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与赵锦,自然知道郭氏这是要去做什么。
只见她阴沉着脸,用力拽起躺在地上装死的胡婉玲,“胡婉玲!你给我起来!”
胡婉玲咬紧牙关打死不愿睁开眼睛,因为她深知自己此刻要是清醒着。不但林夏与赵锦不会放过她,就连郭氏,只怕是今儿也不会让她好过。
见胡婉玲犹如没有骨头似的,拽起来就再次躺了下去。
郭氏气得直咬牙!
这个小蹄子,不是故意与她作对么!
方才,郭氏可是眼睁睁瞧着,胡婉玲还瞪着眼睛看热闹来着!
这会子,倒是装模作样的,真当自己晕死过去了?
看着郭氏与胡婉玲像是唱戏似的,林夏心烦意乱的皱眉进了屋,不愿多看她们一眼。
儿子还独自一人在屋里呢,林夏自然更愿意多陪陪儿子。
见林夏脸色不渝,赵锦像是赶苍蝇似的,一脸厌恶的挥手,“要吵要闹回你们院子去!莫要在这里吵吵。”
赵锦都下了逐客令了,郭氏还敢说什么?
毕竟,赵川这些年来的学费都是赵锦出的,下个月赵川又要赴京赶考,那路费、盘缠、打点人情的费用等等各种费用……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要是这会子惹怒了赵锦,赵川赴京赶考也就落空了。
因此,郭氏只能将胡婉玲扛起来,两人灰溜溜的离开了。
半个月没有见到妻儿,赵锦心中自然是想念的。
刚进屋,赵小刀就赤着小脚朝着他扑了过来,“爹爹……”
“哎!”
赵锦一改方才阴鸷的模样,此时就如同一名普通的慈父一般,张开双臂将赵小刀抱在怀中。
抹了一把他胖乎乎的小脚,赵锦忙将他放在了床上,“臭小子,怎么不穿鞋?这寒冬腊月的,染上风寒可难受了!”
瞧着父子俩嬉闹,林夏心中的憋屈阴郁才彻底消散。
她眉眼含笑,坐在一旁看着赵锦,关切的问道,“这一次怎的这么久才回来?可有受伤?”
“天气越发寒冷,能猎到的猎物少之又少。我又不远空着手回来,所以就在山里多转悠了两日。”
赵锦面色如常,看不出来什么异样。
自家相公的本事,林夏自然知道。
她正要松口气呢,一股子寒风从窗户透进来,林夏敏锐的嗅到了一丝血腥的气味。
这丝味道很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林夏自幼感官异于常人,自然能敏锐的捕捉到这丝血腥味。
她脸色微微一沉,将小刀从赵锦怀里接过放在床上,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后,小刀乖巧的点点头。
林夏站起身,拽着赵锦的手进了隔壁厨房,“嘭”的一声关上了厨房门。
她强势的将赵锦压在墙上,不声不响的开始扒他的衣裳,小脸上满是倔强。
“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赵锦倒也没有反抗,任由林夏扒开他的衣裳,笑嘻嘻的问道,“难不成,是为夫半个月未归,想我了?”
“严肃!”
林夏冷着脸,扒开贴身的里衣后,果真看到赵锦的胸口上,被胡乱包扎的好几道伤口。
伤口未曾处理好,白色的里衣也被浸出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
顿时,林夏的眼神就沉了下去。
她双手颤抖着,解开赵锦的腰带,仔细的查看他身上到底受了多少伤。
在看清楚他身上骇人的伤势后,林夏眼神颤抖的抬起头。
这个角度看去,赵锦完美的侧脸愈发英气逼人,换做平日里林夏怕是又抵挡不住他的魅力了……但此时仍无法抵消,她心头的担忧与愤怒,“你居然这样瞒着我?!”
赵锦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将林夏轻轻拥进怀里,声音温柔的不像话,“我也只是怕你担心。”
这温柔的语气,与他那高大的糙汉子形象,一点也不符!
林夏哽咽着,“疼吗?”
“原本不疼,但是见你哭的这么伤心,为夫心疼。”
赵锦一本正经的答道。
一番话,惹得林夏哭笑不得。
好在先前跟外公学过一些简单的包扎,林夏小心翼翼的给他包扎好后,一本正经的对他下达命令,“这一次伤得这么严重,少则也要在家好好将养三个月。”
“三个月?”
赵锦这才抬眼,浓黑的眉毛拧做了一团,“三个月?倘若是三个月,咱们家可不就要坐吃山空了?”
赵锦继续说道,“赵川下个月就要进京赶考,这一次怕是要带不少银子。进京的盘缠、打点人情,我还得进山一趟,才能将他这一次的盘缠凑齐呢。”
一听这话,林夏就气不打一处来。
对于资助赵川念书,她本来没有什么异议。
但赵川考了好几年了,一点起色也没有,甚至连榜尾都吊不上去,还考什么?!
胡婉玲娘家不是富裕吗?
赵大成好手好脚的,整日里也是赖在家里好吃懒做。五十岁的年纪,本就不算太过老龄吧,他与郭氏又身子骨硬朗,凭什么处处让赵锦掏银子?
这便也罢了,一家人等张着嘴等她家赵锦投喂,好歹给个好脸色吧?
尤其是今日胡婉玲与郭氏过分欺负,让林夏气得头顶生烟。
“不管!赵川念书自有爹娘操心,你担心什么?你这伤若是不好好将养,咱们娘俩靠谁去?”
林夏虎着一张脸,“再说了,再过几日就是爹五十大寿了,到时候少不得要咱们掏银子办寿宴!你哪里去弄这么多银子?!”
赵锦忍不住笑出了声,“我是赵家的顶梁柱,我作为兄长,这一切我不来承担,谁来承担?”
林夏眉头拧得更紧了,“赵锦,若是你执意要将这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那就我来承担。这三个月你好生养伤,其他所有事情都交给我,不许你操心。”
赵锦更是诧异,“你要如何承担?”
单是赵川进京赶考,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更何况,还有赵大成的寿宴要办。
“这你不用管了!倘若这一次后,赵川还考不上的话,就回来种地得了!往后也就别指望我们家出一文钱,毕竟咱也是一家人,也要养家糊口。”
林夏的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果断。
她心里,却是渐渐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