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福头在村里有名望,他开口道:“既然黄大仙是死在你们家,不管是不是你们家做的,免不了开场法事为大仙超度。”。
王家人被村民指着面骂得抬不起头,本身一家也极其相信黄大仙,忙不迭的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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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王氏揭榜得来的赏钱花得干干净净,好倒贴了一些。
送黄大仙那一日,不少村民都到王家去看跳大神,村里人极信这个,果果正贴着老福头站着,听长辈们说话。
“这事还真由不得不相信,我家亲戚前年携媳妇回娘家,半路山腰碰见了黄大仙挡路,那两夫妻不敢走,忙供了一吊钱求开路。
黄大仙还是不肯挪窝,两夫妻不敢冲撞就打道回府,隔天才听说昨本该经过的路发生泥石流,黄大仙这是在救人呢!”
老福头赞同的点头,忧心忡忡看着院内热闹非凡的仪式,希望黄大仙不要怪罪村里,更别把怨气洒在孩子身上。
“爷爷好。”
老福头低头看着打招呼的小小人儿。
“是糯糯啊,来找果果玩?”
“是的爷爷,我们就在家里玩。”
“好好好。”
老福头答应得很爽快,锦苏家的小孩长得水灵灵的,有很有礼貌,见了长辈勤快打招呼,再加上锦苏有救命之恩,所以老福头特别愿意孙子和糯糯处。
而且上次孙子是溺水出事,如今跟着小女孩玩,也不怕再跑去危险地方,挺好的。
在老福头看来,孙子和糯糯一起,无外乎就是玩些老鹰捉小鸡或者过家家的小游戏,很安全。
世子邀请果果去家里吃粘豆包,铁蛋还有其他几个小伙伴早就到了。
“要不是我装肚子疼装得像,这事也成不了,所以豆包应该多拿一个。”铁蛋手里的没吃完就想再拿一个。
世子很大方,“管够,爱吃多少有多少,感谢大家帮忙。”
铁蛋别吃别说:“你娘做的粘豆包真香。”
那当然,世子骄傲的挺起小胸膛。
果果问:“咱们抓了死黄大仙诓人,要是被你娘知道咋办?”
世子道:“我和娘的关系就像是铁哥们,就算做错事她都不会生气。”
一群经常因为调皮捣蛋饱受家中长辈‘竹笋焖猪肉’的小伙伴们十分羡慕。
世子被崇拜的眼神看着,小手一挥,“你们谁要是被家里人揍了可以来投奔我,管吃管住。”
当晚,世子洗了脚正缠着锦苏讲故事,门外有人敲门,要不是呼唤的声音是熟悉的人,锦苏才不会开门。
两人孤儿寡母的一起生活,此时天色又晚,谨慎点没错。
果果的娘安氏拎着煤油灯站在门外,:“糯糯睡啦?”
“没呢,婶子进来说话。”锦苏侧身让开,热情邀请人进门。
安氏忙摆手,欲言又止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道:“我家孩子今天回去说什么都要去城里下馆子,这又不是赶集的日子,哪有专门跑城里的。
那孩子又哭又闹,说要认你当娘,还说要离家出走住你家,我就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锦苏挑眉,“我去喊糯糯。”
“别别。”果果的娘忙出声,“糯糯这么乖,哪能怂恿我家那皮小子,我反而是怕果果带坏你家孩子。”
话落后还特别叮嘱,“我家的事男娃,打两顿就皮实,可糯糯可是女娃娃,你可千万别打。”
“婶子你放心,这就是小孩子之间玩闹,再说咱们两家关系也亲密,果果想来这住几天也成,多一双筷子的事。”
果果的娘舒心的笑了,感慨道:“我越看糯糯越喜欢,恨不得认做闺女,要不咱们结个娃娃亲,两孩子年纪相仿,也挺相称的。”
锦苏干咳了两声,她家的那个是个十足十的小公子,这下可惹了孽缘了!
“这我也做不了主,只能等孩子爹回来。”
“那倒是...”
两人又聊了会,安氏回家后洗漱上了床榻,夫妻夜话时又把定娃娃亲的事说了。
果果的爹不以为然,“那小姑娘从大地方来的,哪里看得上咱们小门小户。”
这话安氏可不爱听,在当娘的心里儿子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好,从大地方来是不错,可他们家在村里也有声望,配锦苏家绰绰有余。
而且锦苏是果果的救命恩人,而现在又有了糯糯,这是上天赐予的良缘啊!
安氏越想越笃定自个想得没错,心里就为儿子的亲事上了心。
王氏家请人跳了两天的大神,心里还是不踏实,又去找村子里的神婆算了一卦。
神婆道锦苏是天河水,王氏是天上火,水火相克。天干中克,地支中冲,总之离那丫头远远的就能家宅平安,否则就要一直破财消灾。
王氏听得心神俱产,难怪每次和那丫头斗都没好结果,原来是被克住了!以后可再不能和那丫头片子牵扯上。
一想到这次破的大财,王氏心疼得手脚发凉。
她一走,神婆就招呼小孙子给锦苏送钱去。
面对世子不解的眼神,锦苏笑笑,道早和神婆有了交易,那跳大神的是神婆的亲戚,得来的银子平分,神婆还按着锦苏的意思忽悠了王氏。
揭榜的赏金钱转了一圈又落到了锦苏的口袋,且以后王氏还不敢再来闹腾。
看着锦苏盈盈笑意的模样,世子心中肃然起敬。
姜还是老的辣!温叔娶的媳妇果然不简单!
忽悠王氏的这两天,锦苏也没闲着,她在等王阿牛的答复。
江清如一心一意对王阿牛,如果那个男人能回心转意,她可以保密,继续帮助两人私奔。
这里并不像自由开放的现代,如今谁都知道王阿牛和江清如这一对,要是江清如惨遭抛弃,以后再嫁人行情就败了!
没等来王阿牛的答复,倒是王家正在相亲的事情传到了村里。
江清如不信,气得江婶把人打了一顿。
锦苏赶到的时候,江清如身上被柳条抽得血迹斑斑。
“不要脸的东西,人家都不要你,你还上赶着倒贴,你不嫌丢人别连累我,连累你弟弟!”
江婶气啊!如今是王阿牛先悔婚,江清如不仅成了村里的笑柄,身价也一落千丈,重面子的男方根本就不会考虑被退婚的姑娘,就算考虑的,也会趁机压价。
江清如孤傲的抬头,目光如炬。
“我们山盟海誓过,他绝对不会负我!”
锦苏听得心里揪揪的疼,夺过江婶手里的棍子,深吸了口气平缓愤怒。
“江婶,你要是把人打坏了,那不更嫁不出去?!”
江婶哀怨的瞪着女儿,甩了棍子一屁股坐下抹泪嚎叫。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怎么就养了白眼狼,她没良心要榨干我啊!”
江清如在好友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起身,忽然对锦苏露出一丝包含着万千情绪,很决然的笑容。
“清如?”
锦苏有些不安,拉着江清如不放,轻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
“是真的。”
江清如一怔,却挣开锦苏的搀扶,环顾一圈后大声说道:
“你不让我嫁,我也要嫁,我肚子里已经有了阿牛哥的骨肉!”
锦苏脑子一翁:完蛋了!
未婚先孕可是要被浸猪笼,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江清如笃定王阿牛不会背信弃义,而且有了孩子,江家人只能让她嫁给王阿牛。
江婶颤巍巍指着江清如,一口气提不上放不下,眼皮一番晕倒在地。
怕江婶醒了打死江清如,锦苏把江清如带回家。
“三个月。”锦苏叹气,痛心道:“为何不先找我确诊,你太冲动。”
“我管不了那么多,阿牛哥一定又被家里逼亲,我给王家生孙子,不怕他们不容我。”
江清如等不及,确诊了怀孕后就出了门。
世子进屋来,问:“不阻止?”
锦苏叹气,“不亲自去一趟,她不会醒悟。”
世子:“回来后怎么办?江家一定不会容她。”
这也是锦苏如今发愁的事情,既然在这里生活,很多事情都生不由己。
她敢提出和温子林一夫一妻制,是在知晓温子林的心意且有本事保障生活的前提下。
即便温子林不愿意,那她大不了不嫁,如今有房有医术,一个人也能过得好。
可江清如不一样,说句不好听的,即便是如温子林这种见过市面,也有气度的男人都不赞同未婚先孕,更别说其他男人。
直到入夜,锦苏挽着厚袄子在村口等了个把时辰才看见失魂落魄的江清如。
她把厚袄子披在好友身上,心痛道:“手怎么冰得厉害,快跟我回去。”
江清如呆滞的转动着眼珠,伤心落泪。
“他让我当妾,他居然让我放妾!”江清如惨兮兮的看锦苏,“他不是因为我有了身孕,而是因为之前花了我的银子办喜丧,现在没钱,所以让我当妾。”
锦苏揉搓着好友冰冷僵硬的手哽咽着,恨死了王阿牛。
为了让王阿牛早日存够聘礼,江清如把这几年的私房钱统统给了王阿牛。
“混蛋!”锦苏咬牙切齿的咒骂。
江清如哭了,“是我不要脸,怎么就把身子给了他!他说爱我爱得发狂,还说身子难受...我下作...不要脸...”
她边哭的边抬手狠狠扇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