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见过旻宁之后,他便再未来过奇月阁,一晃几日未见,听说他最近政事繁忙,他还召见了凯文,想来是着手火炮的制造,这倒是好事,毕竟加强防患才有机会抵御外侵,还有就是祥嫔也怀了生孕,旻宁膝下单薄同时三个嫔妃怀孕,对于将子嗣看的极其重要的皇室自然是大喜。
听说旻宁近些日子,日日批阅奏章,处理公事到深夜,夜夜独寝在养心殿,直到昨夜去了祥嫔那,我倒是喜欢祥嫔那爽朗的性格,还有就是前段时间我落水受惊,她常常陪我一聊天就是一下午,似乎女人的一种天性,还是我一个来自未来的女子特有的婚姻观,即使对她有好感,她有了我的丈夫的孩子,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别扭,虽然理智告诉我,她和全妃在此刻有了身孕,使我不再是众矢之的,也多了份安全,我一再安慰自己,这样也好,我的孩子出生没多久便会有个弟弟或妹妹陪她一起玩,总好过她自己孤孤单单的好,像我和我那个双生哥哥,虽是兄妹但小时候却是最好的玩伴,我最近爱上了陶艺,整日闲的无聊在屋里捏泥巴,然后一次次的实验烤制……时间倒也过的快,不觉得孤单,把做的最成功的一对绘彩陶艺娃娃,让知晴送到祥嫔那,其实那对娃娃都有一对大大的酒窝,很像她。听知晴回来禀报祥嫔收到后很是喜欢,想来是送对了,这宫里多见的是雕栏玉器,金银珠宝,但是带不出去在这深宫大院里便是死物,倒不如这些生动有趣的东西来的稀罕。
其实,前几日旻宁只要一有空便来陪我,这几****不来了,倒觉得一下子好象缺点什么,有几分不自在,也许很多东西就是这个样子,在潜移默化中成为了习惯,我的心中甚至说有几分小小的失落,心里不知怎的竟多了几分不塌实。
小桃自从被我吩咐了绣个荷包给绵忻做回礼,便开始忙的不亦乐乎,她一向擅长女红,这次却是连布料到图案三番五次拿捏不定,先是选了块紫色锦绣缎子,后来又说颜色太深了怕爷不喜欢,本来要绣古人一直认为的高傲的梅花,忽又改了主义,怕太凛冽爷不喜欢……
我只故做安心的做我的陶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两耳不闻窗外事,倒也有几分轻松惬意,小桃子左右拿捏,终是来寻求我的意见,看她紧张踌躇的样子,我倒觉得几分好笑,嘴上只是淡淡的道,“女红我可不懂,你拿主意吧!”虽以我的名义送,但怎么说也是她送他的第一粉礼物,她的心思在她的踌躇不安中已经表露无遗。
最终她选了苏州进贡的一块月白色的缎子,选的绣样是兰花,我在心中暗暗想,绵忻好象很喜欢月白色,似乎看他经常穿这个颜色的衣服,小桃一针一线绣的极是仔细,那兰花颜色去过度均匀栩栩如生,似在阳光下那荧荧露珠折射出晶莹的光芒。
我继续低头做我的陶艺,很有成就感的捏了一个有左右耳的马克杯,用竹签小心的在上面刻了一男一女中间还有一个像天使一般带着光环的小孩子,我很有成就的自己欣赏着,心中蓦然一惊,杯子上的爸爸眼神深邃嘴边却挂着隐隐的笑是旻宁,脑海里晃出他紧紧抿着嘴唇;带着隐隐的笑,或者带着捉弄的神情……是什么时候开始,我的脑中已经全种下了他的影像。
可是,他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又不想打扰他,毕竟有那么多事情要他头疼……
这种闲散的日子一晃又过了三天,这天起来,小桃已经守在我床前了,见我带着几分神秘羞涩的将她绣好的那个荷包给我看,那精致的手工,隐隐透着光亮的彩线,将那暗谷悠兰的兰花绣的娇艳欲滴,我浅浅笑道,“小桃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轻轻的问道,“小姐你准备什么时候给王爷?”
我挪掖一笑道,“呵呵,这么着急啊!那我现在就去送。”
小桃的脸顿时浮起一片红云,倒显得格外楚楚动人,争辩道,“哪有啊……我哪有着急,只是今天是元宵节,小桃只是觉得王爷会进宫。”
我喃喃重复了一句“元宵节”,今天是我的生日啊。却是没有说出来,不想让他们大费周章的去准备。
我轻轻笑着道,“那我今晚就去给王爷。”雕花长窗外金灿的阳光斜斜的逸进来,打在小桃几分娇羞却掩饰不住喜悦的脸上。
突然想起那个雨夜之后的早晨,旻宁轻轻拥着我,问我有什么生日愿望,那天他还误了早朝,只是好多天都没见他人影了,前天去的全妃那,听说昨天又翻个什么贵人的绿头牌。想他应该是早把我抛到九宵云外了吧。有些愤恨,脑中他的图象碎了一地。哼,不想他了,我还有我宝贝陪着我,轻轻摸了摸我隆起的小腹,兴许是我太瘦了吧,虽已怀了六个月的身孕外加厚重冬衣的掩盖肚子却是不是太明显,想着再有不到四个月这小家伙就要来到世界上了,我的心情顿时染上了淡淡的喜悦。
此时小桃将那荷包小心翼翼的放入一个蓝缎盒里,然后服侍我起身更衣,望着一衣橱的五彩斑斓的衣服,我指了件红罗蹙金旋彩飞蝶裘氅,在平时我是不喜欢这么艳丽的衣服的,只是今天是我的生日,希望这华丽的衣服能带给我和孩子一年的好运喜气。
小桃并不知晓其中原因,只是服侍我更完衣后,带着笑意道,“小姐,您穿这红色真是高贵典雅,想那元宵节的宴会您定是光彩夺目的。”
我几分黯然,又要参加那带着几分表演性质的虚假的宴会,表面的浮华而已,想今夜御花园也会礼花齐放,只是红墙割裂的天空,怎么会比的上外面的广阔无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