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龙一脸委屈地抱头鼠窜,“我天生暖男,就想给在座每一位女士献上一份温暖,这都不行?”
廖劲摇了摇头,懒散地将手臂搭在池浅椅背上,示意她先吃点东西。
见他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池浅,高龙忍不住揶揄回去,“得,你还嘲笑我?你跟你们公司那个蓝心,关系扯清楚了吗?现在又跑到池浅面前充护花使者。”
廖劲有些慌张地瞥了一眼池浅的表情,随后作势抓起杯子要丢到高龙身上,咬着牙瞪他,“瞎说什么呢?我跟人家小姑娘能有什么关系?”
池浅满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廖大公子四处拈花惹草,也不是什么新闻了,你们就不能理解理解他的种马属性?”
“我……”廖劲百口莫辩,气得拍了拍桌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自从我把你送我的胸针随身戴着以后,就安分守己,再也没招惹过别的女人了,天地可鉴啊!”
“胸针呢?不是说随身戴着吗?拿给我看看。”池浅嗤笑一声,一脸鄙夷地盯着他。
廖劲呆住了,胸针?胸针他之前是一直佩戴来着,可是后来在公司给弄丢了啊,他有些理亏地小声嘀咕,“不小心给弄丢了……”
顾晴欢心里一“咯噔”,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李蔷,她笑眯眯地捧着茶杯,一脸单纯地看着池浅跟廖劲打打闹闹,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异常。
顾晴欢垂下眸子,如果捡到胸针的人真是李蔷,那她可真要为李蔷此刻的表现而鼓掌叫好了,真是个尾巴藏得深的女人,她现在开始有点担心廖劲的试探能否成功了。
这厢池浅捏着廖劲的耳朵,叽叽喳喳个没完,那厢,李蔷忽然起身,想要去洗手间。
廖劲嘿嘿一笑,立刻把池浅推出去,“我看你嘴上的口红也花了,你去补补妆。”
池浅心领神会,跟着李蔷一起走出去,顾晴欢有些担心,忍不住也起身,“正好,我也想去一下洗手间。”
厚重地毯铺就的甬道,显得格外安静,池浅紧紧跟在顾晴欢身后,拉着她放慢步伐,就在李蔷走过一间包厢门口时,包厢的门开了,一个男人扯了扯衣领,缓缓迈出来。
他迎面跟李蔷打了个照面,阴沉的目光瞬间微微停滞,顾晴欢一眼就认出了男人,季晨安?
她蓦然明白了廖劲的用意,季晨安对白暖一往情深,他看到此刻长得像白暖的女人,一定会产生巨大的冲击。
“先生,麻烦你让一让。”李蔷似乎想要躲避他身上的酒气,脚步往一旁挪了一下。
顾晴欢紧紧盯着季晨安的表情,他似乎镇定得有些过分,就在她起了疑心时,季晨安忽然拉住了她,将她压在了墙上,他抬手掐住李蔷的脖子,语气阴冷,“你是谁?”
不对,似乎有哪里不对,这声音……
顾晴欢紧紧闭上眼睛,将眼前这段声音,跟她脑海里那天在楼道里听到的声音,反复进行比较,脑海中蓦地闪过一道雪白的亮光,难道季晨安就是那天在楼道里跟李蔷拥吻的男人?
她仿佛像发现了什么巨大的秘密一样,呼吸困难地站在原地,脑海里一半是相信,一半是怀疑。
巨大的惊骇中,顾晴欢竟没发现,季晨安用力拽着李蔷,将她强行拖进了包厢里。
等池浅急切地推了推她时,她这才醒过神来。
“欢欢,季晨安要是真的不认识李蔷,那我们该怎么办?我刚刚看见他不怀好意的眼神,担心李蔷被他欺负……”池浅撸起袖子,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说,“我冲进去把李蔷救出来,你快去叫廖劲他们过来。”
不多时,包厢里传来女人的惨叫声,池浅惊了,不由分说就撞开了门,顾晴欢暗暗咬牙,事已至此,她也只能赶快去通风报信了。
她飞快地回到包厢里,推开门,语气急促地说:“快去救李蔷,季晨安把她……”
话音戛然而止,顾晴欢呆呆看着坐在上首的霍景琛,和一旁坐立不安的廖劲。
霍景琛眉目沉沉地盯着她,神情闪过一丝淡淡的讶异,“你刚刚说什么?”
顾晴欢贴在墙上,后背渐渐渗出汗来,她咬了咬唇,逼着自己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李蔷,她被季晨安带进了房间里,有危险……”
眼前人影一闪,霍景琛已经从她面前经过,高龙和陈柯不敢吱声,齐齐跟着追了出去,廖劲急急起身,来到她身边,“怎么回事?季晨安见到她什么反应?”
她紧抿着唇,缓缓摇头,一言不发。
“完了完了,我这回死定了。”廖劲语气打颤地冲出去帮忙。
顾晴欢怔怔地跟上去,仿佛一个旁观者一样,目睹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池浅呆呆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愧疚不安,其他人更是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霍景琛抱着李蔷走出来,目光冷冷地瞥了顾晴欢一眼,带着李蔷渐渐走远。
灯光下,趴在霍景琛肩头的李蔷,忽然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冲顾晴欢露出了一抹阴毒,而又畅快的笑意,那抹笑意短暂到顾晴欢来不及做出反应,她就又恢复了那副恐惧的神情,紧紧抱住了霍景琛的脖子。
顾晴欢伫立在原地,心里的寒意一点一点蔓延开,她重新回过头,走进了季晨安的包厢,他躺在地上,低声喘息着,却又发出了莫名的笑声。
茶几下,是半截被砸断的啤酒瓶,沙发上还有溅上去的血,她闭上眼睛,脑海中忽然产生了一幅画面:走进包厢的李蔷,用啤酒瓶打破了自己的头,然后,联合季晨安一起演绎了这出精彩大戏。
她被骗了,掉进了他们早就设计好的圈套。
顾晴欢感到一阵窒息,她手脚冰凉地走到季晨安面前,慢慢俯身,忽然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你真的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