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宴会开始了快二十分钟,慕酒甜和顾少卿才正式出席,绯色的唇有着微微的红肿,才呼吸均匀的气息,明明眼角眉梢都端着矜持温凉,却从骨子中蔓延出种勾人的媚来。
男人将她的腰搂的很紧,紧到她用手肘去撞击他的腰腹,抿唇全是嫌弃:“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嫌弃我?”
“不然呢?”斜斜睨过去一眼,慕酒甜轻嗤的嗓音闷闷的:“亚尔曼现在还是我法律承认的丈夫,要是被人瞧见还以为我婚内出轨了呢。”
“这样更刺激不是吗?”
两个人躲在阴影中,骨节分明的长指刮了刮她的脸蛋,五官没有了往日里的斯文,酝酿出的全是慵懒透了的儒雅蛊惑,压低的声音俯身一口咬在她敏感的耳尖,从喉咙最深处溢出来的笑声:“未来的顾太太,你觉得呢?”
顾太太?
白净的脸庞有着不着痕迹的嘲弄。
过不了几天,怕是这个名号就要归别人所有了。
想着自己马上要进行的主意,从心底最深处便溢出来少许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肆意来,慕酒甜的手指慢慢爬上他露在外的手腕上,轻轻的挠了挠,听着台上祁睿锋的发言,动作间像极了调皮的小姑娘,杏眸眨了眨:“那你说如果你的好兄弟和怀暖闹起来,你会帮谁?”
顾少卿反手握住她的,做成十指交叉的模样,餍足的嗓音低沉又粗哑:“盛怀暖什么时候出现?”
“今天。”顿了顿,慕酒甜又加了句:“大概距离现在不到三十分钟。”
“那我只会帮我未来的顾太太。”
她眉目一动,不满的轻嗤:“你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顾太太?你现在还没有顾太太呢,你到底帮谁啊。”
还未待顾少卿有任何的回应,大厅里的灯便瞬间暗了下来,所有的追光集中在高台上,还有着主持的朗声:“接下来有请这次破获的重大刑事案的另一位功臣,负责在纪家卧底的……盛先生。”
盛。
众人似乎还沉浸在祁睿锋突然触底反击的惊讶之中,原本的窃窃私语在突然砸下来这么一句话时,全场死寂了两秒钟,才再次人声鼎沸起来。
“盛?盛家怎么又冒了出来?”
“盛先生……我怎么记得盛家就只剩下盛怀暖一个人了,哪儿来的什么盛先生?”
宛若是两年前盛怀暖荣耀回归的场面,全场昏暗,只剩下遥指向通道的唯一光束,照射着空气中零星的灰尘颗粒飞舞着绝美的弧度。
锃亮的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被高跟鞋的节奏所隐约淹没,不同于祁睿锋的淡漠压抑,也不同于顾少卿的西装革履,在入口处突然出现的男人五官轮廓深邃又立体,就算是这样场合里穿着的西装也偏生扯开几颗扣子,古铜色的胸膛肤色给他平添了几分落拓和桀骜来。
就更不要说他身侧的女人,一双高跟鞋踏出来的节奏摇曳含媚,精致到不行的妆容烟视媚行,眉梢高高挑起:“光介绍盛先生,难不成我这个女伴是个没名没分的,那我可不干这样赔本的买卖。”
轻轻懒懒的话说的主持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笑开:“抱歉,也让我们有请盛小姐。”
盛先生、盛小姐。
就算是再蠢笨的人,看到真人也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更不要说瞧见祁睿锋那刹那间便深不可寻下来的眸光。
但众人谁也没有再看到一如两年前正锋相对咄咄逼人的场面,曾经相爱相杀到几乎要将整个西城区翻过来的两个人,这次就像是从不认识般,多余的视线都没有。
盛怀暖只是将话筒拿过来,娇蛮又嚣张的朝着莫老撒娇,莫老又向整个西城区宣布盛家的归来并未盛秦棋和盛怀暖重新颁发了军衔后,这场宴会也算是落幕了。
而祁睿锋,从始至终一声不吭的站在身侧,安静的就像是个可有可无的配角,平光金丝眼镜反射着白光,让人看不清楚他眸底的深不可测。
一直到第二天,刘二替盛家兄妹大摆宴席。
“我看似乎你和顾少卿的关系缓和了不少,怎么?准备原谅他了?”
还未开始,盛怀暖便腻在慕酒甜的身边,水媚的丹凤眸满满都是询问和认真的警告:“以前是你提醒我,现在换我提醒你,别做那些蠢事。”
“你觉得我想是那种为爱痴狂的人?”慕酒甜低笑了声,眨了眨杏眸,温凉的嗓音因为是面对着盛怀暖,所以平添的全然都是温柔:“我只是想到了些主意,所以在这两天闲着无聊,索性用他来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她说着掏心窝子的实话,盛怀暖像是没骨头般倚在她的肩头:“什么主意?”
“还是亚尔曼提醒的我,顾少卿不就是喜欢我这个调调的女人吗?可能不仅仅是他,很大一部分男人都喜欢具有挑战性的女人,对于那种逆来顺受或者是说已经得到手的便失去了兴趣。”
“所以……你准备找个女人去接近他?”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仅需要一句,盛怀暖便猜的清楚。
看着慕酒甜点点头,盛怀暖慢慢直起腰,总觉得这个方法不怎么可靠,但如果不试试的话,别说是她了,就连自己都不会甘心的。
白皙的肌肤上渲染出的全是嫣红之色,盛怀暖琢磨了琢磨,素白掌心一拍脑袋,泄了口气又重新倚回了原位:“这种用脑子的活我是做不了,你自己谋划吧,如果真的能够转移了视线也好,省的顾少卿像是个橡皮糖一样甩都让人甩不开,令人生厌的很。”
也没应是不是,慕酒甜只是用散落的发尾挠了挠盛怀暖的脸蛋,眼神酝酿出来的都是轻巧的笑:“放心吧,我自己心里有数。”
“那就行。”
手中的酒刚刚喝完,刘二那堆人便走了过来,穿着一身黑衣黑裤的盛秦棋从人群中走出来,自然而然的将盛怀暖从慕酒甜的肩头扒拉起来,短发有着少许的凌乱,掀起股狂妄的俊美:“别这么压着,时间长了不长个了。”
“哥,小酒甜都这么大了,早就不长个了,你还以为是小时候啊。”
对她的抱怨置之不理,盛秦棋反倒是从旁边倒了杯花茶送到慕酒甜的手边,换了她手中原本的红酒杯,压低嗓音的轻哄着:“少和怀暖学,你身子不好别喝酒。”
“好。”慕酒甜仰脸看他,就算是黑衣,也显得干净清俊:“纪姻没跟你一起回来吗?这样的场合可以让她多参加些,总归是要跟你在西城区扎根的,多认识些人也好。”
说话间,盛秦棋蹙了蹙眉,似乎很头疼,却一闪而过的单手插在口袋中,淡淡开腔:“她在家,不太愿意。”
太愿意。
自然不愿意的,慕酒甜大致也能够猜到,盛秦棋作为卧底将纪家的所有罪证和盘托出,导致整个纪家被一网打尽,绝无再次生还的可能,甚至纪姻的父母也一同被抓了进去。纪姻站在丈夫和家族的天平上,自然而然会倾向于后者,更不要说是这一端还有着生她养她待她极好的亲人。
“那她……”
“看来西城区的传言竟然是真的,盛少还真是喜欢慕小姐,听说慕小姐也马上要离婚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喝上两位的喜……”
“滚犊子。”
对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二一脚踹了过去,眉目间纵横着恼怒之意:“会不会说话,不会的话滚后面去,什么都不知道就瞎说,被老子踹死也是活该。”
刘二在被下放历练之前就职位不低,现下更是总管着整个西城区的警务工作,根本就不是随意个纨绔子弟能够招惹的起。
对方什么话都不敢反驳,面红耳赤到尴尬的缩了缩身子。
刘二这才转过头来,视线在盛秦棋和慕酒甜之间转了转,最终停在沙发上,嘴角含笑:“慕小姐,不知道顾哥他们什么时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