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殿
位处清幽,随处摆放着大片姹紫嫣红的芍药花,红似骄阳,白似温玉,千娇百媚。
子胥轻步而至,棋选初选并无太大变数,胜负清晰,大多人也并非恋战之人,相较其他门阁,褚玉殿格外平静。
“门主。”一旁的童侍微微行礼。
“如何。”
“回门主,现在大部分士子已决出胜负,只是还有…”
目光随着童侍而望去,有些人已然封棋离去,暂时还有三对难舍难分。
“沈梦溪公子对阵萧亦恂公子。”
萧亦恂出自萧氏棋艺自是不必多言,挽风阁遴选也算是数一数二可堪拔的头筹人选,眉心微蹙看向沈梦溪,此人来历不可详尽,棋路做派与柳拂风雷同,不由问道:“他与柳家可有关系。”
童侍摇了摇头道:“并无,我观他棋艺,深奥。与萧亦恂不相伯仲。”
子胥摇了摇手中的竹骨扇,弯着嘴角:“江山代有人才出嘛,这才是题麟阁的初衷。”
童侍点了点头道:“温良算是棋艺不凡的,但他对面的男子也是出类拔萃。”
说着接过对阵名单。
“温良公子对阵越清歌公子。”
“李源一公子对阵伯仲卿公子。”
“楚祯公子对阵楚裕公子。”
……
合上名单道:“你且好生照拂。”
“是,门主。”
丝厢阁
一袭青衣长袖大衫,周身绣着波纹七彩鸾纹,男子背对立在一株兰花旁,身后背着一柄长琴。
听到身后响动,蓝槿回身,微微行礼。
子胥还礼道:“公子喜欢兰花?”
蓝槿目光幽深,刚毅冷淡的五官,不苟言笑,手臂端于腰间,微微点头便离开了。
子胥微微勾着嘴角看着他远去,蓝家长子,蓝槿,人如其名,为人谨慎,刚正自持,四大家族中,柳拂风性子温润谦和,苏眠月骄横却不失傲骨,萧麟昀,年纪比苏眠月虚长一岁,性子霸道,光芒尽露,而蓝槿,是个琴痴,只自幼醉心音律,悟性极高。
低眉,他身后背的应该凤仪。
凤仪琴,犹记得上一个执掌凤仪的是他的叔叔,蓝桢。
一旁的童侍走过来,俯身行礼:“门主。”
“如何?”
“大部分都已分出胜负,也已经封棋。”
“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说着童侍递上名单答话道:“丝厢阁棋选胜出名单,请门主批阅。”
子胥接过锦帛,道:“你辛苦。”
“有不妥之处,已另行标注,请门主斟酌。”
扶云殿
桌上的香即将燃尽,大多数都已分出胜负,只有江云浅与萧麟昀还没分出高下,众人一时好奇便围了上去。
只见二人厮杀的难解难分,步步紧逼谁也不肯放松,白玉棋盘上布满了棋子,眼瞧着就要和局。
在观二人皆是眉心紧锁,面色凝重。
此时子胥走了过来,轻摇竹扇看了一眼棋局,嘴角含笑。
二人棋艺高深,落子谨慎,心思缜密,二人之争陷入僵局。
子胥走近,面带浅笑的看着棋面,桌上的香烛落下一段香灰,眼瞧着时辰就要到了。
如今棋面,萧麟昀险胜江云浅三子,江云浅袖手落下一子便起身行礼道:“承让。”
子胥弯起嘴角,惋惜道:“哎,真是可惜,一步错满盘皆落索。”
萧麟昀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的看向江云浅,一双剑眉死死地皱着,连眼眸都盛满了熊熊的怒火。
啪的一声,将手上的棋子扔回棋盒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子胥看着萧麟昀的背影说道:“到底是年少意气,也着实是盛名所累。”回眸望向江云浅,眸色收紧,才初选便大败萧氏,江云浅…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行礼:“恭喜江公子。”
江云浅回礼。
子胥命人封了棋盘道:“今日棋选,胜负已分,请获胜的各位公子入阁内休息,稍后获胜名单回公之于众,各位落选的公子不要灰心,明日还有一轮遴选,请各位公子回去准备。”转过身看着了江云浅等人说道:“恭喜各位公子入选,先且回去休息,准备明日的遴选。”
众人散去,于靖便直径去了江云浅的房内。
像是料到了于靖回来,江云浅门庭大开,泡好了香茗静候多时。
刚刚跨进门口,于靖便笑说道:“今日棋选多亏了江兄不吝赐教。”
江云浅起身回礼:“是于靖兄聪慧,一点即通,坐。”
于靖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便亟不可待的问道:“这初选已过,明日的棋选又该如何应对?”
江云浅端起茶碗轻嗅,眉心微蹙:“江某实在不知今日竟会遇见萧麟昀。”
“那个萧公子…”
江云浅粲然一笑:“他算是国手,且又出自大家,自幼身负盛名,从得知他要来参加题麟阁选,坊间的赌坊便有人悄悄下注,赌的就是今年他是否能赢的过九邵。”
于靖面色一僵,如此说来,今日之事着实蹊跷,为何偏偏是江兄对阵萧麟昀,更没想到的是最有胜望的萧氏长孙居然初选便落败。
“那他会不会记恨江兄?”
闻言,江云浅抬起头笑了笑:“不会,棋品看人品,他出自国手世家,虽有些年轻气盛,但也不会赔了棋艺还输了风度,白白折了他萧氏的名声。”随后微微蹙起眉:“也许他也不曾想到仅仅是初选便遇着了我这个劲敌,一时疏忽才落了圈套。”
“愚兄着实好奇,江兄是如何险胜。”
“实在是盛名所累,我听过他的大名,他却不识得我,那个陷阱是我从落子起便开始布局,如何落子,如何输子都是精心设计,尽是如此也不过赢他一子半,着实是险胜罢了。”
于靖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道:“那明日的棋选该当如何。”
江云浅看向于靖,目光轻柔温驯:“于兄莫慌,到明日遴选还有一日,我仔细教你一些高招,但每个人的悟性有限,为兄只能尽力而为,但,明日遴选便不会有今日这般好糊弄。”叹了口气,有些为难的看向于靖:“毕竟棋艺是要费些时日,并无真的速成之法…”
“江兄放心,我明白。”
江云浅点了点头。
阁楼雅间,男子翻阅着手上的账本,门口传来声响,男子头也不抬便问道:“如何?”
“过了。”
闻言,弯起嘴角,放下手上的书册,从锦盒中取出一本珍藏的棋谱道:“你将棋谱送去,至于如何送去…”
“承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