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突然开口道:“皇上近几日都在岚妃那?”
还没等我回话,全妃抢先答道:“可不妹妹怀了身孕,是我大清的功臣,皇上自然要多陪着了。”
老佛爷眼波微转,转而对我道:“岚妃,你既怀了龙嗣,自然也不能好好侍侯皇上,你要多劝劝皇上均分雨露,也好使皇室多开支散叶。”那口气虽然极其平稳。
我赶忙敛容低首谦恭道:“臣妾谨遵老佛爷教诲。”我在心里想,这古代的礼节真是有趣,为显大度高尚,自己的丈夫要往别人处推,虽然我对旻宁并无完全占有之意,只是让我对着自己的丈夫说,你去别人那吧,想来觉得很滑稽。全妃对我有怨吧,毕竟那也是她的夫,那日宴请凯文他们的宴会,用完膳旻宁便遣她离开,却留下我,她定是有怨,她却要表面装做和风细雨,我也是女人将心比心也能理解她的感受,她今日借老佛爷的口说出让皇上均分雨露,我也理解,只是她终是不一般的女人,我手轻轻抚了一下小腹,提防别人的日子很辛苦,可我不能出差池,我要他平安来到这世界上,健康快乐的长大。
老佛爷接着对全妃说,“你也赶巧正好午膳时候过来,留在这用膳吧。”
全妃笑面如花,声如脆铃道:“谢太后姑母。”说着将那红木膳盒拿到红木雕花膳桌上,轻轻打开道,“今日额娘拖人给臣妾捎了些家里的点心,阿玛嘱咐这玫瑰糕姑母最喜欢吃,这不臣妾赶忙就送来了。”
听着她的称呼似真的与太后很亲近,一会姑母一会臣妾的真是亲上加亲,又是侄女又是儿媳妇,心中突升一个邪恶的念头,还好她嫁给了旻宁不是嫁给了恺,我被自己的这一想法搞的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有种占有欲,不希望恺是别人的,即使我知道他心里有个珊,即使知道我们终是无缘,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便会另娶他人。但请让我在心中自私一下吧。恺,并不是我不希望你幸福。
老佛爷脸上划过舒淡的一笑:“你阿玛有心了。”
落座,全妃赶忙拿起银筷,夹了一块玫瑰糕放到老佛爷面前的黄釉暗云龙盘中,一旁的太监轻轻夹起放到银盘中轻轻切下一点,试吃了一下,然后将剩下的服侍老佛爷吃下,老佛爷细细品着,然后极其优雅的抿了一口茶,悠悠的道:“还是家里做的味道好。”
全妃此刻更笑靥如花又夹起一块放到我面前的盘中道,“妹妹也来尝尝。”
我最近是在对甜腻的东西没什么胃口,又不好拒她的好意,于是轻轻咬了一个小角品了品。全妃似看出了我无心品尝,几分关切的问道,“不合妹妹胃口吗?”
我忙摇头,“不是,只是我最近有些害喜,不喜甜食。”
全妃面上依旧带着很美丽甚至说有几分让人沉醉的微笑,“那就好,姐姐还以为妹妹吃不惯这些粗俗的东西呢!”
她这话说的,我在心中暗暗佩服真有水平,她所谓“粗俗”的东西是老佛爷所喜,我要是觉得难以下咽,岂不是对老佛爷不敬。
我忙带着盈盈笑意道:“瞧姐姐说的,姐姐的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
全妃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微笑:“这皇宫提倡节俭,姐姐的东西哪比的上妹妹呢,皇上吩咐内务府妹妹的吃穿用度一律按皇贵妃的标准,这宫里除了老佛爷皇后娘娘也就是妹妹你了。”
我微微一惊,我来自现代自然不懂得这宫中的规格,在我看来自从我得宠来,我只是吃的很好,用的很好,赏赐很多。却不想是旻宁吩咐给我用的是皇贵妃的规格,这宫中的等级我是清楚的,皇后之下有皇贵妃一人、贵妃两人、妃四人、嫔六人,还有无定数的贵人、常在和答应。
目前皇贵妃及贵妃位是暂缺的。可是从未有人向我提起过,旻宁给我的是皇贵妃的规格。
我忙笑道:“姐姐切莫说笑了。”
全妃一本正经的道:“姐姐哪有说笑,为了这个皇上还跟皇后娘娘红了脸,要不皇上能那么久不踏足坤宁宫,皇后娘娘能头疼病犯那么久。看来妹妹的荣宠正盛,想来不久便可以座上皇贵妃之位。”一副似为我欢喜的样子。
我一时语默,颇是尴尬。旻宁,其实国库空虚,节俭是对的,我并不需要什么锦衣御食,只希望国运昌隆,加强军事,一旦战事开始可以扭转历史,不受列强屈辱。不想你为我做了这么多,只是你不知差点害了我和我们的孩子,自古后宫得宠者便是在风急浪尖之上,遭人毒怨。这个皇宫真是步步惊心。
太后正色严厉道:“筠儿,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在背地嚼舌根了。”筠儿应该是全妃的闺名吧。
全妃忙收了满脸如花的笑意,敛容道,“筠儿一时为妹妹欢喜,言语无状,太后姑母恕罪”我心里暗暗思忖,为我欢喜,我倒觉得像在这告我搞的后宫不宁的状;顺便还有那个她不喜欢的皇后不够大度的状。皇后受冷落恐怕是正得她意,我如果真的座上皇贵妃之位,我就不信她能欢喜的起来?
我面上依旧赧颜低头道,“都是臣妾不好,让老佛爷与姐姐都不能安心用膳,臣妾在这里赔礼了。”
太后虽不是旻宁的生母,但毕竟是后宫之首,这后宫最忌讳的莫过于争风夺宠,此刻我只有极度的表现谦恭温良,以证明我并无不臣之心。
太后温言对我道,“还是你这孩子最懂事。”转而几分嗔怪道:“不像筠儿这么无状。”却无真的恼怒,她们毕竟是亲姑侄,血浓于水,更何况这后宫女子的地位,很大程度取决外戚的力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全妃娇笑道:“姑母,筠儿知错了嘛”却满是撒娇。
太后只是轻轻一笑,那眼眸中的流波依旧深邃,不再言语。
大家又低头用起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