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阮萍儿分开之后,顾晴欢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她抿了抿唇,握紧手机,给一个人打了一通电话。
“李警官,有件事我想咨询你。”
对面传来爽朗的笑声,“霍太太,有什么事,你尽管直说。”
顾晴欢犹豫片刻,轻声问:“顾云晓……她在监狱里怎么样了?”
李警官愣了一下,“怎么,你还不知道吗?你父亲就没告诉过你?”
顾晴欢心跳得飞快,她握紧手机,低声说:“李警官,我们能见面仔细说吗?”
翌日,天气晴朗。
顾晴欢及时赶到李警官指定的茶楼里,一个肤色黝黑,长相憨直的男人笑着站起来,跟她握手。
“霍太太,好久不见。”
顾晴欢在他面前坐下,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把心中的疑惑问出来,“顾云晓她究竟怎么了?”
李警官叹了一口气,“顾云晓进监狱之后,情绪状况一度很差,再加上又被其他狱友欺负,身体不佳,上个月,已经去世了,你父亲也来见了她最后一面。”
“怎么会……”顾晴欢愣住了。
“李警官,你确定,顾云晓去世了吗?”顾晴欢又问。
李警官放下茶杯,言语肯定,“这件案子是我亲手办的,我当然肯定了。”
“可是我这个月在大街上,见过她两次,我敢肯定,她一定还活着。”顾晴欢忍不住说。
李警官神情顿时不悦起来,“霍太太,你这么说,是在质疑我吗?这人早就死了,现在都化成灰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街上?”
眼看从李警官嘴里问不出什么,顾晴欢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麻烦李警官了。”
等顾晴欢离开之后,李警官松了一口气,立刻打电话告诉对面的人,“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跟她说了,不过,这件事可绝对不能影响我。”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李警官也匆匆离开。
顾晴欢坐在车里,神色冷冷,她敢确定,顾云晓绝对没有死在狱中,依照顾宏军的脾气,如果顾云晓真死了,他早就跑来霍家一哭二闹三上吊了。
可李警官说,顾宏军当时去见过顾云晓最后一面。
想到这里,顾晴欢一脚踩下油门,直奔顾家。
许久没有回大宅,顾晴欢按响门铃,心里有股做客的陌生感。
家里的佣人新换了一批,见到她,反倒露出好奇的表情。
还是她自己介绍身份,说是顾宏军的女儿,对方才惊讶地打开门,显然没有想到,顾宏军竟然还有一个女儿。
“张妈呢?”顾晴欢瞥了一眼四周,随口问道。
“张妈上个月就被辞退了,听说是手脚不干净。”对方殷勤地回答。
顾晴欢有些意外,张妈是家里的老人了,算是看着她长大的,怎么会突然就手脚不干净了,还碰巧是在顾云晓去世那个时间段离开的?
她在大厅坐下,没多久,顾宏军出现了。
许久没见,他两鬓看上去斑白了许多,眉头的皱纹也多了好几层。
即便他对自己无情,可血脉里的那份亲情,仍旧让顾晴欢有些鼻酸。
“你还知道回来?”看到她,顾宏军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训斥。
顾晴欢眨了眨眼睛,把酸涩憋回去,若无其事地说:“我回来,是想问清楚一件事,云晓,她真的不在了吗?”
她眼神紧紧地盯着顾宏军,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顾宏军有些惊慌,他端起一杯茶,想要掩饰不安,声音则放得格外哀伤。
“既然你都知道了,还问什么?她是你妹妹,就算你再恨她,人死身灭,过往的那些事,就都算了吧。”
顾晴欢几乎立刻得出结论,顾宏军在撒谎。
她没说话,径直起身,朝楼上走去。
“欢欢!你这是干什么?你妹妹都已经去世了,你还有什么不能放过她的?”顾宏军追赶上来,急切地说。
房门一间一间地被推开,顾云晓并不在。
顾晴欢回过头,冷冷看着顾宏军,“她没死对不对?既然她费尽心思地从监狱里出来,怎么能放弃报复我的机会?告诉她,我等着她来找我。”
顾宏军看着她离开,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匆匆忙忙地跑到自己房间的衣柜里,把人放了出来。
“晓晓,她已经走了,你饿着了吧?赶紧去吃饭。”他殷勤地说。
顾云晓不耐烦地推开他,“吃什么吃?滚开!”
“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爸爸呀。”顾宏军感到委屈。
顾云晓不屑地冲他笑了笑,“爸爸?我在监狱里呆了这么久,你都没把我救出来,你还有脸说你是我爸?”
她走到床上,随意躺下,语气乖戾地说:“我警告你,最好别把我的行踪透露给那个贱人,否则,别怪我大义灭亲!”
顾宏军没说话,他也不敢说话,总觉得顾云晓跟从前不太一样了,他慢慢把门带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都是一家人,怎么就弄成了这副样子呢?”
顾云晓的重新出现,令顾晴欢意识到,也许平静的生活即将结束了。
凭借顾家的能力,还不足以把顾云晓弄出监狱,她背后,究竟是谁在帮忙?
她撑着下巴,盯着电视发呆了许久,直到霍景琛出现。
“有心事?”他在她面前坐下,沉声问。
顾云晓迟疑了一会儿,决定把白天的事告诉他,“景琛,我白天看见……”
“你等一下,我接通电话。”他起身说。
顾晴欢“嗯”了一声,又等了一会儿,霍景琛终于结束了通话。
“公司里临时有点事,我去去就回来。”霍景琛俯身亲了亲她,抓起车钥匙离开。
顾晴欢暗自安慰自己,反正也不差那几个小时,等他回来,再详细告诉他也一样,她走到书房,正准备随手找本书看,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抓起手机,上面是一通陌生来电,不停地在她面前闪烁。
“喂?”顾晴欢接起电话。
那头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姐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她握紧手机,眸光闪过一丝冷意,“你在哪儿?”
顾云晓猖狂地笑了起来,“当然是在你周围了,你放心,我们还会见面的,下一次,我一定会好好回报你带给我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