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太妃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们却迟疑着不敢上前,早上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呢,这会儿谁敢咋王妃的院门?
哪怕有太妃撑腰也不顶事啊!
慧太妃等了一会儿,都不见有人动弹,气得险些吐血:“你们这帮狗奴才!本太妃都使唤不动你们了吗?”
周庶妃在一旁跟着帮腔:“你们可别忘了,太妃始终是王爷的母亲,王爷还能为了个女人,同太妃翻脸不成?”
婆子们想着也是,这才咬着牙,齐齐上前拍着韶光堂的门,叫喊道:“开门!开门!”
一边喊着,一边用力的撞着门。
她们本就是一群做惯了粗活的中年妇女,各个身材那是膀大腰圆,力气也抵得上一个成年男子了。
一群人这么拍着,饶是韶光堂的大门十分坚固,这会儿也不禁摇摇欲坠起来,晃晃悠悠的被连拍了一阵子,就功成身退的倒了下去。
只听得“嘭”一声巨响,两扇木板门齐齐倒在地上,激起一阵尘土飞扬。
韶光堂看门的婆子吓得面无人色,呆立在倒下的门扇后不远处,直到灰尘尽散,慧太妃被周庶妃搀扶着,气势汹汹的走来,看门的婆子才猛然惊醒,怪叫一声后转身便跑向了正房。
慧太妃遥遥一指,冷声道:“给我拿下!”
撞开了门的婆子们,已经踏上了这条和辅政王妃作对到底的路,当下也顾不得许多,只听慧太妃的号令,三三两两扑上去,几下就把韶光堂的看门婆子给压在了地上。
这么大的动静,饶是韶光堂正房隔得远,也听到了声响。
百里翊吩咐人出去看看,片刻后立春白着脸哆嗦着进来回话:“是太、太妃!太妃让人撞开了咱们院子的大门,还把看门的婆子给打了!”
百里翊脸色一沉,白玉娇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脑海中不由浮现起慧太妃那张精致而挑剔的脸。
她十分理解不了,慧太妃到底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怎么和她固有印象里的古代妇女差这么多?
当婆婆的竟然带着人打上了儿媳妇的门,这么彪悍的女人,怕不是生错了时代哦?
她扭头看向百里翊,倒是没有多少害怕,反而有些好笑和同情,百里翊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风风火火的“娘”?
百里翊接收到她打趣的目光,没好气的拧了拧她小巧的鼻子,低声警告:“回来再收拾你!”
然后起身出去了。
……
韶光堂正房前的院子里,看门婆子被四五个膀大腰圆的婆子压低地上动弹不得,她拼死挣扎,冰冷的地面很快就将她的手心都磨出了血。
跟着慧太妃来的婆子们,此时此刻,终于扬眉吐气了。
慧太妃也心满意足,扶着周庶妃的手慢吞吞的走过去,正要训话,就听头上传来一声冷冷的质问:“母妃,您这又是在闹什么?”
一个“闹”字,足以表现出百里翊心中的愤怒,和他对慧太妃的不耐。
慧太妃脸色涨红,有一瞬间的尴尬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她抬起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儿子,他今年二十六了,长身玉立、英俊挺拔,早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可惜的是,同她这个母妃离了心,被一个接一个的白氏女,勾搭的神魂颠倒,连亲娘都不认了!
一想到这里,慧太妃只觉怒火中烧,冷冷的瞧着百里翊,嘴角挂着讥讽的笑:“辅政王好大的威风!怎么找,你是要对本太妃摆你辅政王的谱吗?”
百里翊眉眼清冷,神色间丝毫没有因为慧太妃的话而有所波动,他只是冷冷的瞧着慧太妃暴怒的神色,淡淡的道:“儿子不敢,儿子只是不明白,母妃为何放着好好地安生日子不过,非要四处寻衅?”
慧太妃被气得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听听!
听听这是什么话?
这是一个儿子能对自己母亲说的话吗?!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的白眼儿狼,早知今日,当初她就不应该——
周庶妃见慧太妃被气得眼睛发红,大有要失去理智的样子,赶紧拦在了她面前,冲着百里翊喊道:“王爷!太妃娘娘怎么说也是您的母亲,您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就这样对太妃娘娘说话?您这样,简直太让娘娘寒心了!”
她倒不是真心维护慧太妃,而是怕慧太妃被激怒之后失去理智,反而坏了事,要知道,她们此番前来,是要拿捏白玉娇的!
果然,慧太妃听了周庶妃这番维护的话,心中略有丝毫的感动,就着这份感动,她多看了周庶妃一眼,便想起了此番前来的目的。
思及此,慧太妃压下了刚才被百里翊一句话轻轻松松就激起的怒火,冷静的质问道:“门外那些太医,是你们招来的?”
百里翊愣了下,才想起先前不久秦妈妈报来的消息,他不假思索的摇头否认道:“是太后娘娘的一番心意。”
并不是他主动招惹来的。
可慧太妃还是不满意,她瞪着眼睛怒斥百里翊:“太后的心意?大年初一,太后为什么会往我们府上赐下太医?难道她一把年纪了,连这点忌讳都不知道?”
“百里翊!你是不是早就盼着你母妃早死,给你们夫妻两个腾地方?!”
这话实在诛心。
哪怕百里翊早就知道他们母子之间的真实情况,当下也不敢认下这口锅,立刻否认道:“母妃您多虑了,儿子绝不敢这么想。儿子只盼着您能长命百岁,福寿双全!”
慧太妃才不领情,冷哼道:“你的那个白氏,她少气我些,我就能多活两年了!”
说罢,她又提起先前的话题,“沈太后为什么会赐下太医,你那个白氏,是不是又起了幺蛾子?”
百里翊的脸色很不好,但对着慧太妃还不至于发火,只是平静的回答道:“母妃说笑了,娇儿素来乖巧懂事,怎么会起幺蛾子?”
慧太妃张口就指责道:“那门外那群太医是怎么回事?!”
百里翊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反问道:“母妃难道忘了?昨天除夕宫宴上,娇儿被人暗算,孤零零的躺在花房里不知多久,昨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人病的厉害。”
“我百里翊的妻子在宫里受了冤屈,不论如何,都是宫里照顾不周,沈太后心有愧疚赐下几个太医看诊,这有何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