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见状,忙拿手绢给紫鹃擦拭,紫鹃含笑道:“能让姑娘再关心我真好。”然后又道:“姑娘,忘记告诉你了,姑老爷是被七夜大人派人下了毒才毒死的。”
“紫鹃,你休息一下,有话一会可以说的。”黛玉虽然震惊这个消息,却还是这般道。
紫鹃微微摇头,脸上有一丝的惨淡:“我是不成了的,这回不说真没机会了。”然后看着黛玉:“姑娘,鹦鹉要我告诉你,告诉帝圣上,要他小心小儿郎,还有,我和鹦鹉是同日同脉来的,所以这回死了,姑娘好歹让他们将我们姐妹葬一起。”
黛玉含泪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紫鹃,一切我都依你就是。”
紫鹃凄凉一笑:“我好想再见皇上一面。”对于水玄昊,她是真的动心啊,多想临死前还能见上一面。
黛玉听了,忙让人去请水玄昊,水玄昊和容雅正在一起,听了这消息,自然赶了过来。
紫鹃看见水玄昊,眼中一亮:“皇上,你来了,其实紫鹃是真的喜欢你,紫鹃接近你,是真正没有目的的。”
水玄昊点了点头:“好,朕明白,你好好休养,一切等你病好了,朕让人从冷宫接你出来。”虽然只是安慰的话,但是到底这自己也曾经是自己的人,因此水玄昊自然这般安慰道。
紫鹃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紫鹃怕是没这个福气了。”然后看着容雅:“皇后娘娘,皇上以后只能靠你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容雅闻之点了点头:“放心吧,紫鹃,我会好好照顾皇上的。”
紫鹃含笑点头,再度回头看着黛玉:“姑娘,紫鹃走了。”也许是该见的人已经见了,该说的话也已经说完了,因此当这最后一句紫鹃走了说完后,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原本拉了黛玉的手,也轻轻的垂下了,喊着血渍的嘴角还有淡淡的笑容。
“紫鹃。”黛玉不觉泪如雨下,虽然自己对紫鹃失望过,可到底这紫鹃陪了自己走了这么长的岁月,如今她离开了,黛玉的心中如何能不伤心落泪。
一旁的容雅见状也不觉落泪,水玄昊看了容雅一眼,走到容雅身边:“雅儿。”
容雅看着水玄昊道:“皇上,不管如何,这紫鹃是真心待你的,如今人死了,你好歹也全了她的心意吧,她好歹也曾是你的人,别让她魂魄没了归宿。”
水玄昊点了点头:“传朕旨意,恢复紫鹃瑾才人身份,并追封为嫔,以贵嫔之礼厚葬。”
黛玉一旁道:“紫鹃说了,要和她妹妹鹦鹉一起葬的,还请皇上准了才是。”
水玄昊点了点头:“皇嫂放心,这些朕会让他们都办好的。”
紫鹃虽然死了,但是到底也遂了她的心思了,成为了水玄昊的妃子,入了皇家陵园,算来对她也是最好的归宿。
而鹦鹉则以女官的身份陪在了紫鹃身边,如此她们姐妹也算是同年同日生,同年同日死了。
紫鹃死了后,黛玉倒也是沉闷了好几日,知道雪雁过来说,圣后要在如此,只怕生出来的孩子都要愁眉苦脸了,黛玉才舒展了一些,只是想起紫鹃的结局,黛玉总也不免有些难过。
这日,水玄昊和容雅皇后来看黛玉,一进来,水玄昊就道:“皇嫂,你是怎么了,才两日不曾见,似乎就瘦了一圈了,若是让皇兄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啊。”
黛玉听了笑道:“皇上说什么呢,哪里有你这般说的厉害,只这几日没什么胃口而已。”
一旁端了茶进来的春纤道:“圣后还在为紫鹃姐姐难过呢。”
水玄昊和容雅点了点头,容雅笑道:“皇嫂为紫鹃难过是人之常情,可这紫鹃到底也是过去的人了,皇嫂何必太难过了,再说紫鹃这样何尝不是最好的归宿,若是真和那七夜什么的混在了一起,将来说不得还没有了好果子呢。”
黛玉点了点头:“皇后说的话,我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总也是免不得还是会为紫鹃难过。且不管她当初是否有什么心思才跟了我的,可跟我的时候到底也是诚心对待我的。”
雪雁出来,将手中的果品放一旁几上,然后道:“我瞧紫鹃姐姐如今可好了呢,虽然过去了,可圣后还挂念了她,这不说,如今更是遂了她的心思成了皇上的嫔,如此也圆了她再不用为奴的心愿了,将来投胎也能投个好人家呢。这样想着,圣后应该为她感到开心才是,哪里有你这般反而担心的样子。”
水玄昊点了点头:“雪雁这丫头说的话可是有道理,皇嫂可不能在这般忧愁了。”
黛玉笑道:“真也是拿你们没法子呢,我这不才说了一句,倒是惹来你们这么多句呢。”
凤扇卫笑道:“这还不是因为大家都关心主子吗?”说着将自己拿来的安胎药递给黛玉。
黛玉点了点头,然后喝完了安胎药,才回头对水玄昊道:“皇上,那个符德善审的怎么样了?”
水玄昊点了点头:“朕让北静王全权负责这事情,只是至今还没什么消息,看来这符德善倒是个硬骨头,不过朕相信北静王一定能审出一些线索来的。”
黛玉点了点头,然后对凤扇卫道:“紫鹃最后说的话可已经让人送给炫雩了。”
凤扇卫点了点头,边收拾药碗边道:“已经送过去了,想来也应该已经得到消息了。”
黛玉点了点头,然后深深叹了口气:“但愿这里的风雨早早能够过去就好了。”
水玄昊和容雅也点了点头,的确这事情也真的希望早点过去。
这时候只见龙池卫进来:“圣后,义王求见。”
黛玉微微一愣:“就他一人?”
龙池卫点了点头:“是的,就他一人。”
黛玉微微皱眉:“我不是说不见他的吗,你何不给我打发了他。”对于这轩逻辄,黛玉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人真的也是太固执了一些了。
龙池卫叹了口气道:“今儿义王来,说是有事情一定要和主子说清楚,说清楚了,以后也就可以不来了。”
水玄昊听了道:“既然如此,皇嫂何不见见他。毕竟若是皇嫂绝了他的念头,说不定比我们一些人劝来的有用。”
黛玉略略沉吟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有些话还是说明了比较好,既然他来了,那正如皇上说的,我就见见他吧。”说着只对龙池卫道:“你去请他进来吧。”
水玄昊则起身道:“朕和雅儿去后面坐坐,也省得义王尴尬了。”
黛玉点了点头:“那就请皇上和皇后去后面歇息一下吧,萱芸请了皇上皇后去后堂歇息。”
待水玄昊和容雅才走了进去,就见龙池卫领了轩逻辄走了进来。
轩逻辄看着黛玉,眼中有些复杂,只对黛玉微微施礼道:“见过圣后。”
黛玉淡淡还了一礼:“义王多礼了,请坐。”然后让雪雁上茶。
待茶上来后,黛玉才看着轩逻辄道:“不知道义王来此有什么事情吗?”
轩逻辄看着黛玉:“听说这几日圣后这里发生了很多事情?”眼神中多的是对黛玉的关心。
黛玉点了点头:“是有一些事情发生,不过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也没什么事情了,不知道义王来此就为问这话吗?若是,那本宫就多谢义王爷的关心了。”
轩逻辄微微摇头:“圣后,过两****就要回栖霞去了。”眼中似乎有深深的不舍。
黛玉露出惊讶的神情:“这倒是怪了,不是说义王要选了王妃才打算离开的吗?”
轩逻辄微微一笑道:“原本是有这个打算的,但是如今看来怕是不成了,因为轩逻辄如今心中已经有人,既然如此,又何必再浪费圣后和玄翰皇帝皇后的时间呢。”
黛玉微微一愣,她明白轩逻辄的意思,因此微微叹了口气:“王爷你这又是何必呢。”
轩逻辄淡淡一笑道:“圣后有所不知,我们轩逻家的儿郎就是因为本身来历诡异,因此虽然成了俗世中人,却也有一个不好的诅咒带了,除非此生不动心,若是动心,只会爱一人到底,国主皇兄喜欢上了国后就是最好的例子,如今我心中既然已经有人,又怎么能在耽误别的好女子的光阴呢。”
黛玉听了微微皱眉,脸上有些淡淡不悦,自己对这轩逻辄并不曾有过例外,何以他却竟然对自己动心,因此道:“义王,为何跟本宫说这些呢,你也知道本宫素来不会在意这些事情的。”
轩逻辄看着黛玉的俏容道:“若是圣后你事事都记挂,事事都在意也就不是我心中的圣后了。”
黛玉看着轩逻辄,蹙眉更深,看来今日自己当无论如何也要唤醒了他才成,于是淡淡道:“在义王的心中,黛玉应该是什么样的人?”
轩逻辄诧异的看着黛玉:“圣后应当属于那种外表看似纤弱,其实很坚强的人。”
黛玉听了笑了起来:“义王错了。”然后认真的看着轩逻辄:“义王,其实黛玉并不坚强。”
轩逻辄诧异的看着黛玉,不明白她为何这样说。
黛玉笑了笑:“义王或许觉得黛玉在说客套话,但是熟知黛玉的人都知道,黛玉素来不爱虚伪,该说的从来不会藏于胸中,这也就是造成了黛玉在别人心中原就是个小心眼,牙尖嘴利的人,义王的心思,若黛玉说不知道,那么黛玉则是在撒谎了,但是黛玉就算知道,黛玉也不会对义王又任何的回应,因为黛玉心中装满的是炫雩,炫雩的身影,炫雩的笑,炫雩对黛玉所有的好。”
“那是因为帝圣上出现的比我早了一步而已。”轩逻辄有些不以为然的开口道。
黛玉微微摇头:“义王,你错了,这不是谁早谁迟的缘故,而是两颗心相相互的吸引之故,义王可能不知道,以前的黛玉素来就是泪水比汤汁多,几乎天天落泪,可以说外表纤弱,内心更加的脆弱。
但是自从遇上了炫雩后,渐渐的这心里的事情放开了,渐渐的不再去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渐渐的炫雩整个的进入了我的心,就是因为如此。才会有今日的黛玉,黛玉自问孑然一身,并无任何出众,但是却能得一心人,这是上天对黛玉的爱,因此黛玉又怎么会不全心的将自己的心给炫雩。义王您说什么时间迟早,这话若是说出来会让你好过一些,黛玉倒也无可厚非,但是黛玉还是要将实话说了,其实这无关时间长短,我们国家有句古话说的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和炫雩的感觉已经不是那百年的感觉,似乎生生世世他都在我的身边。”
“说的好。”一声赞美,让黛玉一惊,门口只见站着一个背对霞光的人,虽然风尘仆仆,却掩饰不住他的轩然傲骨。
“炫雩。”黛玉惊喜站了起来,然后扑入他的怀中。
来人正是帝玄熙,原来帝玄熙发出了给黛玉的信之后,心中还是不放心,因此决定速战速决,竟玄国的事情早早结束了,也好早点回到黛玉的身边。
因为有了玄任星给的兵符,凤翔很顺利依照帝玄熙的意思控制了整个玄国的军队。
这时候从玄国的国都传来,那七夜竟然要斩首一批官员,这批官员算来也都是清明之士。
帝玄熙闻之,决定就在那行刑之日动手,当然更重要的要将那些清明之士全部救下。
那一日,阳光不错,但是天机的红霞似乎有些血染的感觉,似乎也在预示着什么。
随着时间的过去,行刑台前站满了好些百姓,这些人都知道今日被杀的都是一些清官,因此自然都来看看,更多是不舍,因此好些老百姓自发的带了祭品过来,为的是给这些清明官员一个安然的归去。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随着一阵敲锣开道声,但见一辆辆囚车过来了。
百姓们都上去,纷纷喊着他们的名字,清廉的官得罪的永远是权势,得到永远是百姓的拥护。
押解囚车的官员叫镌扑,是镌正的亲弟弟,说来这镌正自从被帝玄熙派的豹组成员杀了后,镌正的职务就有这镌扑来继承,不过这镌扑的能力远远不及镌正,顶多也就一个昏官而已。
一旁有人似乎知道镌扑,也不知道谁先扔了一个鸡蛋,结果好多人开始朝镌扑扔菜梗鸡蛋,如此一来,这镌扑到行刑台的时候,倒也是一身狼狈的样子,原本一身清洁的官袍此刻倒都是残根蛋清。
此次被将要被处决的清官大约有三四十人,说来这玄国虽然不大,可官员也是没少了的,上下官员算下来,有些位置也不下百人,却只有三四十人是清廉正直的,可见这玄国之悲。
早有老人在一旁跪天哭道:“苍天啊,你要将玄国唯一一线希望都断绝啊。”
如此一人哭,百人嚎,一时间整个玄国可谓是悲风席卷,而行刑台前更是哭声震天。
那些清廉之官,看见百姓们这般的说法,也纷纷流泪,只喊道:“苍天要亡我玄国啊。”
一旁的镌扑听了怒道:“胡说,如今玄国好好的,哪里能亡了,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再如此冥顽不灵,小心我都要你们的命,哼。”说着还歪了鼻子重重哼了一声。
一旁早有人道:“这几位大人早已经要被你们害死了,你何时放过了他们的命了,如今还说这些,根本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声音响的几乎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听见。
“就是,我看要砍头的应该是你们这些贪官污吏才是真的。”也有人附和了起来。
如此一来自然纷纷有人对着这镌扑骂了起来。
镌扑打怒,直直拍一旁的桌子:“你们好大的胆子,敢骂朝廷命官,真正都是不要命了。”
“我们早已经被你们逼的没活路了,如今跟你们这些贪官拼了,说不定就有路了。”有人喊道。
“对,跟你们拼了。”说着就有好些卷了袖子似乎打算拼命,而还真有人纷纷回家拿锄头镰刀,为的就是来跟这些贪官污吏拼命。
镌扑见状,只喊兵士保护,不想那些兵士见状,还没拿刀起来,就听见有人喊:“你们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若是如此助纣为虐,看你们以后有什么面具见你们的家人。”
的确这些兵士大部分来自贫苦家庭,因此听了这话,自然不会在乐意帮助镌扑这些人了。
就在镌扑都不知道该如何办的时候,只听见:“真是没用的家伙,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但见一戴了面具的黑衣人飞身过来,镌扑见状大喜:“国师来了。”
七夜看了看这情况,直接道:“还不动手将这些忤逆之人杀了。”
“我看这忤逆之人是你吧。”随着浑厚的声音,帝玄熙含笑出现。
七夜一见帝玄熙,眼中露出沉思:“不愧是玄翰的尊帝,就那样的动静都没杀了你。”
帝玄熙微微一笑:“俗话说的好,天无绝人之路,你七夜大人都还没死,这天怎么会让我离开。”
七夜冷冷哼了一声:“你可别说什么漂亮话,只怕很快你就会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