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白玉娇顿时心头一紧,她立刻追问道:“你们今天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黄姨娘捶着胸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林氏突然走过来,插话道:“黄氏,你收敛些,仔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已经失去一个了,难道你想让另一个也保不住吗?”
黄姨娘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
白玉娇更是惊讶的不行,林氏,竟然会关心黄姨娘的孩子?
她不是恨死了这些妾室和庶女的吗?!
疑云密布。
白玉娇越发怀疑起眼前这个林氏,到底是不是被人冒名顶替了的,否则凭她对从前那个林氏的了解,她是无论如何也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
“请你离开这里!”她沉着脸驱赶林氏,“林夫人,你若是再说话,本妃可以治你个阻拦大理寺办案的罪名!”
林氏丝毫不为所动,目光落在黄姨娘身上,脸上的表情带着诱哄:“你看看你的婉儿,她和我的瑕儿一样,还这么年轻就香消玉殒了……黄氏,你甘心就这样吗?”
“我怎么能甘心?!”黄姨娘像是被蛊惑了一样,突然站起来大声说道,她双目无神,像被驱使的傀儡一样。
白玉娇心都凉了半截。
她愣愣的转头看了一眼林氏,对方冲她露出一个富有深意的笑来,带着三分挑衅的道:“既然不甘心,那你该做什么?”
就听黄姨娘喃喃念叨:“我该做什么?我该做什么呢……我该……我该为我的婉儿报仇!”
她突然叫道:“对,报仇!”
只见黄姨娘的头机械般的转动着,毫无焦距的眼珠左右晃着,仿佛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后,她的眼珠转到了白玉娇这边。
失焦的瞳孔瞬间放大!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婉儿!我要杀了你,替婉儿报仇!”黄姨娘面目凶狠的说道,伸出一双手,五指并爪,就朝白玉娇扑了过来。
这一次,她没有任何武器。
又或许,她本身就是武器。
白玉娇觉得她的脖子在躁动,因为她重新戴上项链而沉寂了好几天的蛊虫仿佛疯了一样,在她颈侧疯狂的蠕动起来。
就像是要钻出皮肤,破茧而出!
白玉娇紧张的浑身汗毛直立,她生怕被人看到,尤其是怕被林氏看到,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死死的按住脖颈上的蛊虫,同时催促寒露:“快退!”
黄姨娘这模样,俨然是也中了蛊!
而控蛊的人,无疑就是林氏!
可恨她竟然这个时候才发现……难道是天要亡她?
寒露护着她,两人惊慌的往后退去,一边退一边四下张望,然后白玉娇惊恐的发现,原本应该在这四周搜查的大理寺差役们,竟然全都不见了!
那么多人,他们都去了哪里?
白玉娇全身的血液都凉了,她望着林氏,眼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惧之色——这个女人,她果然不是原来的林氏!
林氏那样一个“软弱”的妇人,她怎么会和“蛊虫”牵扯到一起?
“白玉婉是你杀死的?!”白玉娇愤恨的质问道,“你绕这么一大圈,就是为了对付我?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氏妖娆的笑了起来,她身上那颜色沉闷的衣裳,都因此而鲜活起来,她眉眼上挑,有一种熟悉的风情:“哎哟,被你发现了呀!”
这语调……
白玉娇心惊肉跳,难道是红拂?!
念头一闪而过,白玉娇却更加紧张了,她认识的、并且能够控制蛊虫的,除了红拂,也没有别人了。
“你……你是红拂!”她咬牙切齿的骂道,“你千方百计的针对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对方笑容一僵,明显是由于被她戳破了身份而愣住,但很快,她就再一次笑起来,语气却狰狞无比:“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原本,我费心思布这个局,是要从你身体里取出我的蛊虫。”
“可没想到你脑子还挺好使,竟然识破了我的计划……”
“那么,我就只能杀了你,再取蛊虫了!”
……
对方面色狰狞的一步一步走过来来,她的手在身侧轻轻一抖,袖子里就滑出一柄长剑。
和先前白玉娇让寒露交给韩佳明去调查那柄剑的一模一样!
“你想要蛊虫?”白玉娇用力的按住脖子上的那个东西,冷笑道,“红拂,当初是你千方百计把蛊虫放到我身上来的。如今你却说要拿回去……你觉得我会信吗?”
红拂一愣,随即恶狠狠地道:“那本就是我的东西!由不得你说不还!”
她话音未落,手上的剑快速的挽了个花,直直的朝白玉娇刺了过来。
寒露手中没有兵器,只得赤手空拳的抵挡,她用力将自家王妃往后一推,喝道:“主子!您小心!”
然后便纵身一扑,挡住了红拂的攻势。
两个人迅速缠斗在一起。
而被蛊虫驱使着的黄姨娘,机械的重复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给我的婉儿报仇!”同时直直的朝白玉娇冲了过来。
白玉娇心下大骇,她顾不得还在与红拂缠斗的寒露,提着裙摆就往后跑。
黄姨娘的速度却奇快,两人之间原本还有好几丈的距离,也在飞速的缩短着。
白玉娇死命的跑着。
黄姨娘却越来越近。
“王妃小心!”横空而来的一声大喝,却是刘二冲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不知道从花园哪个角落里捡起来的一根枯木,当头一棒就砸在了黄姨娘的头上!
“嘭!”
黄姨娘被砸晕的同时,那手臂一般粗的枯木也应声而断。
白玉娇提起的那口气终于松了下来,她弯腰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问刘二:“你刚才跑哪里去了?其他人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刘二紧张的手还在抖:“回王妃的话,刚才,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烟,所有人都倒下了。”
他说着,伸手往远处一指。
白玉娇顺着看过去,才发现原本在搜查的十几个差役,此刻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她紧张的瞪着刘二,也顾不得喘气了,连连往后退去:“那你怎么醒过来的?”
与此同时,她脑子里不禁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刘二也让人冒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