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夫人渐渐走远。
书房内,老兰都统从文件上抬起头来,他目光掠向门口。
刚才兰夫人的担心不无道理,可万一明珠其实没有那方面的病,可叫了医生来诊治,这事一旦传开了,对明珠的声誉是极大的影响。
他不想那么冒冒然将儿子置于这样尴尬的境地,所以才会对兰夫人请医生的事,断然拒绝了。
沉思了一会,老兰都统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既然明珠说他那方面有问题,那他就姑且试一试再说。
如果证实明珠的话确实属实,最后再想办法诊治也不迟。
想到这里,老兰都统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明。
厉家。
司鸢得知衍儿今天出院,一大早就起来。
她吩咐厨子去买了衍儿喜欢吃的食材,还准备亲自动手做一道衍儿喜欢的甜点。
看了看时间,离衍儿办理出院手续还有一个多小时,司鸢突然蹙起眉头。
昨天她就听沈若初说,晚上是她陪着衍儿睡,厉行并没有过去。
可大哥昨晚一整晚都没有回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衍儿出院这么重要的事,他不会都给忘了吧?
司鸢想到这里,赶紧打了个电话去营部。
大哥就算夜不归宿,但营部的公事总不会耽误。
电话接通,司鸢就表明了来意。
只是,电话那边的人吞吞吐吐也没有说出厉行究竟去了哪里。
“你说我哥,到底去哪了?”司鸢不免起了疑心。
“那个,是这样,厉都统陪着几个客人出去应酬,具体在哪,我也不知道啊……”那人犯难了。
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让他郁闷的是,厉都统走前还特意交代他去了哪里,却偏偏又叮嘱他不准到处乱说。
那既然不想让人知道,干嘛要告诉他呢……
那人百思不得其解。
司鸢对这个结果自然不满意,可是再怎么追问,那人也不肯多透露一个字。
司鸢急了,直接挂断了电话。
大哥究竟回去哪里应酬呢?
司鸢突然灵机一动,既然是应酬,少不了就要喝酒,去他常去的那几间酒楼,或许能找到人。
跟佣人交代了几句,司鸢十万火急出了门。
半小时后,司鸢急得脸上汗都出来了,却还是连厉行半个人影都没找到。
这可怎么是好,衍儿马上就要出院了。
司鸢从一间酒楼出来,迎面走近二三个男人,勾肩搭背,聊得不亦乐乎。
她并不想太多关注,可其中一人嘴里突然提到了她一个熟悉的人。
“刚才梨园那人是厉都统,我没看错吧?”一人朝同伴说道。
“我们都看见了,那搂着梨园当家花旦的可不就是厉都统本人,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可是,厉都统不是一向爱妻如命,又怎么会……”
“男人嘛,总会是端着碗看着锅里的,吃点花酒算什么,少见多怪……”
几人勾肩搭背走了进去,司鸢身体却一僵。
她没听错吧?
大哥跑去梨园和花酒?
梨园是什么地方,司鸢虽然没有去过,但也有所耳闻。
据说那里的女子个个长得千娇百媚,光是容貌出众还不止,她们每个人都有一手绝活,能将到那消遣的男人伺候得心满意足。
司鸢心跳加速,想到大哥居然去了那样的地方,这要是给嫂子知道,以嫂子“嫉恶如仇”的脾气,还不得打断他的腿!
想到这里,司鸢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朝梨园跑去。
到了梨园门口,有人守着大门,见司鸢要进去,倒是显出几分惊愕。
“小姐,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守门的人玩笑着问。
司鸢心中着急,脸色也不太好看,回道:“我进去找人。”
“我们这可规定了,只有男人可以出入,女人,不能出入。”守门人又说道。
司鸢急了,也不想跟那人掰扯下去,正好这时有一个男人要进去,她趁那人招待那男人时,直接就溜了进去。
梨园里风景倒是美如画,经过的女子也个个打扮妖娆,她小心翼翼地穿行其中。
司鸢今天起来还特意打扮了一下,因为要去接衍儿出院,她不想穿太随意。
只是没想到,她今天这身打扮,居然会阴差阳错让人误以为她就是梨园的女子。
司鸢正着急地找寻厉行的身影,却冷不防被一股力道扯了过去。
“就你了,新来的吧?长得倒是十分清纯可人。”一位老嬷嬷一样的女人,盯着司鸢上下打量了一番。
司鸢还没反应过来,一句话没说,那老嬷嬷又开始说道:“一看就是个chu儿啊,正好我们这来了一位贵客,点明要一位chu儿,就你了!”
老嬷嬷才说完,司鸢刚要说自己不是这里的人,可她根本没机会说话,人就被老嬷嬷的俩个手下拖着往前走去。
“我不是……唔唔……”司鸢吓得大声喊叫起来,可她才喊出一个字,一团布就直接塞到了她嘴里,令她说不出一个字来。
司鸢急得冷汗都冒出来,她死命地挣扎起来,可她的力气跟旁边五大三粗的俩个男人相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司鸢被那俩人拖到了一间房里,她还来不及细看,就被其中一人推倒在了床上。
然后房门“砰”地关上,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
司鸢又急又怕,她下意识就要从床上跳起来,腰上却突然多了一股力道。
房间里光线很暗,司鸢下意识扭头,就看到一张半睁半闭的俊颜。
这是一张男人的脸,从额头到下巴,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处不是上天巧夺天工的绝艺。
或许是这男人太好看了,司鸢的目光紧紧黏着在这人脸上,甚至连惊呼都忘了。
她忘了自己置身何地,也忘了她来这的目的,更忘了此刻她应该做的是大声喊救命。
因为男人的眼睛在睁开了一条缝以后,目光也紧紧地盯着她。
“司鸢……”男人突然喃喃自语,一双大手情不自禁地就朝她脸上摸过来。
她忘了躲闪,忘了要抗拒推开,整个人好似被人定住了一般,任凭男人的大手在她脸上游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