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翊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违和了……
有时候,他表现的十分开明、温和,好像在他面前随便说什么都可以,他会给你信任、并且不会追问问底,这样一个开明的上司,让人心里十分的踏实。
可有时候,他又很封建,他的身份是个王爷,该有的排场和礼数,他偶尔也十分的讲究,白玉娇几次挨打挨骂,都是因为这个。
真的搞不懂了。
白玉娇摇头,不住地叹气,心里甚至在想,百里翊他是不是精分啊?
冷不丁的,就听见百里翊问她:“娇儿,你觉得这件事,应该怎么做?”
看吧看吧,这个时候态度又恨随和而且随意了吧!
还叫她娇儿……天知道,每一次她这么自称的时候,都有种鸡皮疙瘩爬满身的感觉。
她一般都是故意要恶心别人的时候,才这么称呼自己的啊!
白玉娇脑子顿了一下才清醒过来,有些不解,又有几分的跃跃欲试:“您是在问我吗?”
百里翊就很“随和”的白了她一眼。
随和?
白玉娇立刻精神一震,她隐约觉得,她好像要摸准百里翊的脉搏了啊喂!
她仔细想了想整件事情,然后带着五分小心的说道:“以我的看法,王爷您不如将计就计好了!”
虽然已经很小心谨慎了,可突然间发现的事情,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激动,眼睛都在放光。
百里翊不用动脑子,都能猜到她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他摇了摇头,就在白玉娇以为他不同意的时候,他却开口道:“那就依你所言。”
白玉娇喜不自胜,原来她的话这么有分量?!
可不等她高兴完,百里翊却加了一句但是:“三日后本王要出门一趟,少则三五日,多则十天半月,府里的事情,本王可就全托付给你了,娇儿?”
啊?
白玉娇不解。
百里翊却并不打算给她解释,挥手让翠羽和那侍卫都退了下去,然后百里翊才把白玉娇叫进了书房。
“这里是那个刺客的东西。”他指了指圆桌上摆着的一个托盘,托盘里只有一套夜行衣,一把刀,就再无其他。
白玉娇看着那身衣裳,左手手背下意识的就抽搐了一下,疼得她倒吸了可以扣凉气。
百里翊担忧的问她:“怎么了?”
白玉娇举着左手,狐疑的道:“手背有些疼……今天忘记让弄月给我换药了,可能是昨天的药膏失效了吧?”
她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再看看那衣裳,问道:“这回收拾干净了吧?不能再突然冒出一只虫子,把我右手也咬了吧?”
百里翊瞪她:“你就这么想被咬?”
白玉娇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这才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拿起托盘上的衣裳,摸了摸,手上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放下衣裳,她又拿起那把刀,仔细看了看。
刀刃上还沾着血迹,是昨天晚上韩佳敏被砍的时候,留下的——这刀可真锋利啊,一刀下去,韩佳敏阵仗后背都几乎被劈开了!
她这回不死,可真是福大命大。
白玉娇摇头,脑子里却突然见涌出了一系列的画面——她的脸色也由震惊到坦然,最后变成了……便秘似的纠结。
百里翊也跟着好奇了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楚的看到她展现自己的能力!
等到白玉娇嫌弃的丢开那把刀,百里翊才开口问道:“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白玉娇不禁反问:“您怎么知道我看到了东西?”
百里翊就指了指她的脸。
脸上那便秘似的表情,都还没有收回去。
白玉娇下意识的摸了摸脸,然后打了个寒战,嫌弃道:“我看到了,这把刀的主人,用这把刀,杀了足足二十八个人。每一个都是一刀砍在后背上,直接毙命。”
然后她看着他,总结道:“和韩佳敏的伤,一模一样。”
伤口的角度和深度都分毫不差。
唯一不同的是,那些人都死了,而韩佳敏还没有。
想到这里,她脸上不禁露出了惊恐的神色:“王爷!您说,这是不是他们故意安排的?!”
百里翊也想到了这一点。
而他想的更多的是,对方似乎还知道他手下有奇人异事,可以将韩佳敏的伤治好——
以韩佳敏的脾气,等她好了之后,她绝对不会就此忍气吞声。
他甚至还能料到,韩佳敏伤好之后,不仅不会离开辅政王府,反而会借此把辅政王府闹个天翻地覆。
对方似乎是故意想要辅政王府的后院乱起来……那么,白玉娇被人下蛊,这件事情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为之?
百里翊脸色微沉,告诉白玉娇:“你回去盯着弄月,让他务必亲自照料,一定要把韩佳敏的伤治好。”
“王爷?”白玉娇从未见过他脸上露出这般凝重的颜色,心里也跟着颤抖了一下。
百里翊拍了拍她的头,放缓了语调安抚她:“我要出去办点事,你帮我把府里守好,可以吗?”
语气温和的像是在哄小孩子。
白玉娇却隐约感觉到,百里翊的心里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冷静——他是不是也遇到了难题?
可惜她在这方面根本毫无帮助。
她只能默默地点头:“王爷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保证府里的安稳。”
百里翊却笑了:“不!你要想办法,让府里乱起来。”
白玉娇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她刚才没听错吧?
……
齐母被气昏了头,刚要冲进去质问沈侧妃的话是不是真的,就听见沈侧妃对她女儿道:“如今王爷流连韶光堂,夜里也宿在那里,齐妹妹,你一定也看不下去了吧?”
齐侧妃一声不吭。
沈侧妃道:“喏,姐姐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这么些年独守空闺,空有侧妃的名头却不被王爷所喜,姐姐就做一回好人,给你个机会为自己报仇的机会,如何?”
齐侧妃终于有了回应,却是冷淡的一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侧妃轻笑了一声,放下一只盒子,就转身出去了。
她脸上并没有懊恼之色,好像对齐侧妃的冷漠不以为意,又好像是笃定了齐侧妃不会真的无动于衷。
趴在门外齐夫人听到走出来的脚步声,下意识地就躲了起来。
她自以为隐蔽的藏在了清乐堂正房廊檐下的蔷薇藤后,却不知沈侧妃一早就知道她在门外偷听,故意没有揭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