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你只要好好考虑我的条件,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就可以了。”
“哼。”将宁挣脱开他的桎梏,抚平褶皱的衣襟,大步朝着书房的门口走去。
手搭在门上,将宁落下一句话,这才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如果想清楚了,会派人告诉你的。如果我答应了,希望你不要反悔,能把那些事情完完整整的告诉我。”
傅栖迟神色莫测的站在原地,半晌勾唇一笑。
我骗你的。
就算娶到了你,我也不会告诉你。告诉你,你五年前爱的,一直是另一个男人。
夜风透过窗户吹进书房,抚动了他的黑衣。直到一只雪白的信鸽飞到了他的窗棂上,他才回过神来。
修长的指从信鸽的腿上取下来一张小小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什么都没有。
傅栖迟熟练的取下桌上的灯罩,将纸条在烛火上方均匀的摆动了几下。纸条上竟然慢慢显现出痕迹,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一个奇异的图腾。
傅栖迟视线在图腾上停留了一息,才转而去看文字内容。
天枢老人,山河图现。
寥寥八字极为精简,却让傅栖迟看的眉心一皱。
天枢楼的人,意欲何为?
他凝神思考了片刻,把纸条放在了烛火上。纸一沾上火星便像火蛇吞吐着信子一般,很快的把纸烧的消失殆尽。火光照亮了男人的脸,思虑凝重,暗色顿起。
“咚咚咚!”
书房的木门被人敲响,傅栖迟思绪被打断,索性先不去想,沉声道:“进来。”
门被打开,进来的是接送傅阙往返于书院和将军府的那个车夫。
傅栖迟见他进来,问道:“天五,有什么事?”
车夫朝傅栖迟抱拳道:“属下要向您禀告一件事。今日属下接小公子回府,遇到了南疆公主。小公子执意要坐公主的车,属下无法只得在后边跟着。只是到了半路上的时候,却遇到一起杀人夺宝的事件。”
“哦?接着说下去。”
“那怀宝之人已濒临死境,却出言拖南疆公主下了水。两方厮杀,属下自然也上前帮了把手。只是那怀宝之人临死之前,偷偷将宝塞给了南疆公主。”
“是何宝物?”
天五道:“那人虽说的模糊,但属下还是听到了。是……山河图。”
山河图?!
这是傅栖迟今晚第二次听到山河图,他面色一凝,问道:“现如今那图在南疆公主那儿?”
“是的。属下还检查了那夺宝之人的身份,发现他们是宸国的人。”
这就说明,宸国也插手了。
傅栖迟嗅到了那股山雨欲来的气息,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
该来的,终究会来。
只是那个女人手里,现在还握着一份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山河图。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另外,叫天三去查一下南疆公主,尽快把她的资料事无巨细地报告给我。”
天五面上冷静领命出门,心里却忍不住八卦了一下。
老大叫天三去查南疆公主诶,莫非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
他想起小公子那会儿叫的一声娘亲,心里竟有些窃喜。看来,将军府很快就要有女主人了。
……
庆国,摄政王府。
“王爷,沉云阁那边有消息传来。”于秋看着上首认真批阅奏折的男人,恭敬地通报道。
此时仍是秋天,但那人却穿了一件白色的大氅。乌黑的发被一顶玉冠束起,五官棱角分明,眉若刀裁,斜飞入鬓,美的让人惊心动魄。似乎是身体不好,他的脸色有些苍白,通身带着一股摄人的冷意。经历了长时间的批阅折子,他好像有些疲惫了,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听到于秋的禀告,男人放下手,漫不经心地道:“让他进来吧。”
一个身材瘦小的人走了进来,朝男人行了个礼后才道:“启禀主子,我们派去祁国境内寻找山河图的那名属下,被人发现死在京郊,而且,还有几名宸国的人也死在那附近。属下搜遍了他们身上,都不见山河图的踪影。山河图,大抵是被人渔翁得利了。索性咱们的人临死之前做了手脚,应当可以查出这背后渔翁到底是何人。”
“查出来向我禀报。”男人顿了顿,轻哼一声:“知道宸国是谁出的手么?”
“回主子,是罗网宫的人。通过这些年的暗中查探,已经确定罗网宫近几年来和宸国皇室中的人搭上了关系。只是属下无能,还未查出具体是哪一人。”
男人垂眸,罗网宫的人八成不会为宸国太子喻阑盛这个废物做事,其余几个皇子倒还有些可能。只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男人下令:“去查。”
“是。”那人应下,只是还有些欲言又止。
“不要吞吞吐吐,还有什么事,说!”
“澜京城掌柜又派人去查,发现南疆公主和傅栖迟走的很近。主子,你看这……”
男人想起前些日子澜京来的消息,南疆公主与那人极为相似。
现如今,傅栖迟竟然也同她走的很近。
难道,真的是,她?
男人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时眸中已不复先前的波涛汹涌,反而一片平静之色。
就算是,那又怎样?
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他了。现在的他,不需要情爱。权势滔天、浩浩山河才是他最想要的。
他朝属下摆摆手:“不用管,这事,我自有定夺。”
……
将宁从傅栖迟的书房里快步离开,心里全是愤怒。
这个人,他不但那那些记忆威胁她,还偷偷派人跟踪她。
要不是她太想得知以前的事情,要不是还有阿阙,要不是……自己还有些喜欢他,刚刚她理都不会理,还会说要考虑一下?
哼,先晾你一段时间再说。
她走下不远,正好碰到朝这边过来的傅阙和小昙。
傅阙兴奋道:“娘亲,你和爹爹谈完了吗?”
“嗯,谈完了。”将宁怒火还未下去,一刻都不想在这将军府多待了,她微微蹲下身与傅阙平视,道:“阿阙,娘亲走了。等以后有空就来看你。”
说完,站起身来拉着小昙就朝后门的方向走去。
留下傅阙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
他怎么感觉,娘亲这是生气了?
难道爹爹刚刚又惹她生气了?
他小小的肩头有些垮下,完了,这样下去,娘亲什么时候才会住到将军府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