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袁清冽一愣,这大白天的,跟他们一起出去吃饭,真的没关系么?
“没事,反正箫云澈在。”郁棠指了指刚刚放下茶杯的箫云澈。“他昨日跟六王爷那么对着干,不是早就已经表明立场和态度了吗?”袁清洌咬着唇别过头。
箫云澈倒是坦然的很,侧头看着袁清冽问:“清儿去吗?”
袁清冽迎着箫云澈的目光与之对视,觉得他深邃的眼睛里似乎有漩涡一般,袁清冽略微犹豫道:“我……”
“今天难得郁棠在醉香居做东,你不去,岂不是可惜。”箫云澈饶有兴趣的调侃。
“云澈你什么意思嘛!我做东也不及你的面子啊!”郁棠在一旁抱拳。
袁清冽一听,笑着说:“既然郁公子做东,那就去吧。”
“能不能别老是郁公子郁公子的称呼,叫郁棠多好。”
“那就多谢郁棠。”袁清冽干脆的回答。
“那走吧。”轩辕奕晗说这,率先站了起来,抬脚往外走,其余三人自然也跟着起身,袁清冽想起什么,轻唤一声:“宸王留步。”
箫云澈回头,袁清冽指了指箫云澈身上道:“披风?”
箫云澈一笑,吐出两个字,道:“改日。”
披风的事郁棠是知道的,这让郁棠更加坚信袁清冽在箫云澈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箫云澈从未把自己的衣服或者任何一件私人物品或借或送的给过任何女子,跟女子之间的接触少之又少,基本连人家的名字都不记得,清冽完全是个例外,再加上刚刚亲昵的称呼和他刚刚的笑容,要知道,箫云澈可是在他们面前都是不苟言笑的。
四人一行,没有丫头,也没有随从,这三男一女在街上引来无数路人的眼光,轩辕奕晗走在最前面,身着紫色银纹衫显得整个人气宇轩昂,满身的贵族气息,不时跟后面的郁棠交谈,郁棠青衣加身,笑得格外妖娆,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子,而最让人瞩目的,当属走在后面的一对白衣男女,他们之间交谈并不多,但是却在举手投足之间显示着默契,男子微微侧头,认真听着女子说的话,扬唇而笑,仿佛一缕阳光温暖全身,女子亦是巧笑嫣然,宛如出水芙蓉,美到人的心里。
进了醉香居,三人带着清冽直奔后院三楼雅间,看得出,三个人常来这里,店里的掌柜和小二也不忙着招呼他们,最后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婶进来点菜,郁棠也是菜单都不看就直接报了几个菜名,只是在大婶预备转身出门的时候被箫云澈叫住,要了一条鱼,这让一旁的郁棠和轩辕奕晗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
“清冽手下还真是有不少能人呢。”轩辕奕晗复手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有些出神的说。
“四哥何出此言?”袁清冽从棋盘里收回目光问。
郁棠闻言半倚在椅子上拍着桌子道:“四哥不说我还忘了,今天若不是和云澈一起进去,我们非命丧郡主府不可。”
袁清冽愣了愣,看向坐在一旁的箫云澈。
箫云澈似乎感觉到了袁清冽的目光,抬头道:“是你府里的机关。”
“机关?不是有人带你们进来吗?怎么会有机关?”
“这我也很诧异呀,你说堂堂郡主府,大门紧闭不说,我在门口叫了半天也没人来开门,所以我们就只好从后院翻墙进去了。”
“你们是从后院翻墙进去的?!”袁清冽不可思议的看了轩辕奕晗一眼,让堂堂四王爷翻墙!
“清冽不必介意,我也不在乎这些。”轩辕奕晗当然知道袁清冽此时的想法,所以开口打消了她的想法。
袁清冽略微抱歉的笑着说:“实在是抱歉,我不知道你们会过去,本来府里也没几个人,都被我派出去办事了,不然也不至于让你们翻墙进来。”
“清儿府里布置机关的人不错,做的很好。”箫云澈看着书,头也不抬。袁清冽叹了口气道:“如果真的做得很好,你们又怎么可能进去找我。”
“清冽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放眼我玄灵,能像云澈这样懂得奇门遁甲之术的人屈指可数,你府里的,也算是个这方面的奇才了。”
“如此,倒是我的要求太高了。”袁清冽笑了笑,对箫云澈说:“不知宸王可愿意跟我府里的人交流一下心得,也好让他有所长进?”
箫云澈抬头,看着袁清冽,半晌之后道:“清儿这是想把我拒之门外?”袁清冽有一种被人道破心事的感觉,缩了缩脖子道:“哪有,毕竟你是屈指可数的。”
箫云澈听出了袁清冽语气里的打趣,自然也明白多半是因为昨晚突然出现在她房里的事,低着头笑了笑说:“也好,总算有那么一件事,在清儿心里,我是与众不同的。”
郁棠当即一口水喷出来,咳了半天才缓过来,对云澈拱了拱手,袁清冽略感无奈,这也算是与别人不同?
箫云澈走到袁清冽对面坐下来道:“清儿刚刚看了很久,不如把这一局下完?”
袁清冽抬手拿起一粒白子道:“好。”然后放在棋盘上,白子的劣势被破,黑子相对变得危险起来。箫云澈落下一子,说:“清儿的棋艺显然在郁棠之上。”
此话一出口,郁棠自然是要过来看看的,自己当时可是想了很久也未曾落子,却被清冽解开了?
一来二往,双方厮杀的格外精彩,直至最后也没能分出胜负,郁棠拍案叫绝,只道:“云澈终于有对手了!”
满桌子的菜已经摆好,大家也分别坐下,郁棠要了酒,给各自都倒上一杯,箫云澈看了眼对面的袁清冽,递了个眼神,意思似是在说,少喝一点,袁清冽侧着头,看了看箫云澈的手臂,明明自己有伤不能喝酒,还管我。
箫云澈无奈,皱了皱眉头。袁清冽低头,吃着自己面前的红烧鱼,略微听到一些嘈杂的声音,大家都看向窗边,郁棠轻咳一声道:“我说从来不吃鱼的箫云澈今天怎么特意点了鱼了,原来是因为清冽喜欢。”袁清冽刚放了一口鱼在嘴里,含着筷子莫名的看着箫云澈。
“云澈是如何知道清冽的喜好的?”轩辕奕晗若有所思的问。
箫云澈回头看了一眼袁清冽和轩辕奕晗,道:“宫宴那天,她只吃了鱼。”然后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喧哗的人。郁棠张着嘴,鼓着眼睛看了眼袁清冽,轩辕奕晗无奈笑了笑,袁清冽自然也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当时的确只吃了鱼,那是因为鱼就在自己面前,且味道还不错,所以才会这样,没想到,全被箫云澈看在眼里。
“云澈对清冽可是在意的很啊!”郁棠略有深意的看着清冽笑道。
站在窗边的箫云澈没有说话,静默的看着楼下的动静,半晌,低喃一声:“原来是他。”
“是谁?云澈认识?”郁棠好奇的问,袁清冽则起身也站在了窗边,看着楼下院子里的人略微皱了皱眉,道:“吏部尚书郑琦。”
“不错,是他。”箫云澈侧着身子,背对着窗边,不让人看见他们,喧闹一会儿,郑琦已经进了房间,不过这吏部尚书如此费心,还特意避开众人到这里来是要见谁呢?不一会儿,来了一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女人,后面跟着个男人,獐头鼠目的样子,左顾右盼的生怕别人看见。
“宸王可认得这女子?”袁清冽低声问。
箫云澈回头看了一眼,冲着袁清冽摇了摇头,袁清冽一笑,道:“此人是太子府詹士吕勇的小妾,名唤玉柳,说起来,这位玉柳姑娘还是皇后赐给吕勇的呢!”
“原来如此,想必……这姑娘不简单。”箫云澈语气淡淡,虽然嘴里说着对方不简单,但很显然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的确不简单,机灵又有分寸,不然也不会受到皇后的重用了。”
“既然如此,清儿想不想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事?”箫云澈抱着手,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此刻的箫云澈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觉得跟袁清冽的接触会让他觉得莫名其妙的心情好。
对于袁清冽而言,她不是会自己找事儿的人,不过对方在她的眼皮子低下这样,她自然也会好奇想要去听听看,箫云澈的提议自然很合她的心意,于是很利落的点了点头。
箫云澈见袁清冽点头答应,只是对着屋里坐着的人说了句请二位稍候便拉着袁清冽直接从窗口飞了出去。屋里的两个人对视一眼,都无奈的笑了。
箫云澈带着袁清冽飞身而出,落在院子里的一棵槐树上,虽然离他们见面的屋子较远,但因为两人都有这极好的内功所以能清楚的听见里面的人的对话。不过箫云澈你是有多喜欢树,每次都把人放在树上。
袁清冽坐在树杈上,旁边的箫云澈认真的听着屋里的动静,袁清冽略微动了动身子,箫云澈略微偏头看她一眼,轻声问:“这样不舒服?”
“不,不是。”说着动了动自己的手指,箫云澈低头一看,才笑道:“抱歉,我唐突了。”
袁清冽挑眉看了箫云澈一眼,他哪里有半分觉得抱歉的样子,笑得那叫一个坦然,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箫云澈伸出食指放到她的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袁清冽的确安静了,然而箫云澈食指接触嘴唇,心中一顿,半晌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