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太子及其他几位皇子,将军早早的准备停当,在围猎场等候皇上,皇上却姗姗来迟,因为昨日之事以及担忧袁清洌的伤势,就连今日的围猎也显得有些意兴阑珊,箫云澈手握挽山随行在皇上身边,时不时与皇上说上几句什么。
清冽因为手上有伤,便请辞在营帐里休息,箫云澈一早来看她的时候她还在睡,这会儿听寒云说云澈早上来过,不由得嫣然一笑。外头早已鼓声大作,围猎已经开始了,袁清洌淡然的摊开一本书,坐在窗前一边看书,一边与寒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袁清洌突然见林中东侧一枚烟花弹炸开,不由心惊,她认得,那是藏茗山的联络信号,只是这围猎场乃是御用,藏茗山却远隔千里,怎么会有藏茗山的信号传来。来不及多想,袁清洌拿着揽月冲出营帐,往猎场东侧飞去。
箫云澈随皇上一起进的猎场,皇上出发没多久便射中了一只鹿,便说要回去,吩咐云澈等人继续前行,云澈、云廉及四爷五爷则自成一队,往东边而去,却不知中了什么人设下的陷阱,云澈与众人被分散,从各处出来的杀手也越发的多,只见他手持挽山变弓为弩,霎时间击倒数人,却不料背后有人偷袭,正在此时,一个黑影闪过,出手救了他,云澈见他出手相助,又见他发了信号,想必是通知了接应的人,也没有多言,继续对敌,不及多想,又见一名杀手直击面门而来,还未抬手,只见那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箫云澈抬头看去,只见袁清洌手持揽月,站在离自己数十米以外的地方。
这些杀手明显是训练有素的,都是些尽显杀机、致对方与死地的招数。三人不敢怠慢,互相照应着退敌,地上早已鲜血横流,些许落下的树叶盖住了一些痕迹,一方打斗之后,林中终于恢复了平静。三人均有些乏力,各自席地而坐,调养生息。
箫云澈睁开眼的时候,袁清洌就坐在他旁边,手上的纱布也有些许红色的血迹,一定是在刚刚打斗中崩裂了昨日的伤口,霎时间心疼不已,他抚上袁清洌的手,后者睁开眼,看见一张有些憔悴不安的脸,浅浅一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再看坐在他们旁边的另一个男子,那人在刚刚的打斗中受了伤,好在伤的并不严重,他刚睁开眼,就看到箫云澈扶着袁清洌走到了他面前,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爬起来拱手道:“夙隐擅作主张,阁主赎罪。”
箫云澈闻言看了袁清洌一眼,再打量那人,只见他一席玄色衣衫,虽然戴着面具,但依稀可见清秀容颜,方才动手,毫不犹豫,身手也不差,仔细想来,倒是与袁清洌的招数如出一辙,心里也明白了一大半。
“你怎么会在这里?”袁清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不禁回忆起初到藏茗山时,是眼前这个少年一直照顾她,安慰她,如今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不免有些惊讶。
“阁主赎罪,我只是担心你安危。”夙隐说着抬头看了一眼袁清洌的表情,一旁看热闹的箫云澈却因为他的这句话挑眉再次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
袁清洌自然没有注意到箫云澈的神色,只是淡淡的道:“师傅最近可好,你是何时到京中的?”
“师傅他一切都好,是他让我过来找你的,我到京中有些时日了,只是有些事耽搁着,一直不得空见你。”
箫云澈闻言,直言道:“所以阁下倒是被我所累了,这几日跟着我的,想必就是阁下吧。”
袁清洌一愣,诧异的看了夙隐一眼,后者微微一笑道:“抱歉,奉师傅之命,来看阁主,见宸王时常在阁主身边,不免有些担心,所以...”
“有什么可担心的。”袁清洌打断夙隐的话,“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我倒是不能吃了你。”箫云澈笑了笑,握紧手里的挽山道:“是他担心清儿你所托非人,所以才会跟着我的。”
夙隐没想到宸王会把他的想法看破,更没想过他会这样坦然的说出来,一时间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谓了。
袁清洌哪里想到夙隐竟然是这样的想法,有些诧异的看向夙隐,然而夙隐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宸王说的没错,他就是这么想的。袁清洌有些气愤,随即说道:“你简直是胡闹,是你平时的事情太少了吗?还是师傅他不想管你了,你尽然这般清闲。”
夙隐收了收衣袖,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和一个骨哨道:“师傅让我来给你送信,这骨哨是大师兄让我带来的,说是方便以后联络,如若周边有藏茗山弟子,听到骨哨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这不是跟信号弹的作用差不多,为何还要做这骨哨?”
“信号弹倒是门中所有人都可以用的,然骨哨却不同,目前只有师傅、大师兄和我才有,现下,你也有了。”
“懂了,那你...”
“回去了。”
袁清洌闻言点点头,知道夙隐其实很忙的,也不打算多留,倒是箫云澈,拱手道了声谢。夙隐摆了摆手,飞身而去。
箫云澈与袁清洌回到营中,刚坐下,流云和青平回来复命,说四爷五爷和云廉已经回来了,见云澈久久不回,正预出去找他,流云和青平说明的情况,大家也就安心了。
箫云澈一直盯着袁清洌的手,给她清理伤口、擦药,也没有管回来复命的两个人,倒是袁清洌轻轻的点了点头,两人便退了出去。
“对不起。”袁清洌的声音有些嗡嗡的,箫云澈抬起头,道:“清儿为何道歉?”
“夙隐是藏茗山的副使,是奉师傅之命来找我的,倒是给你添麻烦了。”
箫云澈又垂下头去,把纱布一圈圈缠好,半晌才道:“清儿不必为了这件事道歉,他没有给我添任何麻烦,相反的,他今日还救了我一命。”
他这话一出,袁清洌楞了一下,道:“可是我觉得你在生气。”
“没有。”箫云澈淡淡的笑了笑,心想这个小女人怎么变得这么敏感:“我没有生气,只是你的手,你转头就忘了我昨天说过的话吗?”
袁清洌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也能感受到刚刚的打斗中他一直在避免她来动手,就是因为她有伤在身。想到这里袁清洌立马乖巧的一笑道:“我没有忘记你的话,以后会一直记得的。”
难得见到袁清洌这样的神情,箫云澈心头微动,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拥她入怀。
袁清冽回到营帐中,展开师傅的信件,关切问候自是不必多说,然信中提到了一件事让她匪夷所思,信中所言,袁和之之前还是京兆府的一名小官的时候,曾救过一个女子,那名女子为了感谢他,时常送些日常用品给他,日子一长,两人便暗生情愫,只是后来为何分开,不得而知。师傅言道,此女不知是谁家姑娘,只有原京兆府尹的官员听过袁和之唤她琅琅,后来这名官员在一次任务中伤残,便辞去了职位,回乡去了。
袁清冽不知道此事是否与自己想要了解的真相有所关联,只是诧异于袁和之之前竟然曾经心有所属,他们到底为何没有在一起?袁和之又是如何取了母亲的,这其中缘由,她很想弄个清楚。
根据师傅所说的地址,清冽安排去找一找这位袁和之以前的同僚,希望能获得一星半点的消息,又让青平安排人去查这琅琅到底是哪家的小姐,一直思虑到很晚,方才睡下。
次日,袁清洌刚刚上了药,就听见外头有什么人说话的声音,仔细一听,不由的挑了挑眉道:“外面什么人,进来说话。”
寒云挑开门帘进来,后头跟着的是六王妃袁伶俐。袁清洌见着他,淡淡一笑,坐直身子道:“什么风把六王妃吹过来了。”
“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的身世。”袁伶俐似笑非笑的样子。“前些日子我偶然间听见了父亲母亲的对话,说你不是国公府的孩子!你不是父亲的女儿!”
袁清洌闻言眸色一冷,一瞬不瞬的看着袁伶俐,后者被她看的不是滋味,气愤道:“你不必这样看着我,你难道不该弄清楚你到底是谁的女儿吗?你的母亲,到底跟什么人苟且,才会......”
袁伶俐的话还没有说完,袁清洌早已扼住了她的喉咙,只需要稍稍一用力,袁伶俐马上就要去见阎王了,袁伶俐却笑了笑道:“怎么,你想杀人灭口吗?你是不是这个消息一传出去,会让你抬不起头,会让你母亲身败名裂呀!哈哈哈哈。”
袁清洌淡淡一笑,一个耳光过去,袁伶俐被打倒在地,嘴角鲜血染染,还来不及反应,袁清洌一把提起她道:“从前你犯傻,我当你还有救,现在看,你当真是愚蠢之极!这样的事,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你听到,你没有想过这其中缘由吗?”
袁伶俐显然听不进去,只是恶狠狠的看了袁清洌一眼。
“你不必这样看我,袁伶俐,你还真是蠢的可以,尽会被别人利用一次又一次,你知道不知道,他们现在利用你就像利用一条疯狗,没事就出来咬两口。”袁清洌把袁伶俐放在椅子上,继续说道:“你刚刚说身败名裂?你觉得你现在的话谁还会相信?你如果想找死,我不拦着,你大可以到处去说,看看皇上会如何处置一个散布谣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