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司礼面色阴翳,青筋乍现,杀气斗生。
罗兰伸手轻轻一挡,季司礼向前的脚步止住。
“我的事就不牢妹妹操心了,你还是想想接下来自己改何去何从吧。”
季司礼忍下郁气,冷森森地盯着她,“这个女人心机太深,如今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断没有让她活着回去的道理。”
罗兰端坐的身子松了松,“如此说来,斩草除根倒是以绝后患的唯一办法。毕竟别人打了我一巴掌,总得还回去不是?”
苏轻琅站得笔立,咬着牙冷哼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杀了我,你们也要想想后果。”
罗兰扯了一下嘴角,站起来与她平视,目光陡然冷起来,苏轻琅确实是个合格的对手,要不是自己对她早有防备,现在局势如何还真说不好,留着迟早是祸患,“还能更糟么?你本是苏家人,却并非当年的始作俑者,我原不欲对你下手,是你非要往死路走,也怨不得谁。动手吧。”
言罢,季司礼身形一动,一双鹰爪似的手就掐上苏轻琅那细葱似的脖子。
水青色的绣鞋在半空晃荡,苏轻琅那张如花的面容很快因为缺氧变得紫黑,若是没有意外,再过半熄世上就再也没有一个如此这般的人儿。
“等等!”兀然一道音响起。
猝不及防从门外闯进一个锦衣玉冠的男子,手一挥,逼得季司礼不得不松开手。下一刻,苏轻琅就被他揽到怀中。
而门外比析阁的人已经歪在了一旁。
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的苏轻琅揪着衣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色依旧难看。
“你没事吧。”
听这一声的呼唤,苏轻琅才抬起头来看来人,竟是无牙第一富商聂夙,眼里的惊讶不言而喻,显然她也没想到他这个时候会救了她,“你来做什么?”
聂夙抿着唇,看着她没有说话。
季司礼可没那么多功夫看着煽情的情节,只是如今突然闯进那么一个人,要一起杀死就很麻烦了。尤其是那人的身份如此特殊。
罗兰居高临下看着他们,嘴边一抹笑显得冷冰,晃若从不认识他一般,“你这是做什么。”
聂夙把那女子抱在怀里,缓缓站起来,“抱歉,她的命恐怕我还不能给你们。”
“命令还是要求?”
“请求。”
罗兰默了一瞬,“你怎么知道这里的事?”这个计划他们已经安排得足够用心。
聂夙那张风流的脸没有了往日的轻佻,他没想到面前这个女子竟然是这样的身份,不可思议,“这座楼也是聂家的产业。”
“让我们走。”
“不行,她知道我们太多秘密,是个麻烦。”
“……我能让她不说出去,如果你们不同意,我强行带走也不是难事,但说到底,我聂家不想与你们为敌。”
罗兰眉毛微挑,“威胁我?”
“你可以这样理解,但我并不觉得这样很好。”
忽地,罗兰笑了一下,“好,但有一个要求,这半年内别让她在人前出现。”
“如此,你与苏家的恩怨便与她无关。”
“讨价还价?”罗兰眯起眼,聂夙这意思就是要他们永不能找苏轻琅麻烦了。
不待聂夙开口,罗兰继续道,“好,最后一个问题,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聂夙想了想,“这个问题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我不问你的问题,你也别问我。”说完就报着人往外走。
罗兰懒洋洋拦住欲动的季司礼,“这里是他的地盘,我们的目的也达到了。”
如此算来,苏轻琅倒不算输了,游戏还得继续。但她不过是一个插曲而已,自己真正要对付的是苏家。
看罗兰脸色依旧苍白,她身后清隽的男人眉一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事。只是那药劲大,如今还有些手脚发软。”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平王殿下定亲了。”
那长着粉嫩指甲的手指突然顿了一下,然后罗兰毫无波澜地“哦”了一声。“这样我们有些计划恐怕就要改了。”
季司礼继续道,“我也要成婚了,是张家小姐,有张家的助力,我们会方便很多。”
那个曾经性命相托的男人会成亲是早有预料的,就算如此,她也很清楚那不过是一个路人罢了。但身边这个人不是啊,那是这一路走来的精神支柱,是她亲人一般的人啊。
罗兰诧异地望着他,却见他一脸平静,“你……”
季司礼淡淡道,“我已经决定了。”那语气是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