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辉月要死要活的这几日,沐阳过得好不畅快,日常出没在王宫后厨,吃遍各色飞禽走兽,蜡黄的小脸恢复了红润,沐阳看着镜子中的人儿,觉得好看了不少,有长成美人的潜质。
暗卫带来东方羿的口信,说“时机已到,流民急需救治”。
“回去告诉你们家王爷,本公主心里有数!”沐阳想起东方羿,竟不自觉地双颊滚烫。沐阳摸着绯红的脸蛋儿,命宫人撤去些炭火,说炉子烧得太旺了!月朗、星绝对视一眼,互相心领神会地笑了。
……
中堂内,王后、大将军及众大臣都愁容满面,因为瘟疫一直得不到控制,而流民的势力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几乎能和王军分庭抗礼的地步。而刚在朝堂上打完瞌睡的琉云王上雪魔琰,正躺卧在髹金雕龙木椅上继续打瞌睡,仿佛这些都不是事儿。
沐阳身着广袖锦衣华服来到议事大厅,袖子自然甩得气势飞扬,沐阳端庄地站在大殿中央,丝毫不怯周围投来地目光。
“你来这里干什么?”大将军华秀仓觉一副主人的气势。
沐阳瞧了一眼便知这是王后的哥哥,兄妹两能有七八分相像。沐阳朝仓觉投去凌厉的目光,道:“本公主身为王族,为何不能来此?”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公主,不能给王上分忧,也不要来添乱,有什么事容后再禀吧!”王后装出贤良淑德的样子,顺便还骂了沐阳不懂事。
“我还没说什么事,你怎么知道我是来添乱的?我又不是辉月,把宫里闹得乌烟瘴气!”沐阳丝毫不让。
“大胆,怎敢对王后如此说话,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来人啊,还不把公主带下去。”华秀仓觉替王后帮腔。
沐阳嗤之以鼻,“大胆,竟然对本公主大呼小叫,一点儿规矩都没有!我父王还在此,你竟敢命令宫人,不守臣子本份,你是何居心?”
“你?”仓觉气结,没想到这个贱人竟敢如此说话,仓觉本想训斥回去,但碍于王上和一直使眼色的王后,只好作罢,但心下已经打定主意要狠狠收拾沐阳。
王后正要发作,王上开口了:“你有什么事,快说!”王上一心想着快点儿回后宫喝酒玩乐。
最近王上新宠了一名舞女,名唤雪姬,据说肤白胜雪,容貌倾城,弱柳扶风,舞姿绝美,见者无不为之倾倒。
“启禀父王,女儿有办法治好瘟疫!”
议政厅内传来一阵讥笑声,药医院首辅乌太医笑得最大声,“你一个小丫头,能懂什么?怕是连药材的不识,只怕是哗众取宠吧!”
众人等着沐阳无地自容,然而看着她从容不迫地神态,众人开始半信半疑。一名官员,试探地问道:“公主殿下,您不妨说出您的药方,让乌太医瞧瞧!”
沐阳冷哼一声,“乌太医钻研数日都未曾拟出药方,又如何识得我的药方。不过就是个庸医,也配看我的药方?”
“你……”乌太医想理论,但碍于沐阳的公主身份,不敢发作。
王后倒是想一试,于是和王上商议:“不妨让她一试?死马当活马医,万一沐阳真能只好瘟疫,那我们的辉月就有救了。”
王上打了个打哈欠,道:“好!那就试试吧,如若治好了,重重有赏!”
沐阳嘴角扬出讽刺的弧度,“我都是将死之人了,要赏赐银有何用?”
此话一出,堂上众人神色各异,华秀仓觉盛气凌人道:“你别不知好歹!”
雪魔琰倒是好奇了,这世上竟然有人不爱金银珠宝,于是问道:“哦?那既然如此,说说看,不要赏赐,你想要什么?”
“以王后之名,将我母妃葬入皇陵,入王室宗祠,受香火祭拜!”沐阳声如洪钟,慷慨果决。
听闻此言,众人皆是一惊,王后更是“腾”地一下站起身来,身上的珠玉碰撞出嘈杂的声音,怒声呵斥道:“做梦!王后只有本宫一个。你母妃不过是个异族贱婢,也配入皇陵?”
沐阳深邃的眸子对上雪魔琰,不卑不亢,反问:“王后娘娘,你想清楚了再说,你是要辉月还是要这王后之位?”
“你……你敢威胁本宫?”王后不敢相信,曾经懦弱无能的沐阳竟敢公然挑衅她。
“放眼整个琉云国,只有我能治得了这瘟疫,有何不敢?”沐阳底气十足。
王后无言以对,转而求助正在色眯眯看宫女的王上,王后铁了一张脸,有些不悦:“王上,沐阳身为我琉云国的公主,理应心系百姓,解万民疾苦。有治瘟疫的法子,却不愿献出来,反而以此要挟,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说罢,竟开始抹泪。
雪魔琰根本不在意王后,要不是还需要华秀家族的势力,早就废了这个丑女人了,于是随意道:“王后身为一国之母,要一切以天下百姓为先,以大局为重。王后你觉得是天下百姓重要还是后位重要?”雪魔琰顺势将难题抛回给了王后。
“当然……是天下百姓重要!”王后声如蚊蝇,心里确咆哮着,一群贱民死不足惜,如何能与高高在上的王后之位相提并论!
“既然王后都这样说了,那本王就准了你的请求。”王上喜滋滋地盯着那名宫女,很是随意地准了沐阳。
“王上……您不能这样做,凝香不过是个下贱的异族女子,她不配、不配啊……”王后的脸变成猪肝色,开始声泪俱下地哭嚎,说着还扑向雪魔琰,跪倒在地。
如若是个娇滴滴的美娘子,这么梨花带雨地一求,雪魔琰一准儿怜惜,无论说什么都答应。可王后似一颗硕大的黑煤球子,雪魔琰一脸嫌恶,躲避都来不及呢。
华秀仓觉看着自己的妹妹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当即不顾君臣之礼,顶撞道:“王上,我祖辈三代为琉云国镇守边境,当初如不是我华秀家鼎力相助,只怕王上……”他就此打住,抬眼看向雪魔琰。
雪魔琰最不愿提及的便是此事,当初华秀仓觉率兵助他夺下王位,也逼他取了丑名远播的华秀仓媛。雪魔琰自认为已经两清了,现在倒好,竟敢拿这桩事来威胁他。雪魔琰荒淫无道,但是不傻,说起来,雪魔琰带头逼死谷旬,这才出兵镇压乱民,可到现在,不仅一无进展,还让一众将士染上了瘟疫。想到这里,雪魔琰质问:“大将军镇压乱民可有进展?如若大将军年事已高,不堪重任,不如提拔一些年轻将领。大将军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