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清洌也觉得背脊发凉,她设想过很多个他们可能会用到的招数,可万万不想到,既然会做出这样的事。
轩辕枫焱终于找回理智道:“不行,我得再去探探虚实,这件事若真是这样,咱们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说不定这背后还有别的什么阴谋。”
袁清洌点点头:“你去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先不要自乱阵脚。”
轩辕枫焱一脸正色的离开,袁清洌突觉头疼,眉心一下一下的跳的厉害,心里总觉得这件事不是单纯的借腹生子那么简单。
纵然有很多未解之事,但日子还是一天天的过着,袁伶俐怀有身孕的消息渐渐的大家都有所耳闻,只是这怀着太子骨肉的事情并没有被宣扬开,六王爷和六王妃人前也总是一副恩爱模样。江妃还是一如既往的疯癫模样。皇后却是身子大好了,气色也一日比一日更好。
袁清洌日复一日的关注着下方各个郡县的官员情况以及各地陆续进行的乡试,若真是可用之人,袁清洌自然不会过于阻拦,但也挑出了许多不堪大任的庸才,早早的打发了。
元夕节至,袁清洌奉旨入宫参加宫宴,先去福寿宫见过太后,后随着太后一起去了福熙殿,福熙殿皇上已经到了,众嫔妃陪坐在侧,袁清冽行礼之后方才落座,侍女们便把酒菜端上了桌,为她布菜的一位侍女把酒杯递给袁清冽道:“郡主今日万事小心。”
袁清冽接过酒杯浅酌一口,抬眼看了看面前的侍女,发现自己从未见过这个人,不知道她的提醒是受了何人之托,来不及深想,歌舞已然开始,皇上兴致颇高的让众卿举杯同饮,清冽自然也不能免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转头便看见箫云澈往她的方向看着,她挑挑眉,把杯子翻过来,反扣在桌子上,箫云澈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
席间不免有人来给袁清冽敬酒,袁清冽自然想着法的推脱不喝,转眼歌舞已近尾声,便见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过来对袁清冽低语道:“郡主快些随我来,宸王出事了。”
袁清冽蹙眉,出事?她往箫云澈的位子上瞥了一眼,箫云澈早已不在位上,就连四王爷也不知何时离开了,她将信将疑的看了那女子一眼,发现她却也是宫中婢女的打扮,只是说不出是什么地方不对劲。
女子见她不信,便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玉佩道:“郡主可记得此物?”
袁清冽哪有不记得的,这块玉佩是箫云澈的随身之物。随即心下开始慌张起来,以箫云澈的本事,断不会让人这样轻易就拿走自己的随身物件,难道真的是出了事脱不开身?
此时的袁清冽不疑有他,起身跟着那女子匆匆往御园走去。
通往御园的路没有人,那女子也没有掌灯,一路也极为小心,生怕被人发现的模样。走了好一段,袁清冽突然听到有人呼救,她停下脚步,看见湖边的一男一女正在争执些什么,袁清冽还来不及反应,只听那领路的女子惊呼一声:“不好,郡主快去劝劝宸王,六王妃可是怀有身孕的。”
袁清冽定睛一看,那湖边的女子正是袁伶俐,而她身边的白衣男子是箫云澈?男子背对着她的方向,她根本分辨不清他是不是箫云澈,正犹豫间,从旁边的树丛里窜出一个人,一掌击在领路女子的肩上,女子应声倒地。
袁清冽正预反击,却被来人一拉,躲进了树丛后面。
“清冽姐姐,是我们。”
袁清冽这才看清楚刚刚拉她的人。
“九爷?你怎么在这里?”
轩辕尔冀一笑,“我跟三哥不放心,专程过来看看的。”
袁清冽回头,看见坐在木轮车上的三王爷轩辕凯东,不由得皱了皱眉,这是怎么回事。
“郡主跟我们回去吧,前面那个并不是锦钰。”三王爷声音微轻,像是在安抚她。
轩辕尔冀拉着袁清冽的手道:“清冽姐姐,我的人不是已经提醒过你要万事当心了吗?你怎么还会过来?”
袁清冽点点头:“原来是九爷的人在提醒我。”
“此地不宜久留,先离开吧。”轩辕凯东催促了一声,自己转过身先走了,尔冀赶紧跟上去推车,轩辕凯东几年前中了毒,不良于行,陪在他身边最多的,就是九爷了。
三个人来到玉华宫,入座之后,轩辕凯东屏退左右,袁清冽这才问道:“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宸王在什么地方?”
“姐姐不要急,我们已经安排人去找锦钰哥哥了。至于今天的事...”轩辕尔冀看了一眼主位上的轩辕凯东,见对方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才继续说:“今日我陪着三哥在御园下棋,偶然间听见了一些见不得人的阴谋。所以三哥才让我安排人去提醒姐姐,没曾想他们既然用锦钰哥哥做诱饵。”
“如果我真的过去会怎么样?”
“若是姐姐真的过去了,那么姐姐就会成为杀害六王妃肚子里的孩子的凶手,而且锦钰哥哥会因为急着帮你脱罪而错手把六王爷打成重伤。再往后的事不用我多说了,姐姐应当清楚的。”
袁清冽心下一凉,这样阴损的招数他们也想的出来,难道,袁伶俐肚子里的孩子本来就只是一个工具,他们并不是要这个孩子,而是要用这个孩子来打压她跟箫云澈。
刚刚在湖边袁伶俐的哭喊,现在听来更加的歇斯底里,或许她内心是想要保住这个孩子的,奈何她不能这么做,袁清洌很清楚以袁伶俐的心智,她绝对不会想到这样的方式来对付自己,所以这幕后之人,居心叵测可想而知。
“不过,他们应该还有后招吧。”袁清洌细细想着,他们既然下定决心,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她没有去,他们一定还会有别的什么方式,至于到底会怎么做,大家都不得而知。
这样一问,三个人陷入了沉默,谁都知道,这次对方的计划虽然阴损,但确实准备的不够充分,时间这么紧,他们根本就来不及仔细布局考虑周全,所以肯定会有很多纰漏,他们又将如何弥补这些纰漏,难道不怕到时候得不偿失?
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外头开始热闹起来,一队一队的侍卫军来来往往,像是出了什么大事,袁清洌此刻心里七上八下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平静,因为直至现在也没有箫云澈和四王爷的消息,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出事。
“三王爷。”外头喊了一声。
轩辕凯东看了袁清洌一眼,道:“进来吧。”
进来的是三王爷身边的刘公公,见了轩辕凯东行了一礼,又瞥了一样袁清洌道:“王爷,奴才听说大家在寻安宁郡主,请安宁郡主去福熙殿。”
“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禀九爷,是出了点事,但具体怎么了,老奴也不清楚。”刘公公语气中略显无奈。
袁清洌站起身,对轩辕凯东福了福身,这就出去了。
福熙殿里,气氛异常紧张,让人透不过气,袁清洌进去的时候,皇后掩面而泣,皇上面色冷冷的坐在主位上,底下跪着头发散乱的江妃,沈贵妃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大臣们各个面色凌重。
“安宁郡主到。”
众人的视线便扫了过来。江妃噌的从地上爬起来,怒目瞪着袁清洌,清冽也不管她,好好的行礼,皇上还未说话,江妃就已经扑了上来,口不择言道:“你这个贱蹄子,伶俐好歹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如今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做给谁看...”
江妃的怒骂,让皇上眉头一皱,袁清洌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江妃,江妃奋力的撕扯着袁清洌,在袁清洌的手臂上留下几道红红的抓痕。
随着江妃狠狠的一推,袁清洌重重的摔在地上,皇上终于看不下去,喝道:“你们都在干什么?还不快拉开她!”
众人得了皇命才敢上前拉住江妃,袁清洌坐在地上,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箫云澈为什么不在这里,他难道真出事了。
“安宁,你可知罪。”掩面而泣的皇后终于开口了。
袁清洌抬头看了皇后一眼,那眼神竟然无比空洞,让皇后没来由的一抖。
整理了仪容,袁清洌端正的跪在那里道:“安宁不知何罪,还望皇后娘娘明示。”
江妃听了这话似是忍不住,又吵又闹的又要扑过来,被皇上喝住,几个女婢奋力拉到一边。
皇上的眉头更深:“安宁,你可知道六王妃小产了?”
袁清洌猛的抬起头,难以置信刚刚自己听到了什么,小产?自己没有过去,为何六王妃还是会小产,是谁动的手,箫云澈?还是别的什么人?
“安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六王妃为何会小产。”
“你胡说。”六王爷轩辕岱永走进殿来,“伶俐跟我说,是你把她推到湖里去的,安宁你好狠心,这样的天气,你把一个怀了孕的人推进冰冷的湖水里,害的她失去了我们的孩子,你现在却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撇得如此干净。”
轩辕岱永双目泛红,恶狠狠的盯着袁清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