她一怔,就看着那双湛湛着深意的黑眸中蓄着的全是笑,可冰凉的不带任何的温度:“等设计师来了我们再谈这件事,现在……上去乖乖的洗漱一下,我带你去民政局先登记。”
怔在原地足足两秒钟。
慕酒甜才不得已的起身,赤着脚才在地毯上,不敢看顾少卿的垂眸整理着身上已经被弄得褶皱了的衣服,拘谨而拮据。
顾少卿睨了眼她,起身走到玄关拎了双软底拖鞋进来,用命令的口吻:“坐到沙发上去。”
“什么?”
“坐沙发上。”
他重复着,瞟着她乖乖的按照吩咐行事,才慢慢俯身在她面前单膝半跪下来,大掌捏着她纤细的脚踝,搭在自己的膝头,帮她将拖鞋穿好。
两只都是如此。
只剩下莹白的脚趾在拖鞋中蜷缩了下,他才重新起身,大掌摸了摸她的发丝,依旧用那波澜不惊的嗓音:“去楼上换衣服吧。”
这样的命令,慕酒甜根本就无力反驳。
她丝毫不知道,在她上楼之后,男人便从酒柜里取出一瓶极为昂贵的酒水,像是庆祝什么般,启开后施施然给自己倒了杯,喝下双眸斯调慢理的眯起,眼角眉梢勾勒出的都是浓醇的笑意,随手一通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那头很快就被接了起来,却没有什么兴趣:“有事快说。”
“我要结婚了。”
“恭喜,我到时候……等一下。”戛然而止,薛夕景眉心紧蹙:“顾少卿,你是被慕酒甜逼疯了还是怎么得,结婚?和谁结婚?”
“你觉得呢。”
“慕酒甜?”
顾少卿没有回应,但他的低笑足以验证一切。
有那么一瞬,薛夕景都觉得顾少卿是疯了的,慕酒甜不知道利用他做过多少事情,将面前的文件往边一推,用近乎于讥讽的嗓音:“你确定这不是你的一厢情愿,我可不记得慕酒甜是这么容易搞定的人。”
“比你的艾薇儿容易搞定那么一点。”
慕酒甜似乎是一直在和盛怀暖忙着出国的事情,所以一点都不清楚艾薇儿在这两天里闹出来多么大的动静,几乎是将薛夕景的脸面踩在地上。
冷哼,薛夕景揉了揉眉心,凉笑:“我可不这么认为,她们三个里面,艾薇儿最有手段,可慕酒甜却是最有心计的一个。”至于盛怀暖,不提也罢:“小心她将你耍的团团转,你还拿她半分办法都没有。”
就像是艾薇儿那个女人一样。
想起这三个字,薛夕景便一阵的头疼。
“不会的。”顾少卿言辞凿凿,重新给自己倒了杯酒:“下午我设宴,在凤龙轩,叫上邢树一起。”
薛夕景随意的应,他的确是对顾少卿如何当众出丑有着高度的兴趣,靠在椅背上:“行,邢树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晨。”
“那叫上,既然你想要请客谁也拦不住,我提前给你准备好棺材板就是。”
“滚你的。”
慕酒甜自认为自己的动作不慢,重新洗漱上妆换衣的功夫前后算下来不过是二十多分钟,可顾少卿却早已将该通知的人都通知了遍,听到楼梯上的动静,心满意足的将杯中最后一口酒抿干净,起身,瞧着也不知道是慕酒甜特意搭配的,还是凑巧像极了情侣装的黑白连衣裙,半磕着眸。
看着她踩着柔软的拖鞋一步步走到自己的面前,白嫩的脸蛋仰起:“我收拾好了,我们出发……唔。”
话都没有说完,就被男人上前一步,扣住她的脑后勺便是一记深吻,被吞噬下的所有词汇,慕酒甜呆呆的看着那双深邃到几乎要将她整个席卷其中的黑眸,香醇的红酒香灌输到她的呼吸道。
还未待她尝出红酒到底是哪年份的,男人便又自顾自的后撤,骨节分明的手从茶几上捡起车钥匙,微微粗重着呼吸:“走吧。”
“哦……好。”
等到黑色宾利缓缓停到了民政局门口,两个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今天是周六,民政局根本就不开门。
慕酒甜立刻侧脸看向男人显得矜贵优雅的侧脸,微抿的薄唇彰显着他此时不满的情绪,没忍住的低笑:“我都乖乖的陪着来了,可谁发现硬件设施跟不上。”
顾少卿没有回应,只是朝她勾了勾手指。
微怔,却还是乖乖的凑了过去:“怎么了?”
“乖乖的,别嘲笑我,否则……”薄唇轻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眸底酝酿着某种色彩:“我不能保证一会儿的饭局你能不能参加。”
他是什么意思,她清楚的很。
立刻搂住他的手臂,刻意讨好的笑了笑:“我乖。”
索性只是几个亲近人之间的饭局,也没有必要再待慕酒甜去做发型和挑选衣服,推开凤龙轩包厢门的时候,里面正坐着一个人,笔记本就随意的搁在腿上,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击着,专注的神情异常的英俊,就连听到动静,也只是随口:“我有点事,等我五分钟。”
“恩。”
顾少卿随口应,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自然而然的倒了杯茶水送到慕酒甜的手边,嗓音低沉干净:“烫,小口喝。”
修长的手指甚至还护在慕酒甜的茶杯下,看着她喝了口,才重新抽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