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根本没听清,道:“什么?大点声!”
墨言道:“一定要去吗?”
菱儿面露难色道:“那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诚挚邀请,我实在不忍心对人家说你不去......”她又觉得若是这样勉强墨言也不太好,又补充道:“不过你若是实在不想去就算了,我尽量找借口替你圆过去。”
闻风大概也明白了是什么事,一时间也有些犯难。
墨言起身道:“走吧,一起。”
闻风菱儿对于墨言的答案都惊得有些呆,闻风摇头对菱儿道:“真不知道他们要和公子一起吃饭会不会后悔,到时候不知道吃的是菜还是冰啊。”
饭桌上,六人围坐一桌,本该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杯盏交错,可现在却莫名的有些萧瑟。墨言不语,其他人也不敢言语,墨言不持箸,其他人也不敢动,再加上他正襟危坐,神情冷峻,令梁老伯一家都感到凉意阵阵。
闻风觉得不能再这样尴尬下去了,小声对墨言道:“公子,你得先动筷子啊。”
墨言会意,便拿起面前的筷子夹了一道菜,又把筷子放下了。
闻风赶忙打圆场:“大家快吃啊,菜都凉了。”
其余人僵硬地笑了几声,也都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吃菜。距离墨言最近的那道菜是一道红烧肉,小春眼巴巴的盯着,但是又不敢去夹,菱儿见了便夹了几块肉给了小春,见小春吃的香极了,她也夹起了一块尝了尝,果然味道不错,便给墨言也夹了一块,道:“阿苍,这个红烧肉可香了,你尝尝。”
墨言点头,竟真的吃了。梁老伯本来害怕是饭菜不合这神龙的胃口,有些紧张,现在见他吃了东西,便也放松了些,拿起一坛酒,对着墨言道:“这是我们自家酿的米酒,您尝尝,给您满上。”
墨言道:“不必。”
梁老伯动本来要倒酒的动作一僵,有些不知所措,又对着他身旁的菱儿道:“菱儿姑娘要不要尝尝?”
菱儿从小到大都没见过酒,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闻到了酒坛中的一丝醇香,本来就想要尝一尝,见梁老伯这么说,满心欢喜的端起小碗,要去接梁老伯的酒。
墨言沉声道:“不可。”
梁老伯和菱儿的动作又是一僵,菱儿默默地放下了小碗,低头吃菜。梁老伯愣在原地显得十分紧张,闻风见状赶紧端碗道:“梁伯,我喝,给我满上吧。”
梁老伯如蒙大赦,赶紧到闻风那边,帮他满上了米酒,闻风喝了一口,十分捧场道:“好酒!”
梁老伯端起满满一碗酒略有些拘谨对墨言道:“多谢神龙降雨之恩,我老梁代表我们全村人在此谢过了!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神龙见谅!我先干为敬!”说着一口将碗中米酒喝了个干净。
墨言出于礼节微微欠首。
梁老伯又倒了满满一碗道:“闻风小哥,菱儿姑娘,若不是你们我老梁和老伴还仍是老无所依,多亏了你们,我们才有了小春这个女儿,你们对我家还有整个村子都有恩啊!我老梁是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太场面的话,都在酒里了!”说着又喝了一碗。
闻风也端起酒碗道:“梁伯客气了,我们在你家叨扰了这么久,添了不少麻烦,还请你们不要在意才是。”说着也将酒一饮而尽。
这顿饭除了闻风和梁老伯对饮,几乎没人说话,很是冷清。
酒过几巡后,闻风道:“梁伯,明日我们就准备离开灵泉村了,菱儿想去茯苓镇过灯节,还请你们多保重,有机会我们再回来看你们。”
梁老伯一家听了都十分不舍,梁大娘和小春都在拭泪。
但问及茯苓镇的灯节,梁老伯说他曾经去过,好生热闹,菱儿一听便来了兴趣,微微探着身子问道:“灯节好玩吗?人多吗?有好吃的吗?”
梁伯笑道:“好玩,怎么不好玩,各种花灯都有,还有很多小吃,在别的地方都吃不到呢!他们那里的本土特产茯苓糕最是有名,菱儿姑娘一定要尝一尝。”
菱儿眼睛一亮:“茯苓糕?光是听着就好吃。”
梁伯道:“当年茯苓镇外不远还有一处温泉,听说十分适宜女子沐浴,都说泡过以后皮肤像纸......”
闻风笑道:“是肤若凝脂吧?”
梁伯道:“对对对,哎呀,你看我这没念过什么书,连词都说不对。反正那温泉很有名,叫那个焕绮池,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还有没有了。”
菱儿听了兴奋道:“肯定有!我一定要去看一看。”
晚间,菱儿一想到再过几天就要到达茯苓镇了,便又是兴奋地睡不着,她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地去玩了,她可以光明正大,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况且还有墨言陪着,好生快活。她将那还未完工的香囊拿出来,要趁着在梁伯家最后一晚完工,因为她要偷偷藏起来,在七夕那晚再送给墨言。
翌日,墨言先行去布雨,闻风二人向梁伯辞行,谁知一开门有好多村民都正在梁伯家门外等着,见了他三人均跪地不起,其中一人道:“菱儿姑娘,我们被那道士蒙蔽竟把您当成妖女,我们不该!真的是不该啊!”
“菱儿姑娘,闻风小哥,听说你们今日要走,这些东西你们拿在路上吃。”
说着便有人把一篮子一篮子的东西往菱儿闻风手里塞,闻风菱儿半分不拿,道:“不用了,我们没有怪你们任何一人,不必如此。”
“您要是不拿着就是不肯原谅我们......”
闻风象征性的拿了几块点心,道:“这些就够吃了,其他的你们拿回去,若是你们成心悔改,便把献祭这种习俗取消了吧。”
众人纷纷应是,一定要去给他们送行,将他们送到了村外。
墨言正负手而立在一树下等候,菱儿跑向他道:“阿苍,这雨可以下多久?”
墨言道:“连下三日。”
菱儿忧虑:“不知三日能否救得了灵泉村。”
墨言道:“放心,三日后那灵泉水位将暴涨,而且旱魃已渡化,他们不会再受灾了。”
菱儿开心道:“还是阿苍最好!”
闻风也笑着道:“公子当然好了!最是善良,且做事不求回报的!”
到了无人处,闻风又化作一匹白马,驮着墨言和菱儿向茯苓镇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