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想过离开吗?”叶翰从彩窗下走过。
“你问的有些多,人类。”红爱丽丝落下来,轻佻地走在他的一边。
“抱歉,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魔女,感觉……你们不是那种传说里的黑暗嗜血。”叶翰被她送到城堡大门的时候,说。
“因为是你们人类写的那些传说,当然不能说我们魔女多么多么好啦。”红爱丽丝说,“可你要知道,人类害怕魔女是有理由的,我们或许没有传说里的那么黑暗,可我们仍然会嗜杀,在必要的时候。”
叶翰望着这座哥特城堡,回眸一笑:“我该走了,谢谢你,红爱丽丝。”
“谢我什么?”红爱丽丝说。
“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叶翰说,“我想如果我们在另一个世界认识,或许能成为要好的知己。”
红爱丽丝睁大双眸,双颊瞬间浮现红晕。
“你,你,说……说什么呢?”她支支吾吾地说,蓦地飘浮而起,“哼,谁理你啊。”
“或许以后再见,红爱丽丝。”叶翰微微一笑,朝着鲜红的天际线走去。
一天的路程后,叶翰来到一座旷野上的村子。
此时黎明,已有些人在村子里走来走去。现在有些淡淡雾气,东边的日光仍在慢慢地往上爬。
一个来自异世的人,很快吸引了村民们的注意。
叶翰发现他们着装奇异,黑纹白袍,年纪不一的人们彼此称呼。
当他被几个村民询问来此的目的后,才知道这座村子是猎影一族居住的地方。
猎影一族,年少者由年长者训导,从而获得猎杀魔女的能力。
他们热情好客,知道叶翰来自远方,就让他来到一间房里休息。
不多时,族长猎绝城等人也赶到。
族长年迈,垂发花白,拄着手杖走来,走一步抖一步,两边还有人随时准备搀扶他。
他刚要开口,从他后边窜出一个明眸皓齿的孩子,当先问叶翰:“你来自的世界有好吃的吗?”
“猎星,族长在说话,你这是干啥?”一个男人厉声道。
“啊……”族长猎绝城似乎说话需要准备一会儿。
“猎星听话,快到我这儿来。”一个温柔女人走出来,年龄不大,可以说是少女,只是早已褪去稚气。
她对叶翰微微一笑,就将猎星拉了过去。
“猎悠,别总护着他。”一个人说,“猎星他自己需要知道这些规则。”
“啊……”族长猎绝城有话要说,也已准备完毕。
“族长。”一个男人用手拍拍脑袋,“我忘了,那边有几个训导好的新人正等着你过去讲话呢。”
族长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几个人架着走去了。
叶翰顿了顿,想着这算不算跟族长见过面,正往房间里走,在门台下,一个沉默不语的孩子,正在将几块木板用绳子绑起来。
“你在做什么呢?”叶翰走过去,说。
“我在制作能够捕捉魔女的工具。”他专心地将木板堆起。
“你叫什么名字?”叶翰说。
“猎离寒。”
“你们这儿的人都会去猎杀魔女吗?”叶翰在他的一边坐下。
“当然。”猎离寒说,“等那些人都老后,就只能靠我们来保护村子了。猎星笨笨的,所以只能靠我一个人来保护村子。”
“魔女会攻击你们?”叶翰说。
“嗯。”猎离寒小声回答了一下,专心得让叶翰觉得此刻在打扰他。
当天晚些时候,猎悠带着猎星跟其他孩子来到叶翰在的房间。
“我们有没有打扰到你?”猎悠捧着一盘水果走入房子,其他孩子一下子奔涌而入,只有猎星还用小手拉着她的裙摆跟着。
“当然没有,这本来也是你们给我准备的地方,我应该谢谢你们。”叶翰刚才坐在椅子上,想着怎么寻找奥西里斯灵珠,一瞬间,一群孩子将他包围起来。
他们争先恐后地询问有关叶翰来自的地方,让他不知道先回答哪个。
“好了你们。”猎悠说,“都排成一队,别一起说话,那么做会让哥哥困惑的。”
“没关系,我不介意。”叶翰一笑,“如果我能回答的话,就问好了。”
“哥哥,你来自的地方有月亮吗?”一个孩子说。
“嗯,有啊。”叶翰说,“只是那里的月亮不是红色的。”
“哥哥,”一个孩子举起了手,“你们那里有什么我们这里没有的吗?”
“有很多,比如汽车或者飞机。”叶翰说。
“汽车?飞机?那是什么?”猎星充满着好奇地看着他。
“类似这里的马车,只是不需要马来拉车。飞机,嗯,你们可以想象在天上飞行的钢铁翅膀。”叶翰说。
“哇,是魔法吗?”一个女孩说。
“也算是魔法,只是在我们那儿称作科技。”叶翰之后又说了很多那个世界的事情。唯独有人问起他的过往时,他没有回答。
猎悠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就让孩子们别再去叨扰。
叶翰呆坐在那里,仿佛被孩子们的问题引起了回忆。
他们走后,猎悠还没跟着离开时,对叶翰说:“你很想回到你来自的地方对吗?”
“嗯。”叶翰从来不会去回避自己的这个想法。
“在那里……有你想念的人吗?”猎悠年岁尚小,却成熟稳重,那褪去的稚气,让人不禁猜测她的经历。
“嗯。”叶翰抬起明亮的双眸,“我猜,在这里很少有人能够回去对吗?那些来自异世的人。”
猎悠有了茧子的指尖拂过门框:“那些想离开的人,不止是那些来自异世的人……”她说到这儿,发觉自己太过情感,就立刻挤出一丝微笑,“我就不打扰你了,叶翰,待会儿再见。”
她走去时,叶翰感觉她走得是那么的迷惘又执着。
每个人都有过去,每个人的内心都藏着一件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的东西。
叶翰正想着,从门口嗖地窜过去一只巨大的麋鹿,蹄子有桌椅那么大,仔细一看,是由木板搭成。
很快,他就听到一群人在外面追着麋鹿喊:“猎离寒,还不快给我下来。”“离寒,快转弯儿。”“靠,那是啥鬼东西?”“前面的,快躲开。”“有人晕过去了。”
叶翰正跑出房屋,还没望去,忽然间觉得大地一阵颤抖,只见那巨大的麋鹿撞上一座房子,随着墙壁和柱子轰然塌落,尘土滚滚中,几个人飞掠而出,其中一个人怀里正抱着那个叶翰在门前见到过的孩子猎离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