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灰缸中点了点烟灰,祁睿锋嗤笑:“又拿我做垫板来讨好你的女人,我看你脑子里除了慕酒甜似乎没其他事了。”
“说的好像你不是。”
否则的话,也不会强行将盛怀暖绑到这里来。
这番话,上回在凤龙轩的时候就听他们说过,慕酒甜没有放在心上,向前一步,温凉的脸蛋上净是讽刺的意味:“你把怀暖关哪儿了?”
“我没有关她。”
“的确,你没有关她,只是囚禁了她而已。”慕酒甜觉得自己面对祁睿锋的时候向来说不出什么好话来,拧着眉头,面无表情:“那好,我换个问题,你把她囚禁到哪儿了?”
还未等祁睿锋回应,楼上就传来一声清脆的笑声:“小酒甜?”
所有人的视线转移过去,简单却经典的黑色衬衫搭配红色半身裙,丸子头已经被放了下来,卷发飞舞在身后,盛怀暖就像是归了巢的小鸟般直接扑进了慕酒甜的怀中,丹凤眸里瞬间勾勒出的都是湛湛如星芒的笑意,漂亮到了极点。
“小酒甜,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恩,我现在就带你走。”
说着,慕酒甜便毫不避讳的拉起盛怀暖的手,转身没有打一声招呼就直接朝着外面走去。
甚至都不需要祁睿锋开口,保镖们自然而然的便阻拦,又因着还有盛怀暖在列,他们不敢随意动手,只是抬臂:“慕小姐,麻烦您带着盛小姐回去。”
“让开。”
“请您带着盛小姐回去。”
不管慕酒甜怎么说,保镖翻来覆去都是这一句。
恼怒着眉眼,她将盛怀暖护在身后,看向端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青白色烟雾将他那张淡漠的脸蒙在其中,她淡淡凉凉着嗓音:“祁睿锋,让你的人别拦着,我们要离开。”
“离开?”重重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缓慢吐出,良久祁睿锋才淡漠轻笑:“要么自己走,要么在这住一晚,陪着她。”
“如果我都不选呢?”
“那我只能够让人送你和少卿离开。”
视线淡淡的从慕酒甜身上掠过,凝视到被她护在身后的女人身上,在烟雾中,反倒是他脸上的表情并不会被其他人看得那么真切。
那样纯粹又干净的笑意,祁睿锋以前也在她满眸全是自己时见过,可后来,便慢慢变成了厌烦和忽略。
从感受到盛怀暖对自己毫无爱意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祁睿锋处处都能够意识到不同,似乎都不敢和那双干净到疏离凉薄的丹凤眸对视,感受到轻微的烫意,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指,连忙将已经燃尽很久的香烟扔掉,重新翻找出打火机来,也不知道是心烦意乱还是心不在焉,点了几次才将新一根点燃。
重重了吸了口,才重新抬眸:“两个选择,你自己选吧。”
最终,为了盛怀暖,慕酒甜选择留下来吃这顿饭,全程餐桌上除了碗筷相碰的声音外安静如斯。
祁睿锋给慕酒甜安排的房间在二楼的客卧,距离盛怀暖四楼主卧要多远就有多远,而且相对比而言,也并没有多么的舒适。
盛怀暖一得知便准备帮慕酒甜去讨个公道,却被她拽住手腕,坐在床褥上随意的摇头:“没关系的,就这么一晚,也不在乎多好多坏,能够休息就行。”
“可我不想委屈你。”
“这不算是什么委屈的。”
将盛怀暖拉到自己旁边坐下,两个人手拉着手,她不确定房间里有没有装什么监听器,毕竟祁睿锋那个人是个神经病加变太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能够用素白手指慢慢在盛怀暖掌心中比划着,嘴里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
盛怀暖小手猛然一收紧,将慕酒甜的手指握在其中,眉目有着惊讶的抬起:“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慕酒甜连忙描补着,用手指勾了勾她的掌心,示意她不要说错话,嗓音温温软软的:“小望舒已经能够叫爸爸妈妈了,等下次你见他的时候,你可以教她叫你干妈。”
盛怀暖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跟着颔首:“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刚准备继续用写字的方式沟通,房间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她们明明在此之前是锁着门的。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顾少卿气息冷峻阴沉,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幽深的眸底噙的狭长幽深几乎能够滴出水来,反倒是落后一步的祁睿锋被反衬出面色平静淡漠,重新找来的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显得格外的斯文内敛。
盛怀暖见状,一步挡在慕酒甜跟前,和顾少卿对视时的脸庞格外不悦,蹙着眉:“不过是一年多不见,顾少现在连最起码的尊重都不懂了?”
顾少卿磕着眸,没有理会她的叫嚷:“睿锋,把盛怀暖带出去。”
“恩。”
祁睿锋走上前,一把攥住盛怀暖的手腕,不和她有任何的纠缠,起身便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不顾她的挣扎,转身离开,还不忘贴心的帮忙用脚勾住门。
维持坐在床上的姿势没有动,看着三米远的男人脸上始终没有什么表情,温淡冷静的站在那里,双手垂在身侧,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场。
半晌,慕酒甜觉得自己有些困了,毕竟晚上还有一场大戏,便打了哈欠,主动开口:“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事的话,麻烦出去帮我把门关上,我想祁睿锋应该也给你安排了房间。”
顾少卿没有动,只是将掌心摊开,上面静静躺着部手机。
“你知道我刚刚接到谁的电话了吗?”
“谁?”
顾少卿询问了,却不告诉慕酒甜真相,只是看着那张精致却面无表情的小脸,用几乎平淡无奇的嗓音:“这件事不重要,你不是中午刚刚和亚尔曼离婚了吗?离婚证明还应该在你的手中,拿给我看看。”
离婚证明?
慕酒甜不明白顾少卿这又是在发什么疯,咬了咬唇,尽量让自己克制着冷静:“我出了民政局便撕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不给自己留下任何能够妨碍心情的东西,应该没有什么不对的吧。”
“撕了?”
顾少卿垂首,看着她没有任何脸红心跳撒谎的模样,眉心紧锁,上前一步,抬手就想要去攥她的手腕,却被她身子后倾的躲开了。
男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了几秒钟,慢慢攥成拳才重新放下来:“你刚刚不是问我,我接了谁的电话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是闻秘书的。”
“我让他去民政局调取你和亚尔曼的离婚证明,你猜他刚刚在电话里告诉我什么样的结果?”看着慕酒甜脸上不自觉跳动了下的眉目,脊背瞬间挺直,长发垂落在身后的模样,他低低沉沉的笑了笑:“酒甜,他竟然在刚刚告诉我,民政局并没有接到你和亚尔曼离婚的现场申请,甚至连监控里也没有你们一起去办理离婚证的画面……也就是说你从始至终都在骗我。”
不管是答应祁睿锋的条件,还是答应他今后不会让小望舒叫亚尔曼为爸爸,又或者是其他,她都是在骗他,变着花样的骗他。
这是当然。
慕酒甜按了按眉心,有些烦躁,她本就没有和亚尔曼结婚,哪儿来的离婚。
眼眸瞬间凉下来,不解的看着面前一直纠缠在她身边的男人:“所以呢,你想要说什么?”
他盯着她的眉眼:“去和亚尔曼离婚。”
“好。”她一口答应下来,也不知道是敷衍还是随意,立刻开腔:“等明天从这里离开吧,我就和亚尔曼离婚,孩子也会跟我和你说的一样跟着我,现在最重要的是怀暖。”
说着,她抬手看了眼时间:“不早了,你先回房,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