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知宣阁听了御医们好一番话,听完才发觉时候已经晚了,“都这个时候了,妾也该告退了!”说着便要起身离去。
见她要走,张琰棋拉住她道:“都这个时候了何苦折腾一番,便在这里用膳便是。”
“王爷今日不去清雅阁陪着柔倩妹妹么?”
张琰棋手一顿,想了想道:“一日不去也没什么,说来我还从来不曾陪王妃用过膳,今日就算补上了。”
听得这话秦颜月轻飘飘的摇着扇子,笑得花枝招展,转瞬又正经起来,“若是换了平日妾定是高兴,不过今日王爷还是去瞧瞧柔倩妹妹吧!听碧琴说今日妹妹不知为了什么伤了心,王爷快去宽慰宽慰吧!”
听她说林柔倩伤了心,张琰棋眉头一皱,“怎么了?”
平白无故怎就又不高兴了?谁又去招惹她了?
秦颜月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来,“大约是为了昨日夜里闹出来的动静吧!”
见他想起昨日之事似又有怒气,秦颜月劝到:“王爷别生气!府中姐妹昨日行事的确失了分寸,但归根结底也是思念王爷的缘故,实在算不得什么大错。若是为了此事让柔倩妹妹生了气,王爷多陪着妹妹几日,过了这个坎儿也便是了,您再不可动气了,气大伤身!”
提到这件事,他就心中不快,哪里能够收敛脾气,“她们何止是失了分寸,分明是……”
“争宠!”秦颜月忍不住提了声音,一瞬又察觉不妥,将声音压了下来,柔声劝到:“妾说句不该说的话,王爷您独宠柔倩妹妹两年了,后院里头的侍妾也被王爷冷落两年了,入妾一般生性豁达不计较的实在是少数。且您若是为了这事再次责罚府中姐妹,难免让她们心生怨怼,您可以不在乎她们心里怎么看您,可您如此行事让柔倩妹妹日后如何在府中立足?”
秦颜月这话算是捏住了七寸,张琰棋一时哑然,不知如何回答。
见他心有松动,秦颜月继续劝到:“爱之切则为之计深远,王爷不为自己想,也该为柔倩妹妹想一想才是。”
林柔倩进府两年都不曾融入进来,究其原因还不就是因为他不分青红皂白事事护着她,让府中姐妹心生怨怼,不肯接纳她。
其实他也很清楚症结所在,只是从来不舍得她受一丝半点委屈,但如今却不同了,她有了孩子,不再是一个人了,就必须学着融入进来,成为王府的一份子。
思索再三,张琰棋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王妃说得有理!既如此就委屈王妃几日,过几日我再去陪你。”
“王爷说的哪里话,妾与王爷同心同德,自然事事为王爷打算,对王爷好的,妾做什么都不算委屈。”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王爷取笑了!”秦颜月一笑,“妾先行告退,王爷也早些过去陪陪柔倩妹妹吧!”
从知宣阁出来,尽珂不解的问,“王妃为何要将林姑娘伤心之事告知王爷,还耽误了王妃您的好机会?”
虽说即便今日留在这里用晚膳也不见得能够伺候王爷过夜,但好歹能够多说说话不是,说的话多了自然也就亲近了,怎么王妃偏将这样好的机会推出去。
“这机会好么?”秦颜月摇头,“在我看来是烫手山芋。”
碧琴疑惑,“王妃,此话何解?”
在她看来王爷主动留王妃一同用晚膳,的确是绝佳的机会。
“你们呀!终究是眼皮子浅,只瞧得见三步之内的好处。”秦颜月今日心情甚好,很有耐心的解释,“这个时候所有侍妾都近不得王爷的身,林柔倩也正伤心,我能得王爷青眼自然是荣宠,但这宠未免太扎眼了些。既会引得众侍妾妒忌,也会在林柔倩的心里留下疙瘩,为长远计,今日这宠不要也罢。”
碧琴思索一番,点头道:“是这个道理,还是王妃思虑周全。”
“走吧!回去瞧瞧今日小厨房里备了些什么好东西。”
……
第二日,小月阁里头来了好几拨人,来来去去让尽珂等人好一顿伺候。
“这些人今日是怎么了?平日里也不见她们多多往来,今日竟一股脑儿来了个全,都来咱们院子踩一遍,沾福气么?”
碧琴翻动着那些侍妾送过来的东西,一边将东西入库一边道:“大约是昨日王妃劝住王爷的事儿被哪个乱嚼舌根的人传了出来。”
“嗯?”尽珂疑惑不解,“今日这事儿与昨日之事有何干系?”
她怎觉得自从王妃变得高深莫测之后,这院子里的人也渐渐聪明起来,她还什么都不曾看出来,旁人便什么都懂得了。
碧琴愈加话少,黎荜也时时沉默是金,但却什么都懂得。
碧琴将一盏琉璃灯记下来,搁在一边,笑着道:“自然是有干系的。王妃昨日能够劝住王爷,说明王妃已经在王爷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众人自然上赶着巴结;让众侍妾免了责罚,她们自然感激王妃,今日过来就是为此;说来林姑娘怎么还没来?”
“啊?”尽珂莫名。
说曹操,曹操到。碧琴这里正嘀咕,林柔倩就来了。
林柔倩今日仍旧穿了一身青色衣裳,细细的刺绣勾勒着淡青色的藤蔓,头上低低的挽着发髻,耳边簪了一朵略大一些的绢花,又缀以宫花、玉簪,当真清丽。
“林姑娘安好!”见她近前来,尽珂等人连忙见礼。
林柔倩温柔一笑,“王妃姐姐可在么?妾特意过来拜见。”
“王妃正在小阁楼喝茶,奴婢这就去通报。”
“有劳碧琴姑娘!”
听得是林柔倩来了,打发了碧琴去请来,秦颜月勾唇一笑,“她身边的田妈妈很是懂事儿。”
笑着为她换了一杯茶,黎荜笑到:“若不是她懂事儿,王妃怎能留她在林姑娘身边伺候,调教林姑娘。”
秦颜月得意一笑,“我的眼光自然是好的。”
“是,王妃的眼光自然好。”
才刚喝了一口茶林柔倩便进来了,“妹妹来了!快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