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长时间蹲着，柯蓝的腿都麻了，他站起身朝小区门口走去。
“大叔，我进去找个人。”
门卫室的窗户被打开，一个秃顶大叔探出头：“刷卡进出。”说完又把窗户关上。
柯蓝愣在原地，高档小区的保安大叔都这么任性吗？
柯蓝敲打窗户：“大叔，我没卡。”
窗户再次被拉开，秃顶大叔的脑袋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你来找人是吧？让那人来接你。”
门卫大叔不让进，柯蓝只好走到一边，找到昨天那条通话记录，回拨过去。
嘟…嘟…
“喂？”电话里传来老阿婆的声音。
“阿婆，我是昨天和您通过电话的柯蓝，今天过来了解一下您孙女的情况。”
“柯侦探你来了？等着我下去接你。”
大约过了五分钟，一个满头银发身穿黄色毛衣背心，脚穿黑布鞋的老太太走到小区门口左右张望。
“你是…柯侦探？”老阿婆面带惊讶看着小区门外的柯蓝轻声询问。
“是的，昨天电话里您还给我留了地址。”
“真是年轻有为啊。”
柯蓝无比汗颜，说他年轻没错，但年轻有为这种事和他完全不沾边。老阿婆刷卡打开小区门禁：“快进来吧，去家里说。”
跟着老阿婆走进7号楼3单元，乘坐电梯的间隙，柯蓝试探着问道：“昨天在您电话里说话的那个人…”
老阿婆神态慈祥，面带微笑：“她是我女儿，我老伴走的早，年纪也大了，她总是为我操心，唉，人老不中用喽。”
说话间，电梯停在18层，老阿婆掏出钥匙打开1804的房门。
“柯侦探，进来坐吧，丽云去学校接孩子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您客气了，叫我小柯就行。”
打量四周，房间内简约大方的装修风格让柯蓝暗自咋舌，目测房屋面积大概在一百五十平左右，住的起这种房子的家庭，年收入最少也在百万以上。
“小柯，你先坐，我去给你洗个苹果。”未等柯蓝说话，老阿婆便去了厨房。
而柯蓝的目光则停留在客厅沙发后面的背景墙上。
那里挂着一张全家福，除了老阿婆，照片里还有一对年轻夫妇抱着一个四岁大的孩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嗯？老阿婆不是说她孙女失踪了吗？怎么照片里的是个小男孩。”
这时老阿婆端着果盘回到客厅，发现柯蓝在看照片，便叹气说道：“那是以前的照片，一晃都三年了。”
柯蓝在沙发上坐下，眼神示意阿婆继续说下去。
“准确的说是有四年了，我的孙女小惠就是在拍全家福的前一年失踪的，多么好的孩子啊，说不见就不见了。”
“他们有的说小惠被人贩子拐走了，也可能死了，劝我放弃找她，可我心里很清楚，小惠一定还活着，一定在某个地方等我们去救她。”
柯蓝开口打断：“阿婆，您说的“他们”是指谁。”
老阿婆嗫嚅着嘴唇：“他们是我的女儿和女婿，丽云的心肠好狠，她自己的孩子失踪都不管。”说到这里阿婆似乎想起什么让她极为愤怒的事：“尤其是那个畜生刘春明！他还说家里根本就没有过小惠这个人，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当初我瞎了眼让丽云嫁给他！”
老阿婆的情绪逐渐变得激动，柯蓝连忙开口：“阿婆，先不说这些，重点讲讲关于小惠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喝了一口水，老阿婆心情平复下来，神情恍惚似乎在回忆：“小惠失踪那年14岁，这个孩子聪明伶俐，打小学习就好，爱唱歌画画，她特别爱去学校门口的奶茶店里喝四块钱一杯的柠檬水…”
“对了，您去学校问过吗？她的老师和同学们怎么说？学校门口应该有监控。”
“四年前我们还住在乡下的土房子里，家里条件不像现在这么好，当时最好的中学都在市区，小惠在新月中学只上了半个学期的课，家里实在供不起她的食宿费用，最后没办法就辍学回家。”
“小惠失踪半年后老家拆迁，刘春明靠着家中的拆迁款做生意挣了些钱，后来才搬到市区。
柯蓝摸着下巴说道：“小惠失踪前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当年拆迁搬家的时候，只带了一本小惠以前学绘画时的练习册，时间太久已经找不到了。”
柯蓝刚想再问，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妈，我回来了。”一对年轻夫妇身后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哎？你是谁？”美貌少妇气质不俗，皮肤保养的极好，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就是老阿婆的女儿丽云，从外貌上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柯蓝起身说道：“我是一名侦探，受阿婆的委托帮她找人，今天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侦探？”丽云转头看向阿婆：“妈，您算算这些年被骗多少钱了？咱能长点记性吗？还直接把人带家里来了！”
老阿婆身体一颤，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柯蓝看不下去了：“大姐，我确实是侦探，来这里不是为了钱，纯粹是想帮帮阿婆。”说完这句话，柯蓝当场就想甩自己一巴掌，呸！不为钱为啥？用爱发电吗？
“一会儿别忘了让咱妈吃药。”对着身后的刘春明说完这句话，丽云拉着小儿子去了卧室。
“小兄弟。”刘春明走过来拍拍柯蓝的肩膀：“去我书房说。”
来到书房，刘春明摸出一支烟递给柯蓝，自己点燃一支深吸一口：“我妈是不是和你说她要找孙女？还说自己的孙女失踪了好几年？”
柯蓝惊讶的看着他点点头：“没错。”
刘春明弹掉烟灰拉开抽屉边找东西边说：“侦探先生，如果我真有一个女儿失踪，我会比谁都着急。”
“你看看这个。”
刘春明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叠厚厚的A4纸放在柯蓝面前。
“这是……”柯蓝粗略翻看，竟全部都是病例本和用药记录，最后面一张是精神分裂妄想症的诊断书。”
患者：杨彩惠，性别女，76岁，患病史4年。
刘春明掐灭烟头指着柯蓝手上那张诊断书：“你也看到了，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失踪的孙女，老太太年纪大了，精神方面出现问题，总是幻想自己有个叫做小惠的孙女，你再看看老太太的名字，这完全就是她臆想出来的。”
柯蓝皱眉沉思，从老阿婆的种种表现来看，不像是有精神病的患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