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洌在一边看着,一边猜测这人身份,他并不想普通的江湖客,以他的身手,也不至于帮太子卖命,所以他到底是什么人?跟云澈似有过节,那人分明不不杀招,云澈却从不主动进攻,这又是为何?
那黑衣男子顿住身形,狂喝一声:“箫云澈,你这是逗我玩儿!看不起我是吗?”
箫云澈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男子阴狠的眼神看着他,又扭头看了一眼其他人,突然笑道:“你不肯出手,是因为你觉得我伤不了你是吗?那你觉得,我能不能伤了他们?”
话音刚落,那人飞身往云廉冲过去,郁棠伸剑一拦,却被一掌打飞,箫云澈飞身提剑而上,一剑从那人的鬓间穿过,那人却是轻轻一笑道:“你的娇妻可真美。”
箫云澈心里一惊,剑来不及收回,却见那人已经向清冽杀去,袁清洌见此飞出几根银针,却被他轻松避开,正想笑,却见袁清洌手里鞭子袭来,不由连退数步,背后剑风袭来,箫云澈一剑刺到他的背上,袁清洌也飞身上前,一鞭子打在他的手上,打落了他手里的剑,那人像是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做一样,双手一合,在袖子里摸索了半晌,袁清洌冷这样又一鞭子下去直接劈开了他的衣袍,随即几根银针飞出,那人直直的坠了下去。
袁清洌飞身至他身边,拿出一瓶白色的粉末,冷笑一声,洒在那黑衣人身上,那黑衣人惊恐的挣扎着,大叫出声道:“你是哪里来的妖女,你怎么能杀死我的蛊虫,你怎么可能会做到。”
一阵阵恶臭传来,黑衣人身上一条条的虫子渐渐的不动了,那个人气喘吁吁的吼道:“箫云澈,你找了个什么女人,怎么如此狠毒!我的蛊虫,他们还这么小,我的蛊虫!”
箫云澈收了剑,站在清冽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人,道:“清儿你猜到他的身份了。”
“当然。”袁清洌笑着道:“你对他留有余地,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逼你下杀手,无非就是仗着你不敢杀他。”
“倒不是不敢杀他,只是不想让他死在我手里。”
“现在好了,他身上的蛊虫都死了,那种救人却杀人的事,他再也做不了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郁棠好不容易走过来,听着他们这么说,疑惑道:“这人到底是谁?”
清冽挑眉道:“鬼蜮蛊先生,你可听过?”
“你说他是鬼蜮蛊先生?”郁棠闻言往后退了两步道:“这,真有这么邪乎,我一直以为就是个传说。”
袁清洌笑了笑:“倒不是传说,不过也有夸大的成分在。”
“那哥哥你为何不杀他。”
“因为我救过他的命!”躺在地上的蛊先生说的无比骄傲。
“你那是救命?你分明就是看他受了伤却内力深厚,想要借他的身子试蛊!”袁清洌一巴掌拍在蛊先生脸上。
“你这人,不知好歹,如果不是我的蛊虫,他早就死了。”
箫云澈淡淡的道:“下蛊的是你,救命的也是你,所以我不杀你。你即便要死,也得死在别人手里。”
“当年你与大碶那一仗打的也是惊心,我不后悔救你。”
“当日云廉在这里中蛊,我就猜是不是你在这里,为什么帮太子?”
“我才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太子,我只是累了,找个地方歇脚,他们的人对我还算客气,所以我就帮帮忙而已。”
大家听到这里皆是一愣,哪里想到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蜮先生既然因为这点小事助纣为虐?
“现在可不是聊天的时候啊。”
被一个声音打断,大家回头,看见做在房顶上的白衣公子,袁清洌一愣,然后笑着道:“梁三公子今日怎么如此有雅兴。”
“我这不是知道郡主需要帮忙吗。”
“我需要帮忙?”袁清洌哑然,“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梁三轻飘飘的落下来,对着紫衣男子等人轻轻一挥手,那些人便是两眼一闭,晕了过去,然后才回身对袁清洌等人道:“不需要帮忙,那这里的这些东西,郡主打算如何处理?”
这里是太子的庄子,可里面除了这些不好对付的人,更多的是兵器,这些兵器的种类、数量之多让人咋舌,所以,如何处理的确是很大的问题,以箫云澈的情况,一个曾经被封为战神的王爷,私藏这么多兵器,没有人不信他不造反。
袁清洌皱着眉道:“你有办法?”
“当然。”梁三说着,对着空气说了句开工,一下子从屋里出来了很多人,众人皆是一愣,这些人之前明明就不在屋里的。他们抬的抬,搬的搬,却也不曾将东西搬出来,郁棠诧异的进去一看,乐呵呵的出来道:“原来你们挖了地洞啊。”
箫云澈眼神一冷,看着梁三,后者则是淡淡一笑道:“实不相瞒,我一直想着,我欠郡主一条命,既然这是你想做的事,我就帮你做,原本是想不动声色的把它们搬空来着,没想到,竟在这里撞上,也算是缘分,”
梁三就是这样,做什么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也不怕被人看破,自己就直接全交代了,箫云澈的神情他也看到了,只是当没见着一样,对着袁清洌道:“这些东西分了五个地方存放,回头我会把地址给你。告辞了。”
就这样轻描淡写的走了,清冽回过神,看了眼箫云澈,道:“这人,没事吧?”
箫云澈摸了摸她的头,看着梁三离去的方向,眼神又冷了几分。
国公府被土匪洗劫的消息一时间传遍了整个京城,就连宫里也得到了消息,不少官员来国公府探望,却被三公子拦住,说国公爷重伤在身不便见客,也谢过了对方的好意,只是午膳过后,秦越来了,见不着国公爷,却也不走,只说想见见秦氏,袁林文起初也是推拒,奈何秦尚书一直坚持,只好带着他去见,那知门都没进,就被吓退回来。
秦氏披散着头发,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嚷嚷,杀人了杀人了,秦越本想上去一看究竟,可秦氏却突然发疯似的冲过来,扬言要杀了他,吓的秦越赶紧退出来,林文命仆人关了门,秦越才稍安心一些。
送走了秦越,袁林文才算是松了口气,姨娘送来的冰糖雪梨放在桌上都凉了,一直没空喝,这会儿才端起来喝了一口,觉得无比甘甜。妙可将两个茶点放在袁林文面前,又拿了一块儿递给他,他笑着接过来,吃了一口,若有所思道:“总算结束了,还好有大姐姐。”
袁妙可也是一笑道:“是啊,要不是姐姐派人装成秦姨娘的样子装疯,秦大人这还真是不好交代。”
袁清洌知道,国公府的一大堆烂摊子,自然也不能完全交给袁林文,他虽然早已见过这世家的险恶,可林文终究涉世未深,有些事难免考虑的不够周全,自然需要袁清洌的帮助。
宸王府里收到了白影堂送来的消息,太子兵器坊的兵器被分成五份,分别藏在京中不同的地方,这地址以及看守名册,都一一交到了袁清洌手中,清冽转手递给云澈看,箫云澈却只是瞟了一眼,道了声知道。
与国公府一样一夜巨变的,还有太子的兵器坊,此刻的轩辕寒珂在东宫坐立不安,他自认为庄子极为隐蔽,从来不曾泄露半分,为什么一夜之间全都没了,本来他想找袁和之和轩辕岱永商量对策,奈何袁和之昨也身受重伤,就连秦越去也没见到人,轩辕岱永不在六王府,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这事不是小事,可偏偏他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查,只能自己在这宫里生气,派去庄子上查看的人终于回来,却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什么人动的手,万全不得而知......
轩辕寒珂越想越气,抬手将桌上的东西扫到地上,茶杯摔的粉碎。
黄昏时分,轩辕寒珂醉醺醺的靠在软塌上,南郡推门进来,见此情景先是一愣,然后快步走上前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轩辕寒珂嗤笑一声道:“有什么新的消息?”
“殿下,的确有新的消息,只是......”
见他吞吞吐吐,轩辕寒珂有些不耐烦,将手里的酒杯砸到他头上,瞬间就有血流出来,南郡却也是一动不动,轩辕寒珂吼道:“有什么消息还不快说!”
南郡看了他一眼,说道:“庄子那边没有什么消息,倒是有人奏报,说昨日看见国公府的吕卫去城郊执行任务,受伤而回。奴才猜想,会不会是他们动的手。”
“你说谁?”轩辕寒珂暴跳如雷:“吕卫?袁和之的人?”
“奴才只是听说,并没有实据。”
“混账!没有实据还敢来回,去给我查清楚!”
南郡拱手称是,刚退了两步却又听轩辕寒珂道:“等等!你不是说有人奏报吗?人在哪儿,带来见我!”
“是。”南郡再次退出来,站在门口叹了口气,又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