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惶恐的摇了摇头,“民妇,民妇不知道这事儿啊!”
瞧着郭氏的样子不像是作假,赵锦与林夏却是眉头拧得更紧了,陈运也皱紧眉头问道,“你不知道这事儿?”
若郭氏当真不知,这事儿又是谁做的?
他们若是不知,这事儿又怎会这般凑巧?
想起方才郭氏说,有个看似身份不俗的小姐,找到他们夫妻俩让他们带走赵锦的事儿。
林夏突然神色一紧,慌忙问道,“会不会是,让他们带走赵锦的那个女人做的?”
听到林夏这话,赵锦与陈运也是猛地神色一变,陈运突然问道,“那个女人,长什么样子?”
瞧着他们几人神色突变,郭氏脸色怔怔,心里却是愈发的不安了。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这才缓缓答道,“虽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可是那个女人的长相我仍是记得真真切切的。”
“她长着一双桃花眼,眉毛又细又长,左边眼睛下面还有一颗泪痣。身量倒是不高,不过看起来很是丰腴,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子诱人的味道。”
许是觉得,自己一个女人家,这般形容另外一个女人有些不好。
郭氏讪笑一声,止住话头,解释道,“这话都是你爹当时说的,我也不好怎么形容。”
原来是赵大成这般形容那个女人的……
这样说来,倒是能说得过去了。
“继续说。”
赵锦冷着脸,毫不犹豫道。
郭氏刚刚对上他的眼神,就被冷冽的目光给吓到了,缩了缩脖子忙又继续说道,“那个女人出手很阔绰,直接给了我和你爹一百两银子。”
一百两银子,在京城里来,就算是出手阔绰了?
林夏忍不住,想要说郭氏是个眼皮子浅的、好糊弄的,可到底是忍住了。
郭氏仔细的回想,语速渐渐放的慢了下去,“不过,我们也只见过她两面。”
“这个女人,看面相很是不好惹。我和你爹当时一是为了银子,二是怕她会对我们怎么样,因此才答应了这事儿。”
说着,郭氏眼中闪过一抹惊恐,“她,她还威胁我们。”
“说倘若我们敢将这事儿说出去,就会杀了我们灭口……”
如此说来,这个女人倒也当真是心狠手辣了。
林夏陷入沉思。
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为何要让赵锦消失在京城?
若当真是郭氏说的这般,她又为何会只是让郭氏他们将赵锦带走,而不是直接除掉赵锦?
到底是哪个女人有什么阴谋,还是郭氏说谎了?
不管是那个女人的阴谋,还是郭氏说谎了,林夏心想,那个女人总不至于这么蠢。
又要伤害赵锦,又会做的这般滴水不漏的,却还要留着他。
都说斩草要除根,否则春风吹又生。
难不成,她就不怕将来赵锦恢复记忆、或者郭氏与赵大成有朝一日后悔,对赵锦说出实情,赵锦回京城报仇么?
林夏眼神充满探究的落在了郭氏脸上,细细的看着她眼中的神色。
察觉到郭氏眼中的惊恐也不像是作假后,这才眯了眯双眼,沉声问道,“那女人为什么会要让你们俩带走赵锦?就没有告诉你们原由吗?”
郭氏瞳孔猛地缩紧,一抹心虚之色飞快的从她眼中划过。
她支支吾吾的道出原因,“原本,原本她是让我们直接杀了赵锦。”
“可是我和你爹觉得,到底是个孩子家,也着实是太可怜了。便一直哀求她,让她不要伤害赵锦,我们俩带着赵锦回村,永远不出现在京城。”
“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们,留了我一命?”
赵锦挑眉。
郭氏仍是不敢与他对视,良久才干笑一声,“倒也是这么一个道理……”
这时,只听赵忠慢条斯理的插了一句话,“郭婶子,怕不是因为这个理由吧?”
“当初我可听我娘说过了,你和大成叔一直想要个男孩。也一度因为冬梅姐是个姑娘,所以就交给你弟弟弟媳养着,甚少留在家里照顾。”
赵忠眼神幽暗的盯着郭氏,眼中满是不喜,“听说你们多年都没怀上个男孩。”
“前几次还怀上了,找大夫诊脉说是姑娘,就直接喝了堕胎药。”
“怎的突然去了京城一次,回来就带了个男孩?”
赵忠幽幽的说道,“当时我虽然小,可也瞧着赵锦不像是你们的孩子。”
“他周身都带着贵气,你们俩是万万生不出这样的孩子出来。村里其实也有人嚼舌根,说指不定你们是从京城拐骗了个孩子回来,只为了满足你们想要男孩的虚荣心呢!”
听到赵忠的话,郭氏顿时被吓得脸色一白。
可赵忠显然不会就此住嘴。
他冷笑一声,又道,“当时赵锦刚来村里时,你们俩对他还算是不错。”
“可是后来……自从你们生下赵川后,对赵锦那可是什么都看不顺眼,大冬日的还让人家上山捡柴呢!”
这事儿,赵忠可是亲眼看见的。
当时赵锦穿着单衣,背着一捆柴从山上下来,被冻得瑟瑟发抖。
甚至,几次都摔在了雪地中。
还是赵忠看不下去,帮着他一起将柴送去了郭氏家。
可那会子,郭氏与赵大成围着火盆,正在与赵川三人一起吃肉……
见赵锦回来了,郭氏顿时就横眉竖眼,指责已经冻僵的赵锦,只捡了那么一点点柴。说他没用、直接赶出了家门,最后赵锦只好去赵忠家,烤了许久的火才回过神来。
想起当初的事情,赵忠脸上都满是愤怒。
真不知道郭氏与赵大成,是怎么能说出这番不要良心的话来的!
这种恶事也能做出来,真是不怕将来死后下地狱吗?!
纵使能想到,赵锦小时候定是吃了许多苦头。
可是眼下听赵忠说起来,林夏一颗心仍是钝钝的痛着,她紧紧牵着赵锦的手,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心疼。
郭氏心虚的低下头去,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赵锦心里也是一片冰凉,看向郭氏的眼神,满是失望与心寒。
哪怕是早就麻木了,可心里仍是忍不住难过。
而这时,陈运却突然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我大抵是猜到了,那个女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