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的语气充满着不善,就连旁边的安定邦脸色也不好看,林香菊瞄了眼安宁倒也明白了这两口为啥都火气会这么大。
该怎么形容呢?
安宁现在这脸就和刚刚卖了的那头猪在被抓时脸部扭曲的样子是一模一样,也都是那么臃肿,唯独不同的是人家猪的脸色是单一的,而安宁嘛……五颜六色。
林香菊其实挺想笑的,可碍于他们都在又不能笑出来,就这么憋着倒也真是够难受的。
安定邦也皱眉看着方刚,说:“方刚,我也知道安宁的脾气不好,要只是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可像你下手这么重我是真的不理解了,到底是多大的仇怨能让你照死了打?我希望你能给我个解释。”
“解释?爸,你怎么不问问安宁她都做了什么?”方刚倒也是真的忍不下去了,抬手指着安宁说:“她满厂子宣扬说我和我嫂子搞破鞋,到处的诋毁我们俩的名声我怎么就不能打她了?想尽办法的把我从技术员给撸下来,就为了威胁我不离婚,您觉得她难道不该打么?”
“安宁,是这样么?”安定邦皱眉询问着,从他压抑的语调不难听出此刻他内心多么愤怒。
安宁平时就怕父亲发火,所以这会儿看见他的脸色阴沉下来心中一抖,连忙低声解释:“爸,你听我说,我……我也只是不想让方刚离开我所以才会做出些不理智的事情,我的初衷的确都是为了方刚好……”
啪!
“畜生!”
安定邦愤怒挥手给了她一巴掌,喘着粗气怒喝:“原本我还纳闷儿方刚从不动粗的人怎么就会把你给打成这德行,原来还真是你在胡作非为!我真是平时太惯着你了,让你都无法无天了!从今以后你的事儿我再也不管了!”
话落,他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爸!爸!”
安宁对着外面大喊了两声,然而回应她的却只有锅台下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双拳死死握紧,她猛地转头看着林香菊怒吼:“你这个扫把星!都怪你!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家不会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你!”
说着,她还真挥手就要打林香菊,然而手到半空却被方刚给死死抓住,说:“你闹够了没有!今天我就明确告诉你,这个婚我是离定了!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总之我是不会和你再过下去的!”
“你做梦!方刚,我死都不会和你离婚的,你如果真想和我离婚那好啊!我就带着你儿子一起去跳大江,让你尝尝亲眼看着儿子死在面前的滋味!”
“你这个疯子!”方刚狠狠咬着牙怒瞪着她,两个人四目相对良久,忽然方刚笑了,冷笑中带着嘲讽的味道说:“既然你不想离婚也行,这辈子你就一个人过吧!我会让你好好的体会一下什么叫……守活寡!”
不知道是因为最后三个字的缘故还是因为方刚甩开她时的力道太重,安宁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踉跄了几下,一双本很好看的眼满含泪水的看着他,似乎是无法相信自己深爱的男人竟然能做的这么绝!
场面一瞬变得僵持,屋内的方兰姐妹和方生全都走了出来看着两人的争吵却并不插话。
“哎呀!我的鸡!”
一声惊呼,林香菊连忙穿过两人跑到锅台打开锅盖去看鸡,然后转头拿起水瓢盛了些凉水倒进锅中。伴随着滋滋响声浓郁的鸡香味再次弥漫至整个屋子。
“火太旺了,还真得添点凉水冷静一下,不然都糊锅了哪个都捞不到好。”
不知道林香菊是刻意这么说还是意有所指,总之顾寒在听见这句话后若有所思的瞥了眼她想了想拉着安宁,说:“小宁,走咱们先回家。”
“妈!我不回家!我今天就要方刚和我一起走!”
“听妈的赶紧回家!方刚的事儿以后再说!快点儿!”
半推半就中安宁被顾寒带了出去,屋内又重新恢复了宁静,方刚皱眉看了眼林香菊忽然说:“嫂子,谢谢你。”
林香菊没有回答,只是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转头拿着锅铲继续搅拌着锅里的鸡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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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林父一家是从哪里听到林香菊卖猪的事儿,反正几天后当林福带着两个猪崽和一些粮食来的时候林香菊整个人都是懵的,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香菊,这是家里的一些存粮,妈说你大出血得多吃好的。还有这些猪崽子……你这猪圈这么乱我往哪放啊!”
听着林福絮絮叨叨的声音,林香菊嘴角一抽:“等会儿,我说哥你们怎么知道我把猪给卖了啊?”
“咱妈听人家说的啊!你也知道那些三姑六婆的消息有多灵通,你这儿发生点儿啥事儿还能瞒得过她们?”
果然是那些人。
林香菊无奈,本来她是不想麻烦父母的可没想到最终还是让他们给知道了,看来以后做点啥真得防着点儿那些人了。
“香菊,猪崽子我到底是放哪啊!”
“哦!你等会儿我去拿镐头弄弄!”
说着林香菊转身匆忙跑到了小棚子里拿出个镐头又折了回来,现在虽说已经快入春了可空气依旧寒冷,地上也结着厚厚的冰,这段时间林香菊生产所以也就没怎么打扫,这也导致猪圈里脏乱的不像样,猪粪和雪水混合在一起结成厚厚的冰,要想清除唯一的办法就只能用镐头一点点铲除。
撸胳膊挽袖子,林香菊刚准备跳进去镐头却被林福给抢了过去:“行了,你这个月婆子还是赶紧歇着吧,我弄就行。”
“哥,我早就不是月婆子了,人家我都出月子了能干活。”
“你可拉倒吧!妈说了,你大出血可不能再受凉了,得好好养着。”没好气白了她一眼,林福拿着镐头跳了进去,往手上呸了两下抡起胳膊就向下砸去!
哐哐哐的响声从猪圈内传出,厚冰很快便令林福的脸上布满了汗珠,林香菊看着想去帮忙可几次都被对方给呵斥了回去,一来二去索性她也不矫情了,直接站在旁边和嫂子唠起嗑来,而这时方刚恰好也下班回来了,看着林福在干活他也连忙去小棚子拿了锹走了过来帮忙,猪圈本就不太大这会儿两个大男人一起干倒也快了很多,不多时里面的冰就被清理的差不多了。
“香菊!香菊!”
“胡姐?”林香菊看着慌张跑进来的胡悦兰担忧的问:“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满头是汗的?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香菊,不得了了,我家金龙被人给打了,现在在屋里不能动弹,我寻思着能不能让方刚用你家三轮车帮忙送一下他去医院。”
“姐夫被打?谁干的?”
听林香菊这么一问,胡悦兰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用力叹了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林香菊说了起来。原来这金龙死不悔改在上次的高利贷都还清后就又手痒的钻进麻将桌赌,毫无意外的他又输了钱并且欠了一屁股的帐,可谁知道这次碰到的是硬茬子,人家不禁直接上门要债把家里砸了个乱七八糟更是将金龙打的半死。
“胡姐,这种人就是狗改不了吃屎,你跟他再这么继续过下去早晚有一天得在这上面吃大亏!”林香菊忿忿的劝着,心中满是替这个女人不值。
胡悦兰却叹息摇头:“香菊现在说这些都没用,还是先把他送医院再说吧!”
“嗯,也是。”林香菊应道看着方刚说:“方刚,你能帮胡姐一下吗?”
“没问题,胡姐咱们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