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他怒。
她生他的气,冲他来就好了。
拿她自己的身体折腾个什么劲。
好得很,好得很!
这样确实比直接折磨他来得狠!
茯苓剧烈咳嗽着。
胃里的不适让她一直想要吐,她摁着自己的胸口,眼眶通红的倒在床边干呕着。
君北城慢慢为她顺着气,却被她反应激烈的甩开了!
不过仅仅几天的时间,少女原本美丽的手,现在只剩下皮包骨头,看起来分外的可怜。
“夏延,去穆府通知一声,今天他们也不必吃饭了,都饿着吧。”君北城声音冷硬地对门外的夏延吩咐道。
茯苓蓦地瞪大了一双眼睛。
直愣愣地看着君北城。
“你……”
“对,你不吃,整个穆府就都跟着不准吃东西,”君北城五官线条如刀削一般,霸气内敛,冷峻坚毅,“不是要绝食么,我成全你。”
茯苓脸色微白,唇更是一下子失了血色。
她也想哭,可是什么都哭不出来,于是,那表情就变成了笑。
少女苍白的唇勾勒出一抹极浅极淡的笑意,她笑意轻轻地对着君北城说:“阿宙真的学会威胁我了,好……我吃。”
君北城听得心里一个咯噔,深邃的眸幽暗,像一眼望不见底的一潭深泉。
泉底流淌的,都是痛苦。
也许,应该放了她。
他不想再看她这样。
他的丫头,他的姐姐,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这样的念头只是刚冒出一个苗头,便又被他压抑下去了。
君北城端来一碗刚做好的药膳粥递给她,茯苓捧着小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粥。
她艰难的咽着……
药膳粥的味道让她觉得莫明恶心,整个肠道都在抗议。
想要呕吐,却硬生生忍着。
直到,君北城将小碗夺去,满脸怒意地将碗摔在了地上,低吼道:“清风!!”
“在。”清风立刻进来。
君北城用手帕替茯苓擦着唇角,将她软软的身体揽在怀里,轻轻揉着她的发顶。
“行医这些年,不知道刚有孕的人喝什么粥舒服些么,还用朕亲自教你?!”
“属下这就去重新做!”清风知错。
“丫头想吃什么,我让他去做。”君北城柔声问着怀里的少女。
清风嘴角抽搐。。
他成做饭的了。
陛下,您要不要这么双标?
对别人这么凶,对您的娘娘就那么温柔。。。
听到君北城说的话,茯苓漆黑的眼珠轻微的动了动,屋内光线太亮,她无力地将头转向男人怀里,没说话。
少女细微的小动作使得君北城的唇勾了起来。
他若有似无地笑,宽大的手摸上茯苓的头,又凑了上去,低下头亲昵地吻着她的额头,笑道:“吩咐御膳房,做些清淡的,再去望江楼弄些藕粉丸子。”
“是。”清风领命。
君北城见少女眼底是浓浓的疲倦,便将她放平在塌上。
他静静看着她白皙的小脸。
注视了很久。
半晌,他见她并没有睁开眼睛,于是小心翼翼的将手附在了她的小腹上。
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那种血脉相通的感觉让他有种莫名的归属感,是他一直期盼的家的感觉。
茯苓轻叹着气,懒得理他。
君北城便得寸进尺,缓缓俯身吻了吻她的小腹,然后趴在她的小腹上听听动静。
男人一系列的动作,她终于受不了了。
用手猛的把他一推,君北城猝不及防,脸被推到了一边去。
但是紧接着他就慢慢笑了起来,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坐在榻前的小凳上,握起她的手吻着:“听清风说,他是个男孩子。”
茯苓睫毛微颤了下。
“书中说多吃水果会对小胎儿好,特别是葡萄,可以让他的眼睛大大的。”
一直都是君北城在自言自语,他为茯苓盖上了锦被,为她掖着被子,说:“明天我们去城南散散心,你喜欢和离歌他们玩儿,我们就一起去摘桑葚。”
她没回他。
良久,就在君北城以为茯苓已经睡了的时候,她慢慢睁开了眼,无厘头的问了一句:“清风这么厉害,他懂西域的子母蛊虫么?”
君北城不解的看着她。
少女幽叹一口气,有些烦躁的转过了身,背对着君北城,闭上眼睡觉:“别碰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