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无声,甜甜的铃声把远音从睡梦中惊醒,枕着夏生的肩膀疑惑地望着屏幕显示的陌生号码。
把手机调了静音振动不停,蹑手蹑脚走到洗手间掩上门,悄悄问:“你好,你哪位?请问你不困吗?”
“不好意思,我失眠。”是淡淡的暖暖的带着些孩子气的可爱的男声,是宁修远小朋友在假装可爱╭(′? o ?′)╭?就是这个人!
远音撇撇嘴:“小弟弟,你认识我吗?难道你不困我也不困吗?你多大了?”
宁修远瞎想了一会儿,随口一说:“我……我今天失恋,随便打的电话,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以为,当我注视着夜空,一颗孤独的星星下也偷偷藏着一个像我一样失眠的人——我只是压抑得没有办法入睡,我需要别人给予我爱情,我享受这样的爱情——人生并不美满。”
远音小心翼翼地问:“你失恋了……会想不开吗?”
宁修远微微一笑:“陌生人,你想要看到我怎样难过的样子?”
“我想要你现在回去睡觉,然后我也可以睡觉了,好吗大哥?”
“那我明天还可以打给你吗?”
“我有男朋友,不好意思,你可以打给别人吗?”
“他站在那里,呆呆地面向他自己的空虚的岁月——他爱好的东西太多,一味乱忙,东奔西走,从这颗下坠的星星跑到那颗,直到自己也坠下为止——晚安,我的小星星。”
“等等,大哥你有忧郁症?”
远音被吓到了,宁修远摇摇头,折断一支玫瑰花扔进垃圾桶,笑容淡然而洒脱。
“我只是孤独,在一片久违的蔚蓝的晴空下,一个人会变晴朗些,期待明天的日出和你的声音。”
“你不要吓我好吗?大哥,我……我真的很困呐……”
“为什么我的朋友们都那么快乐,我看起来也很快乐——他们用黄金叠成的棋牌,像换酒一样更换伴侣,像夜空中闪亮的星星,像马恩岛飘扬的旗帜,像海岸黄昏的金沙——而我眼前的东西总是无法得到,手里的幸福又微不足道——有时欢喜有时悲伤,我不喜欢我自己。”
“大哥,我可以给你我的私人心理医生的联系方式,你现在能让我睡觉先吗?”
“小星星,如果明天,像初升的朝阳热情吞噬月亮的余晖,我不能听到你的声音……”
“好了好了大姐我怕了你,我明天一定打电话给你,就这样,晚安,天亮之前你一定不要打给我一定不要跳楼,阿门。”
远音迅速挂了电话,呆呆看着屏幕的陌生号码,备注为病人,悄悄打开洗手间的门。
黑暗中,远音偷偷捏了捏夏生的脸,他睡得像只小猪猪,她就是那只更小的小猪猪。
夜深了,远音把手机扔在床头,睡梦中梦到自己收到好多好多条陌生人的短信。
夏生醒来呆望了远音的手机好一会儿,手机锁屏也会显示部分短信内容。
来自同一个号码的奇奇怪怪的短信,他看到了别的男人发给他的女朋友的情书。
夏生犹豫着拿起远音的手机,密码还是属于他和她的特殊纪念日,但短信内容实在无法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