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暖轻蔑地将针刺进去几分,脖子上传来一阵刺痛,顾晴欢知道,她是真的疯了。
“住手!”霍景琛脸色一变,飞快地往前走了几步,目光紧紧盯着她,“别伤害她!”
“你也有急的时候。”白暖嘲讽地看着他,“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跪不跪?”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转向霍景琛,在一片骇然的目光中,霍景琛垂着头,膝盖慢慢弯曲。
像他这样自负而又骄傲的人,让他当众对一个女人下跪,顾晴欢无法接受他这样被人羞辱。
她冷冷盯着白暖,忽然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就算他跪了又如何?只要我肚子里的孩子在,他就会永远爱我和孩子。”
白暖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她,“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我和景琛的孩子。”她唇角渐渐浮起幸福的笑意,怎么看,在这种情况下都显得不合时宜。
白暖果然被她激怒了,她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幻。
霍景琛的呼吸也摒住了,他紧紧盯着白暖,心跳如雷,担心她一失控,就会对顾晴欢下手。
“我杀了你肚子里的孽种!”白暖忽然举起手中的针筒,狠狠朝着她肚子上刺去。
霍景琛眸光微暗,说时迟那时快,他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出去,一脚将白暖踹开,长臂拽住顾晴欢,将她护在了怀里。
霍景琛抬起顾晴欢的下巴,匆匆检视了一下她的脖子,见有一道细细的划伤,他紧紧抱住她,咬牙切齿地说:“等着我。”
他朝白暖走去,浑身充斥着戾气,眼前人影一闪,季晨安挡在了他面前。
“暖暖,你快走!”季晨安语气急促,目光紧紧盯着霍景琛。
白暖趴在地上,神情狼狈,此刻听到季晨安的话,她自顾自地笑起来,“走?我为什么要走?”
“让开。”霍景琛薄唇紧抿,脸上带着森冷与杀意。
季晨安咬着牙,执着地挡在霍景琛面前,“她唯一犯的错,只是因为太爱你,你可能再也找不到,世上这么爱你的人了,霍景琛,你放过她!”
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个身影,方雅兰脸色发白地抓着季晨安的胳膊,“儿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女人极其可怕!她就是个偏执狂,咱们季家好不容易只有你一个男丁,你可千万别被她迷了心智啊!”
就连秦沐之也忍不住上前帮腔,“晨安,这五年来,这女人一直都在利用你,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你们闭嘴!暖暖不是你们说的那种人,她只是暂时被心魔迷惑了,她会好的!”季晨安忽然发怒了。
所有人都不敢再说话,只是目光忧虑地盯着他,眼中充满同情。
“晨安,我摔得腿好痛,你过来扶我好吗。”白暖忽然轻轻说道。
季晨安毫不犹豫地上前,目光痛心地在她脸上逡巡。
“是不是我做什么,你都会原谅我?”白暖轻声细语地问。
季晨安只当她在寻求慰藉,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那好,”白暖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她缓缓起身,忽然眸光狠毒地盯着霍景琛,抬手指着他,声音尖锐,“我要你发誓,今生今世,你季家与霍家不共戴天,终有一天,你季晨安要赢过霍景琛!”
方雅兰听到这里,忍无可忍,她气得脸色铁青,“你算什么东西?敢对我们季家指手画脚?来人啊,把她给我赶出去!”
“我答应你!”季晨安忽然快速回答。
“晨安,你脑子进水了?你怎么能被这个女人牵着鼻子走?”方雅兰暴跳如雷。
一旁的霍景琛紧紧牵着顾晴欢的手,神色漠然,仿佛眼前这一切与他无关。
见顾晴欢微微颤抖,霍景琛将她抱进了怀里,低声吻了吻她的眉眼,“别怕。”
白暖的目光瞥见他对顾晴欢的温柔,唇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她忽然用力拽住距离她较近的秦沐之,紧紧抓住了她的头发。
方雅兰发出一声尖叫,惊恐而又慌张地去叫保安。
人群瞬间发出骚乱,谁都没想到,她竟然有胆子挟持霍家的夫人。
“妈!”顾晴欢急急想要上前,被霍景琛拽住。
霍景琛冷冷盯着她,声音森冷,“白暖,我母亲与我们的事无关。”
“其实我很好奇呢,你究竟有多爱顾晴欢?你母亲和顾晴欢,两条命,你选一条。”白暖眼睛里闪耀着畅快淋漓的光芒,她终于在霍景琛脸上看到情绪的波动了。
此时,保安们已经赶到,白暖挟持着秦沐之,已经退到了走廊上。
两人全都靠着走廊的栏杆,只要轻轻一翻,就会全都跌落下去。
秦沐之双腿发软,强自撑着,冲霍景琛露出笑容,“阿琛,快带欢欢走,我年纪大了,死了也没关系,不要让这个疯女人得逞。”
顾晴欢咬着唇,不顾一切地想要上前,可秦沐之在白暖手里,她又往后退了一步,再退,就要跌下去了。
“你说话啊,霍景琛,你母亲的命,你还要不要了?”她再度挑眉,脸上的笑意疯狂到已经无法控制。
人群静默,霍景琛分开人群,走到她面前。
“放了我母亲,我任由你处置。”
白暖见他始终不把顾晴欢交出来,心里的嫉妒像野草一样疯长,“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连自己的母亲也不顾了,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话音刚落,白暖忽然带着秦沐之,转身刚要从走廊上跳下去。
顾晴欢感到一阵窒息,刚要冲上去阻止悲剧的发声,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忽然响起,“姐姐!不要!”
慌乱的高跟鞋声传来,白暖仿佛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背对着人群,停止了所有动作。
一个身穿白裙,十七八岁的少女挤进来,声音清脆地哭着,“姐姐,你停手吧,就当我求你了!”
白暖终于慢慢回头,一脸怔然地看着少女,“晓晓?”
白晓眼圈通红,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眼泪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姐姐,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以为你死了,你明明还活着,可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一直都不肯联系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