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祁家老宅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就连管家开门的时候都微微有些惊讶,却恭敬:“您这边请。”
“祁老在吗?”
在玄关换鞋,一身黑色的衣服就算是走出黑夜,进入灯火通明的客厅都有着几分不打眼,得到管家的回应后,微笑跟在管家的身后朝楼上走去。
……
慕酒甜从没有想过祁睿锋还敢给她打电话,从二楼书房出来,掀了掀眼皮,接起后嗓音温凉:“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事的话,请挂电话,我没有……”
“我需要你帮个忙。”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淡漠中还带着几分伤势未愈的虚弱嗓音就传了过来。
就算是看不见,慕酒甜也能够想象到祁睿锋是如何的面无表情,只可惜,经历了上次,她杏眸底没有一丝熟稔的温情:“如果我不帮你,是我的本分,如果我帮你,你准备怎么感谢我?”
那边停顿了下:“你想要什么?”
“祁睿锋,别觉得我唯利是图。”看着慢慢延展下去的楼梯,慕酒甜嗓音淡淡的:“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盛怀暖作为桥梁,现在她死了,我和你当做是陌生人也不是不可。既然是陌生人想要找我帮忙,事前谈好价格也是应该的。”
手背上还打着点滴,祁睿锋垂眸,睫毛在灯光中烙下点阴影:“恩,你要什么。”
“要什么啊……”慕酒甜拉长嗓音:“看在你几乎残废的份儿上,我也不提多么苛刻的要求,这样吧,我最近看上安璐公司的一份合同,你帮我抢过来吧,手段越残酷越好,然后顺便将事情安在顾少卿的头上,这件事不许透露给任何人。”
英俊的脸上瞬间一片阴郁之色,祁睿锋立刻明白慕酒甜的意思。
“你这是要报复少卿?”
“说报复多没有意思,狗咬狗懂吗?”看着楼下慢慢朝她走过来的管家,阶梯上,慕酒甜茶色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身子倚在扶手上,懒懒散散的姿态配上头顶上的灯光,带着几分妩媚蛊惑的气息出来:“我这个人平生什么都不爱,就唯独爱看戏。”
“看戏?”那头低笑了下,带着几分不知是嘲讽还是讥笑的语气:“当初少卿为了柳梦榕而间接性放弃了你,现在你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你的手段让他尝到苦头后还要重新回头追你,也好让你将他曾经对你做过的事情还给他。”
这声音信誓旦旦。
她红唇瞬间翘了起来,男人啊,自以为是的毛病,看来还真是每个人都有。
自从那天起,她便彻底和顾少卿划清楚了界限,对顾少卿使手段耍心思?
抱歉,她可没有那个美国功夫。
“你猜对的还真对呢,那你到底要不要做交易。”说着,慕酒甜直接笑了出来:“你既然屈尊给我打了这通电话,就说明这件事非要我帮你不可对吗,甚至还有耐性听我絮絮叨叨了这么多,有一定的危险性吧……”
最后几个字,慢慢的顺着电流传入祁睿锋的耳朵中。
他捏着手机的力道忍不住的收紧,良久:“对,既然猜出来了,还准备答应吗?”
“当然,毕竟我想报复顾少卿想疯了呢,还从没有谁给我这么大的屈辱。”
凉笑了下,任由谁也分辨不清楚她话中的到底是真还是假,深沉淡漠的男人继续:“既然如此,我也答应你,三天后,我会将你看中的合同送到你手中。”
“那好,告诉我,你准备找我帮什么忙。”
扬手打断管家上前准备说话的念头,认认真真听完祁睿锋的话,绯色的唇微抿:“什么时候?”
“五天后吧。”
“好,到时候我提前通知你。”
挂断电话,慕酒甜在原地微怔了两秒,才将手机收起来,抬眸看向管家:“祁老怎么说?”
管家很清楚刚刚那通电话是谁打来的,而且她也没有丝毫背着他的念头,看着茶色的长发在灯光下闪耀着别样的色彩,他毕恭毕敬:“老爷让我告诉慕小姐,您刚刚说的他都答应了,不需要顾忌什么,您可以放开手去做。”
“行。”毫不犹豫展露出来的笑颜,明媚的和管家记忆中的那个人几乎重合:“那就替我谢谢祁老。”
“您客气了。”
管家想要亲自送慕酒甜离开,可却被慕酒甜婉拒了。还有两天柳斐煊的案子就开庭了,最近寒锦几乎不眠不休的来筛选文件和有用信息,试图寻找能够给柳斐煊定重罪的证据,不将他关个十年八年,也最少有五六年。
毕竟文件没有真的被窃取,并不能够算是重大经济案件。
看着副驾驶车门打开,慕酒甜上车,寒锦驶动车子,等到过了哨岗,她才偏头:“邢先生刚刚联系我了。”
邢先生。
“邢树?”
看着寒锦电话,慕酒甜低笑了声:“那让我猜猜,是准备收买你,还是准备了什么证据来威胁你?”
不知为何,她觉得寒锦看她的眼神有着几分复杂,几度浮沉后,语气带着试探:“你就没有想过邢先生找我还会有别的事情?”
慕酒甜微微撇了撇嘴,没有言语。
顿了几秒,寒锦目视前方:“邢先生代替顾先生向我道歉,说当初柳斐煊的事情伤害了我,但远近亲疏的,他选择护着柳斐煊,希望我能够原谅他当初的选择……还让我转告你,说他当初没有照顾到你的情绪,是他不对,他不奢求你的原谅,也知道你最近不想要见到他,还希望你能够在开庭后继续接受他的追求……”
副驾驶上的小女人瞬间面色微怔。
她想过一切的可能性,唯独没有这个……
迟来的道歉。
听起来,为什么这么可笑呢。
掩饰性的将车窗按了下来,夜风徐徐的吹拂,将她的长发吹乱,梳理了下,低笑的懒散:“你心软了?”
寒锦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慕酒甜到底有没有看见。
“而且这些话到底是顾少卿亲口说的,还是邢树随意胡乱编造的也未可知,别忘记,邢树是西城区第一大状,这样的小把戏,他也算是手到擒来,我这一年来见多了他在开庭前扰乱人心的方法,也看多了……”
缓缓停止的话,看着十字路口不远处被推倒在地的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