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此时心中有些一股子气,这是自己拼了老命才下水潭捞回来的。
这老家伙凭着一张嘴皮子就想拿走,太不把自己的努力放在心上了吧?
“你想要这鳞片,自己为什么不下水潭,和那巨龙打斗,为何反而来这里逼着我要?”
楚南脸色有些冷,他目光犀利无比,看着青衣居士,先前的怯懦早已不见了踪影。
青衣居士云中青天呆呆地看了一会折扇,叹了一口气,然后摇了摇头,两根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折上扇子。
他背过手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一颗枇杷树下,抬起头闭上了眼睛。
阳光穿透树的枝叶,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片片残影,他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还太年轻,有些事情你不知道…”
“什么事?”
“关于龙的。”
楚南看着他的那副,有些忧郁和悲哀的神情,顿时发怒了起来。
明明自己才是损失者好吧!
但是他仍旧强忍着怒火,咬着牙道:“好,那前辈,您和我说说,是什么原因让您不敢和龙…动手!”
他把龙字咬的重重的。
意思很明显,自己这么弱小的人都敢在龙的眼皮子底下,拿走它的逆鳞。
你这么强大的修为,怎么就不敢了?
“倒也不是说不敢,而是不能够。”
“非但是我不能和龙动手,整个大齐国数百上千亿人口,都不能动手。”
楚南傻眼了,问道:“齐国这么多人,比我厉害的何止千千万万,都不能杀一条龙?”
“你不是大齐国人吧?”
“这个的确不是。”
“那和你说你也不懂。”
楚南咬着牙点头,不服气。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龙之逆鳞,紧紧地握着。
然后就定定地注视着云中青天,没有再说话。
云中青天仿佛感受到了背后的那双目光,犹豫了一会,道:
“这样,我给你打个比喻吧,你能够对你信仰的东西动手吗?”
楚南一愣:“信…信仰?”
云中青天一脸郑重:“信仰。
有时候,你虽然看不到它,但是它早已经在千千万万代的人传承下,融入了你的血液中。
甩不掉的。”
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楚南从背后只好眯着眼睛看着他。
那一头长发与枇杷落下的黄叶交相辉映。
身形有些佝偻。
竟然令楚南能够感觉到莫名的伤感。
他的这句话打动了楚南。
的确,信仰的东西是不可以侮辱的,是不能够生出半分不敬之心得。
前世他是一个华夏人,唯一的信仰就是自己是个中国人,身体里流淌着炎黄血脉。
这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的。
虽然自己以前是个颓废中二加猥琐男,但是也非常地确信:
如果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劝说要自己否认自己,叛祖弃宗。
自己肯定会毫不犹豫,一巴掌拍过去,然后狠狠把那个狗东西痛扁一顿。
这,就是信仰。
楚南有了一丝共鸣,同时也因此心中的气消了大半。
他摊开手,看着紫色的,没有任何纹络的鳞片,道:
“你要多谢自己有唯一的信仰,并如此地坚持,逆鳞我给你。
不过,你要告诉我,用它干什么。”
此时,楚南已经明白了,眼前的这个儒雅青年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他完全可以来抢,自己肯定挡不住。
但是他没有,反而是和自己不厌其烦的解释。
这时气消了之后,楚南觉得他还不错。
至少有着一股子大高手所有的风范,不像那头又蠢又笨的巨龙,狂傲的要死。
所以,楚南现在说话也不怎么害怕了。
“救人。”
楚南看着逆鳞,点了点头,心里想到:“既然是龙之逆鳞,有这个功效不难想象。”
他抬头看去,只见青衣居士正用手轻轻抚摸着,身前枇杷树的纹络,眼中出现了怀念之色。
“是和这颗枇杷树有关?”
楚南如此问道。
青衣居士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一脸的忧郁,喃喃自语:
“若是,若是当年那颗枇杷树没有死…那该有多好啊。
至少还有一个念想。
如今只剩下了我一个,往后还要背负着世俗和自己灵魂的煎熬…”
楚南来到他的跟前,和他一同站立,看着他的一身青衣,摇了摇头。
他把紫色的鳞片放在了二者中间,鳞片引得云中青天转过头,看着他。
楚南没有理会云中青天的诧异,惊喜的眸子。
只是看着枇杷树,声音沙哑地道:
“这鳞片留在我这里也没用,给你了。
希望你继续坚持下去,看得出来你很辛苦。”
青衣居士颤抖地拿起逆鳞,眼睛中竟然闪过了一丝泪花。一直盯着它,像是看着一个深爱的人,一样满含深情。
楚南没有打搅他,双手插着兜,静静地等着。
“谢谢。”
云中青天极其小心地把它收了起来,然后缓慢打开古朴甚至有些发皱的折扇,看去。
楚南偷偷瞄了一眼,发现扇中的画很简单:
简陋的庭院当中,没有多少物件,唯一显得有些昂贵的,就是一个蓝色的桌子了。
院子当中,这个头上梳着垂鬟式的妇人,大约二三十岁,身着一身浅红色的长袍,此刻弯着身子,手中握着一颗小小的幼苗。
楚南眼尖,一眼就看出了那颗树的品种,和眼前的这颗枇杷树差不多,就是一颗枇杷树。
“这幅画,是那年我的妻子种下第一颗枇杷树的时候,我为她画的。”
楚南愣了愣,然后开口说道:“奥!”
两人并排站在一起,阳光照射在他们的脸颊上,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对了,前辈,您不是还有一件事要求我吗。
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想要求您,不知道您能不能答应我…”
云中青天流连忘返,小心收起折扇,转个身看着楚南。
深邃且有些压抑的目光,让楚南顿时感觉到了一丝窒息的滋味。
是这个男人太强了吗?
楚南不知道。
“是让我收你为徒吗?”
“嗯。”
“不可能的,估计这泱泱大齐国能够收你为徒的,不出五个手指头。”
“这么说,是我的天资太差咯?”
“非也,虽然你的天赋确实差的离奇,但是并不是主要原因。”
“那是为何?”
“这个我不能说,说了就会引发整个齐国动荡。
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指一条路。”
楚南没说话,看着他。
“你的灵力最大值为零,也就是说你杜绝了在灵力上修炼的可能。”
楚南点了点头,对此没有异议。
其实早在对付巨龙,运用楚鹰的吸天神功没有起到作用后,他就暗中看了自己的灵力最大值。
为零!
自己打了云中青天的脸,还返回来向他磕头,就是因为自己知道今后可能不能修炼了,必须背后有人罩着自己,这样才不至于被欺凌侮辱。
如今听到他这么说,并不反对,反而有点小兴奋。
“其实你可以去城中的武者协会看看,当武者不需要灵力限制,你或许可以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