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将我颈上只剩链子的项链的摘下,将那羊脂玉月坠串上,又复给我带上。如此良辰美景,情意绵绵,不知怎么的一个恍惚想到恺,满心竟是黯然与对眼前人的愧疚。
他见我不语,沉吟片刻,问道,“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心下一惊,生怕他察觉了我的心思,轻轻道,“没有呀。”山顶站的久了终究是有点冷的,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他将我往怀里拥了拥,用他身上的貂毛披风将我裹了个严实,顿时暖意袭来,驱散开周身的寒冷,想到在我高热不退之时,他将自己周身冻透了为我降温,他似乎总在需要的时候给我打来凉爽与温暖。
眼中一阵酸涩,我双臂环过他的腰,头深深埋进他的胸膛,他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发丝,耳边是他温热的呼气轻轻道,“老婆,你怎么了?”这个称呼只在那天的生日宴会上他叫过一次,此时却是让我意外与感动的。
我努力吸了一口气,将要涌出的泪深深憋回去,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仰头望着他道,“如果永远都这个样就好了。”
他拉起我的手道,“你的手这么冷,这里风大,我们到里面说吧。”说着拉着我走进隔门,其中的紫铜暖炉早已点了银丝果炭,温暖如春,此时亭中的侍从早已恭身退出,他在靠南面的宝座上坐定,将我抱到他的膝盖上坐下,双臂环绕将我紧紧的扣住,淡定的道,“说吧,有什么心事?”
我喃喃的开口道,“听说要选秀了。”我决定捡重要的说,关于我那伤心的心事便让它隐藏在这黑夜簌簌的风中吧。
他微微一愣,随即语气温和却颇有些为难的道,“月儿,你当明白朕乃一国之君背负的是祖宗社稷的责任,国家选秀充裕后宫不是朕单单一个人的事情,是国体。”长吁一口气。
这个问题我虽然不愿意面对,但心里早早也清楚,只是见他颇是为难的表情倒好象是谁逼迫了他,他此刻看不到我的表情,我轻轻的弩了弩嘴,突然有种所有人都要离我而的感觉,恺要娶蒌兰了,他也会因他的“国体”身边多上许多绿肥红瘦吧。
他的声音低沉的回旋在耳畔,“但朕对你的心你应该清楚……”说着将我翻转过来正对着他,一字一句郑重道,“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然后摸摸我的头道,“别胡思乱想了好吗?”
我宛然一笑,似一潭碧水被一颗小石子搅动发出层层涟漪,道,“皇上想哪里去了,臣妾哪有想独占皇上,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我何尝愿意与人分享我的夫君,只是此刻我明白,里的沙子越想攥的紧却从指缝间流走的越多,他能说出这番话我甚是感动,可我终归是来自那个牙刷不与人共用,老公不与人共享的年代,现实却总是逼迫着我一次又一次的妥协,我想爬起来却总觉得又摔在软绵绵的海绵上然后被越吸越深。差点忘了我的正事,此刻的思绪真是太混乱了。
我继续轻轻道,“今天瑞亲王来过。”
他微一点头随即问道,“那小子惹你了?他这性子啊!总是那么没分寸,你别往心里去,回头朕说说他”
我忙摇头,“不是拉,我听说,王爷选秀之后要成亲?”绵忻虽然桀骜其实本性还是很热心的。
他点头道,“是啊,今天早晨刚下的旨。”随即笑道,“原来这小子是颇不及待的去找你报喜。”
我便顺水推舟道,“是呀,我也为他欢喜,毕竟他也是我和孩子的救命恩人,皇上准备给他找哪家的小姐”
他笑道,“其实这是老佛爷的意思,至于是哪家的小姐,要等到本届秀女选出,朕的意思还是让他们从秀女中选个自己中意的。”
我嘴上依旧挂着甜甜的笑道,“皇上圣明。”心里暗暗思量,还有时间撮合小桃跟绵忻。
他突然道,“你刚才不是因为选秀而不高兴啊?!”
我点点头道,“是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为那个不高兴了!”
他故做失落道,“朕还以为你怕朕不理你了而闷闷不乐呢!”我突然明白,心里也是希望我在乎他的,怕失去便是一种表现,我却有一种不安,我是那样怕失去恺,原来是因为我还是那样在乎啊!
我低下头去,玩弄着袖口一颗颗圆润的珍珠,脸上洋溢起像得到糖果的孩子般满足的神情道,“我相信,你不会不理我的。”
他宠溺的捏了一下我的鼻尖,“是啊,怎么舍得不理你!”
我微微一笑道,“你要不理我啊,我就……”
他英眉微挑道,好奇的问道,“你就怎么样?”
我装模做样故做哀伤的道,“早被婵娟误,欲妆临镜慵,承恩不在貌,教妾若为容。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年年越溪女,泪忆采芙蓉。”这是唐朝杜苟鹤写的《春宫怨》讲的一个年轻美丽的宫人不得宠的哀怨。
旻宁的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我光滑的脑门,忍俊道,“朕一直不是很赞同古人所说的女子无才便是德,觉得女子应是知书达礼,谈吐若兰为上,今天才知道原来‘无才便是德’是对你说的,你这才全用在戏弄朕身上了。”
我嘻笑着满脸茫然道,“我哪有?冤枉啊!”……
他笑着道,“你这有才无德的小女人又装傻耍赖了。”我们便又嘻哈的玩闹起来。
隔门一阵唏嘘,只听小卓子恭敬的在外禀告道,“万岁爷,全妃娘娘突然肚子痛的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