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胜没有话语,只将目光扫向她腹部。
顾晴欢蓦地反应过来,她怀孕的事好像确实还没跟雷胜说,虽然这个孩子跟他没关系,但今天怎么说也是让他背了锅。
霍景琛眸色深了深。
旁边秦沐之先说出话来,“我们欢欢能有什么要跟你说的,现在我们阿琛已经醒了,你就别想着当男小三插一脚了……”
“我要是没记错,霍少跟欢欢已经离婚了吧?”雷胜眸光深邃,眼里浮出点点寒光。
霍景琛面色沉了分。
顾晴欢立即道:“我们只是签署了协议,并没有离婚,雷先生也是知道这点的,当初我们合作时就说好了。”
“是吗?”雷胜笑了下,“那你现在是想用完我就丢了?”
顾晴欢怔了怔。
前面她确实依靠了雷胜,要是现在立即跟雷胜撇清关系,确实有用完就丢的味道。
“你出来……”雷胜没管其他人,甩下话语就往外走去。
“欢欢,别理他!”秦沐之不乐意了,拉住顾晴欢的手不让她走。
霍家父子在这点上没吱声,只看着顾晴欢,等待她做决定。
“妈,我就出去一下,跟他说清楚就好。”顾晴欢轻柔解释,“要是现在危机过去马上就不理会他,未免有些不道义……”
秦沐之左右看了看,见儿子和丈夫都没反对,也只能松开顾晴欢的手,不情愿道:“好吧,那你跟他说清楚就回来,也别说太久啊。”
“嗯,会很快的。”顾晴欢保证,又看了霍景琛一眼。
霍景琛面色冷凉,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很快就回来。”顾晴欢道了声,起身推门出了去。
VIP病房外头的走廊很静,除了偶尔经过的医护人员外,基本没什么人。
雷胜避开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往一旁走去,目光望向高楼之外的景色,好似怔怔出神,直到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雷先生……”顾晴欢的声音传来。
雷胜没回头去看,依旧望着外头的天空,“阮家一解决就跟我这么生疏?”
顾晴欢顿了几秒,歉意又温柔道:“我们本来就不算很熟,只是因为合作不得不变得熟悉而已,你要不喜欢这个称呼,那我跟以前一样叫你名字。”
“本来就不算很熟?”
雷胜发出一声嗤笑,慢慢转过头来,脸上表情阴沉邪魅,“你是忘了三年前是谁救了你一命?是忘了三年前是谁护着你,才让你逃过雷洪的毒手?”
“三年前的恩怨没必要在拿出来说,况且也说不清。”顾晴欢淡淡笑了笑,“你救了我不假,可在这之前你几度差点要了我的命,又对我造成颇多困扰……”
“好,三年前的事就先不说。”雷胜打断她的话。
“那这次合作呢?在度假区时,我可是给了你不少方便,后面霍景琛车祸假昏迷,又是我为你提供保护,使得阮铭泽不敢向你下手,难道就因为今天我没及时出现,没能从阮铭泽手下救出你,我们就又成了陌生得不能在陌生的人了?”
顾晴欢静了下,“我没有要跟你撇清关系……”
“也就是说还拿我当朋友?”雷胜嗤笑了声,视线落在她腹部,“当那种可以随便戴绿帽的朋友?”
“有关宝宝的事,没先跟你说就按在你头上的事我很抱歉。”顾晴欢真诚道歉,也怀着点滴感激,“当时情况紧急,如果阮铭泽知道孩子是景琛的,只怕会直接对我动手,不得已之下,只得谎称是你的。”
“呵……”雷胜自嘲地笑了声,“所以我平白无故戴了个绿帽,而霍景琛没办法保护你,还让自己的孩子挂到我名下,也不感到羞愧?你也不觉得他没用?”
“情况紧急。”顾晴欢帮着霍景琛说话,“当时我们也没料到,阮铭泽会假扮成医生来挟持我。”
“所以你还是爱着霍景琛,并觉得他没什么不对?”雷胜突然道。
顾晴欢静了数秒,倒不是迟疑自己对霍景琛的爱,也不是认为霍景琛哪儿做错了,而是想着该怎么跟雷胜说清楚这事。
她迟疑着,缓慢道:“景琛…或许也有他不对的地方,但我确实爱他,从十八岁那年到现在,并且未来也将继续爱他。”
“也就是说,我没有机会了?”雷胜声音略低了低,有种奇异的温柔感。
顾晴欢讶然望过去,“你……”
她才吐出一个字,眼睛望进对方眼里,又顿时消了声。
雷胜的眼睛望着她,眼底有着从未有过的柔情蜜意,那邪魅狂狷的容颜也因为这柔情而变得温煦起来。
顾晴欢嘴唇动了动,没能吐出声音。
她一直以为他对她只是占有欲,只是报复,只是有些好感,从来没想过雷胜对她有过正真的爱,他这样的人应该不懂爱,他带给她的只有伤害。
“抱歉……”顾晴欢略低了低眼睑,轻轻道:“我这辈子只会是景琛的妻子,我爱他,很爱很爱。”
后头原本想要过来的人听到这话,蓦地顿住了步子,嘴角不可抑制地往上挑出弧度。
雷胜眼里的光慢慢淡了下来,那柔情也跟着一点点消失,暗哑道:“这辈子不可能,那下辈子呢?”
“啊?”顾晴欢再次吃了惊,没想到雷胜会这样问,在认真看向他。
雷神眸光有些暗淡,神色却又极其认真,看不出有丝毫玩笑之意。
顾晴欢心颤了下,再次避开他的眼睛,轻声道:“下辈子的事谁知道呢。”
她是不信所谓的下辈子的,就算这世上真有下辈子,那下辈子的那个人也不是现在的她了,她没有办法答应任何人下辈子的事。
“是吗?”雷胜忽地笑了声,声音有些低,又有些温柔,“我跟霍家达成合作,这回也帮了你这么多,我们也算是真正的朋友了吧?”
“嗯。”顾晴欢点头。
“既然是朋友,那你就没有什么特别要对我说的吗?”雷胜话语一转,又恢复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嘴角挑出一抹邪魅的笑。
仿佛先前的柔情不属于他,仿佛先前的种种表现不是他本人。
他也确实不是那种会向人温柔告白,并询问来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