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默漫不经心打断皇帝的话,他看了眼地上的死马,讥笑道:“皇上你是老糊涂了吧,这匹马可是有问题!你还是赶紧派人检查检查。”
他说的话毫不客气,说得皇帝脸色都变了,却只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见状,曲仁怀立马就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道:“还请皇上彻查此事!还郡主一个公道!”
张云这时也站出来,跪下道:“启禀皇上,方才马匹都是草民在控制,这马儿突然发狂,与郡主并没有关系,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容蓉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也求情道:“父皇,此事太过蹊跷!”
“是啊父皇,纵然千泷郡主不会骑术,可是有张公子在控制,马儿怎么也不可能突然失控的,儿臣也认为,此事定有蹊跷!”容成枫也道。
看到这里,曲柔已经忍不住恶狠狠瞪了眼曲悠,气得要死。
看到这样情景,众人都不由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静静等着皇帝说话。
如今太后可是都开口了,皇帝就算再生气,也只能派人去检查那匹死马。
只是,太后此次不留情面的态度,让皇帝脸色几度变化多端,最终却也没在说什么。
曲悠此刻却忍不住看向容默,心思无比的复杂。
他每次的无耻、狂妄、自大,甚至那一幕幕的羞辱她,讥讽她,打击她的场景,竟然都变成他一次次救她时的画面。
不知何时起,他竟然救了她一次一次又一次,几乎她每次危险都是他化解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救她呢?到底为什么呢?
这样位高权重,阴谋诡计多端的人,怎么会唯独待她与众不同?
不待曲悠多想,检查马匹的太医已经跪在了皇帝面前,“启禀皇上,这匹马的确被人动了手脚……”
皇帝微微震惊,随后恼怒道:“说清楚!”
那太医立马指着手中的粉末道:“这是在马皮上割下的东西,经过燃烧,虽然不能看出颜色,却是闻得出来的,这东西是紫河!”
容蓉蹙眉,问道:“紫河?那是什么?”
太医脸色微微凝重,恭敬道:“这紫河是一种能让动物奔跑发热从而散发药性的植物,能让动物闻到气味后瞬间就能发狂失控,经过下官的几次检查,这东西就是紫河无疑。”
“只是这紫河很罕见,又因为它全身都有麻木有毒的功效,所以上京的医药铺并没有,只有太医院才有这种东西,而若是在太医院抓药,太医院也是都记录了的。”
太医这话,瞬间就让皇帝大为吃惊,他震怒道:“来人,将管理马匹的马的太监都压上来!还有将太医院的账本以及记录药的太医全部叫来!”
立马就有太监应声飞快跑了出去,不久,几个饲养马的太监便被压了上来。
几个太监不明所以,他们本就是最低等的太监,如今徒然看到皇帝太后,纷纷吓得直爬在地上瑟瑟发抖,显然都没想到会突然被召唤。
皇帝威严问道:“你们饲养马匹,竟敢向马下药,是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的!?”
几个太监一听,头立马磕得“砰砰砰”作响,都哆哆嗦嗦道:“皇上,奴才们冤枉啊,奴才们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容成枫也很生气,他将几人扔在死马上,怒道:“你们且好好看看,若是说不出是谁下的毒,本太子第一个不饶了你们!”
太监们闻言,吓得面无人色,“太子殿下饶命,奴才们真的不知道,奴才们真的没胆子下药啊……”
容默似笑非笑,直接下命令:“来人,将左边那个拖下去执刑五马分尸!将右边那个执刑凌迟之刑!”
太后娘娘这是亲自管这事了么?众人不由震惊,太后性情向来变化莫测,前一刻还在与你谈笑风生,下一刻哪怕你再多无辜,只要他不高兴,立马就将你拖下去处死。
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二次了,但是,此次太后竟然公然表示要审问,还是如此残忍的法子,众人不由脸色微变。
容默说完,立马就有几个大太监将点名的二个太监拖了下去,行刑竟然就在不远处,根本就没有避讳的意思。
在所有人猝不及防时,那边的太监已经上了刑,只听马声撕吼,几乎片刻,那太监立马就被五匹马撕裂成好几段,而那凄厉的惨叫响砌整个校场,久久都不能散去。
不待众人反应,另外一道惨烈的痛呼也瞬间响起!
原来另一个太监被带到了反方向,只见好几个太监手里都拿了尖刀,从被绑在短柱子上太监的身上割下一刀又一刀肉。
不出片刻,那原本还很肥胖的太监立马被割得只剩下骨头。
而太监那如鬼叫的连续不断地凄厉惨叫,与那血肉横飞的场面也终于让所有女子吓得都忘记了尖叫。
甚至好几个直接晕厥了过去!许多人都止不住地干呕,仿佛要将胃都要呕吐出来。
空气中还传出了阵阵骚味,竟是有人被吓得失禁了!
太后竟不顾皇帝的颜面,当众行刑!还是如此残忍的手段!曲柔第一次对这个太后有了畏惧之心!
如此手段,当真是残忍至极!震慑住了所有人!
皇帝也没想到太后竟当着所有人的面执刑,问都没有问他一声,也不由脸色大变。
而跪在地上的二个太监看到同伴下场如此残忍,吓得几乎都要晕厥过去,却被人大力钳制住不能晕过去。
“怎么样,如今可想起来了?”容默微微一笑,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由让人恐惧异常。这不是众人第一次见过,却是一次比一次令人恐怖。
二个小太监吓得再也不敢乱叫,口中连连道:“奴才说,奴才什么都说!是总管黄公公!方才公子小姐们选好马儿后,是他在负责,肯定是他动了手脚!一定是他!”
“将黄公公带上来。”容默一挥手,直接道。
叶公公立马将一个干瘦的中年太监压了上来,容默看也不看,直接吩咐:“上刮刑!”
所谓刮刑,是将人放进滚烫的油锅中,然后捞出来用特别的尖锐刷子将被炸熟的肉刮下来,直到受刑的人死去。
此项刑法,还是前朝有名的心狠手辣的宦官所发明,这刑法过于残忍,所以一般对死囚犯才使用。
如今太后竟然审都不审问就执刑,难道是让这个太监担全部的罪行么?
众人心生恐惧的同时,也不免吃惊。
但是黎夫人等人却徒然变了脸色,而方才看到那残忍血腥的场面都很镇定的曲柔,也忍不住心底划过一丝不妙。
她正准备使眼色给容成宇,那要被拖下去的黄公公却吓得死命挣扎,口中直道:“太后饶命太后娘娘饶命,奴才什么都招,奴才什么都说……”
黎夫人已觉不好,立马将要开口的丞相与丞相夫人阻止,而那太监已经继续说了下去:“这都是武元大将军夫人与曲二小姐还有黎丞相夫人吩咐奴才下药的,这都是她们逼奴才做的!太后娘娘饶命啊!”
太监话一出,黎夫人等人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丞相立马跪了下来,满面通红震惊般道:“皇上,冤枉啊!”
黎夫人丞相夫人以及曲柔纷纷“噗通”“噗通”跪了下来,身伏地齐齐大喊:“皇上,冤枉啊!”
容成宇也是不可置信,他也跪了下来:“父皇,这不可能!这个狗奴才定然是受到了什么教唆,这是诬蔑啊!”
黎丞相都知道跪太后,向太后喊冤,可是黎夫人等人竟然向皇帝喊冤,果真是,真是大胆!
如今明面上是皇帝在主持,其实是太后在处理,可是黎夫人等人却无视太后的这番作态,当真是愚蠢!
黎丞相心下一咯噔,还未开口便听容默冷笑一声,那笑声说不出的诡异,让黎夫人等人都止不住缩了缩脖子。
太后的权势在风月国可是只手遮天,与他作对的人,不管是大臣世家还是谁,那些何人的下场难道不惨烈?便是皇帝都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
而现在是太后是最大的那一个,黎夫人等人如今看似在向他喊冤,实则明目张胆将他和太后区分开来,如此忽视太后的作态,让皇帝都不由心中一跳。
他几乎都不敢看太后,可是下跪的毕竟是他心腹,一个傀儡皇帝,有这样的心腹,可是一个都不能出事的!
想到这里,皇帝勉强面上镇定道:“太后您看,只是一个太监的话,若是没有证据,也不能判定啊。”
容默悠然躺在龙椅上,惬意的模样与地上紧张得大气不敢踹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戏的众人更是下意识都屏息以待。
他看了一眼太监,黄公公立马哆哆嗦嗦说:“太后娘娘,奴才有证据!”说着,他从衣襟间摸出一榻纸条来,“这是武元大将军夫人她们先前与小人通的消息,里面就有要奴才下药的吩咐!”
立马就有太监将那纸拿了过来,交给叶公公观看。
叶公公仔细看了一遍,尖细着声音道:“太后娘娘,您瞧……”
“太后娘娘明鉴啊,公主殿下今日是突发奇想才有了着马上艺比,臣妇怎么会事先猜测到公主殿下的想法,更不可能事先就安排了这等计划!太后皇上,这个奴才满口胡言,还请还臣妇们一个公道啊……”黎夫人疾言厉色,说道最后,已经是泪流满面,似乎委屈得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