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极!小瑾岂有闲时招呼路人甲。”
“郭兄说的正是。”
陵山书院的学子纷纷出声附和。
谢瑾向着路人甲等随意一拱手,傲慢的态度不加掩饰,“对不住了诸位,如今你们也是瞧见了,在下可是分身乏术。”
胡一凡心中憋闷的紧,客套用词而已,谁想要你指点?谢氏兄弟尽会胡乱攀扯带偏事态,此番前来可是有目的,眼下该如何启齿?
郑容亦是吃瘪,谢瑾连指点的都分身乏术,岂会有闲时去做旁的事,如今要让其答应,婉言不可取,唯有直言,“瑾兄,在下耳闻明晚会有一场诗会,为此前来邀你一同参与后日的诗会。钦州文风鼎盛,府试一过便会举办一场雅集,以文会友、切磋文艺、玩乐陶冶性灵又可广结人脉。”
诗会?周遭学子皆是哗然,不少曾有耳闻的学子面露向往,然则却是望而兴叹。
这场诗会可是名流雅士举办,有才学或是有身份的人方能进场,对此傲世轻人的做派,闻者皆会释然,有此规限也是无奈,若无规限,几千上万人同去,要耗去几多银钱用度?
张子华扫了一眼窃窃私语的学子们,触及他们羡慕的目光,心中得意万分,意气扬扬的说道:“喝酒品茗,赏景赋诗,尽情享受清闲潇洒又无拘无束的欢乐。与会者皆志趣高逸,谈吐高雅,诚文人骚客之雅集也。”
胡一凡也说道:“纵情山水,诗酒唱和,府试已过正适放逸心情。”
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忽悠,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谢珞眉梢拧作一团,扭头看向谢瑾。
谢瑾朝她眨眨眼,嘴角牵起一丝玩味的笑意,目光移向郑容,淡淡道:“在下要用功读书,就不去了。况且,在下从未去过诗会,唯恐不适应,会闹出笑话。”
郑容与他对视,不紧不慢的说道:“其实也只是寻常诗会,我朝的文士时常以文会友,或十日一会,或月一寻盟乃是常有之事。谢兄何必畏葸不前?莫非是恐学艺不精,当众出丑?谢氏一族的才名是不符其实,谢氏子弟竟是不舞鹤?”
此话一出,谢珞兄妹二人都是怒不可竭,郭玉明气的暴跳如雷,谢珞一把扯住不让他出去。
谢瑾重重的冷哼一声:“狗嘴吐不出象牙,谢氏数百年声誉岂容你诋毁,谢氏子弟又岂能任你讪谤。”
言毕,围观的学子当中,有一名学子疾步走向郑容,一手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谢公子说的甚是,此人无端的攀扯,真是令人不齿。谢氏岂容狗嘴污蔑,钦州偏隅一方却能成为上等州府,正是因为谢氏一族的谢相国。”
有学子冒然挺身而出,满堂众人皆是怔愣半霎,呆呆的看着那名学子。
正在这时,又有一名围观的学子步入场中,恶狠狠的瞪着郑容,激昂陈述道:“三十多年前,贯穿钦州与南彝两地的乌南江发难,钦州遭逢百年难见的大水灾又致多地的山体塌方,数十万百姓的房屋和钱财皆被大水冲去,导致百姓无家可归,无粮度日。老相国颁下强强政令,下派三道监察官吏监视救灾银钱,监察官府大力救灾。谢老相国忠心国事,爱护乡民,正是我辈读书的表率。”
继二人出列,又有第三名学子站出来,一脸不忿的看着郑容等人,待前面激愤高昂的声音截止,立时张口说道:“钦州背靠南彝,彝人恶徒年年入我大魏境内烧杀抢掠,万千百姓深受其害,老相国当政提倡防患南疆,奏请皇上扩充南江军队把守疆域,又将南江列为我朝重镇之一,为此,又替地处偏隅的钦州整修官道,造福钦州百姓。无耻之徒不知思恩也罢,竟然口出恶言谩骂谢氏。”
第三名学子的话音刚落,又有一人迈步站出,满脸怒容的学子气势汹汹的向着张子华而去,边走边道:
“钦州多山水,各县之间往来不便,谢相国回乡那年召唤富商出钱百姓出力,在钦州各地修桥,整修山路,尤其是泸县更为偏僻。在下正是泸县人,深感念谢相国的恩德,在下羞与忘恩负义的张某人在同一屋檐下,恬不知耻的竖子竟然在此刁难谢公子,张某人滚出去!”
终食之间,接连有四名学子走出人群怒斥郑容等人,紧接着又有许多学子附和谴责。谢珞的同窗们在郭玉明起头之后,纷纷跟同他叫嚣着滚出去!
而跟随在郑容身边的一行人,有人微微垂首避开四周投射而来的凌厉目光。有人身躯站的笔直,却垂下眼帘直视地面。有几人羞愤难当,低头走出队伍,挤出人满为患的酒楼大堂。
领头的郑容和两位县试案首都沉着冷静,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事不关己。然而这些都是表面,此刻郑容心中暗恨不已,身为名门世家的天之骄子,何曾受过这般屈辱,现下想要辩驳又已将话说死,众目睽睽之下狡辩徒增笑端。
谢珞错愕不已,事态变化出乎意料,这些学子的善意,却有悖于她的小算计,郑容不堪忍受众人的唾骂而就此离去可不好。
或许他不会甩脸走人。俗话说辱不上父母祸不及家人,郑容不惜当众做下令闻者皆鄙夷之事,为的就是让自己没有退路,做的如此明显,应当是有阴谋,不管有无阴谋都要让他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谢珞看向兄长,二人对视之下,同时点了点头。
“郑公子”谢珞扭头看郑容,提高嗓音说道:“我们兄弟去诗会,只不过,我们不想在诗会上见到这三人。”谢珞此言不但是挑拨关系,还要让他当众落下过河拆桥的恶名。
此话一出,那三位傲气凌人的案首更是气的脸色铁青,这回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脸都丢尽了。
“珞兄,在下独自去,三位贤弟是否去,在下可管不着。”郑容笑了笑,他的回答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