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并不算陡峭,可就这般摔下去的话,怕是也小命难保!
林夏连人带背篓的往山下摔去,路边的荆棘在她脸上划拉出伤口,周身都是火辣辣的痛着。
眼下,林夏却是顾不得这火辣辣的痛感,她在心中飞快思忖着该如何让自己停下来。
可越是慌乱,林夏越是想不出法子。
直到骨碌碌的往下摔了许久,她手中的棍子才卡在了两棵大树之间,林夏往下摔去的身子总算是停下来了,她胆战心惊的抓进手中的棍子,往下看去……
脚下,虽不是万丈深渊,却也是一座小山头。
自己若是从这里掉下去的话,只怕是不死也要去半条命。
林夏咽了咽口水,在这般性命攸关的时候,林夏没有丝毫惧怕,反而还反手回去摸了摸自己的背篓。
发现香料等东西还在背篓里面后,这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爬了上来。
好在她做惯了农活,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体力往上爬。
倘若当真是个娇气的城里小姐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怕是也只能掉入悬崖了……
林夏不禁暗自庆幸。
艰难的爬上来后,她又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见背篓里面的香料完好无损,便自言自语道,“好在我先前用藤蔓都缠起来了,否则怕是早就掉的一干二净了。”
“倘若今日自己摔成这样,香料也没了的话,我怕是要哭死。”
林夏自嘲的笑了笑,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势。
伤的倒是不重,但是伤口很多。
脸上、手臂上、手背上、腿上满是被荆棘划出来的伤口,此时往外浸着殷红的血水。
林夏在附近找了不少药草放进背篓里,都是些可以消肿止痛、止血的药草。此时她也顾不得处理伤口,仍杵着那根棍子一瘸一拐的往山下走去。
这下,她可不敢继续往山下滑去了。
方才这一滑,险些小命都给滑没了。
谁知,刚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前面树丛间传出一阵簌簌的响声来,听起来就像是什么猛兽、在啃食猎物似的,啃咬骨头发出“喀嚓喀嚓”的响声。
林夏猛地站住了脚。
影影绰绰的树丛间,她隐约看到了一抹黄白相间的颜色……
那是,老虎的皮毛!
作为森林之王,老虎可是最凶猛的动物之一,哪怕是猎户们平日里碰上,也只会小心翼翼的绕行,不敢与它正面交锋。
更何况,是林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她眼中浮现出一抹惊恐之色,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小心翼翼的往后面退去,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悬在了嗓子眼。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林夏心中,再没有担忧赵小刀无人接他放学,儿子本就懂事,定是可以自己回家。
即便赵锦还未回家进不了家门,也会去陆家。
也没有操心今晚的招待怎么办,她不在家自然就会取消。
眼下林夏只担忧一件事儿,她还有命回去么?!
好在,直到林夏往后退了好一段距离,那“喀嚓”的声音都还在继续,似乎那只老虎并未察觉到林夏的出现,仍在专心致志的啃食它的猎物。
身后是悬崖,前面是老虎挡道,林夏也不知该往哪里走了。
只能小心翼翼的继续后退,想法子换条路下山。
天,越来越黑了。
林夏退了好一段距离,本以为应该安静了吧?
谁知,背篓却又猛地抵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身后,似乎传来呼吸声……
林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难不成,她身后也有什么猛兽?!
林夏站在原地,顿时就不敢动了,浑身上下都被汗水给湿透了,小心翼翼的转头看去……
她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若是身后当真也是猛兽的话,她一定会大吼一声,将那只大老虎引来。然后这两头猛兽一定会争夺她这个“猎物”。
只等着两头猛兽打斗,她便趁机逃脱!
哪怕是往山下摔去,摔断腿也好过被猛兽拆吃入腹!
林夏转头看去,果然看到一只猛兽的存在:是昨晚将她折腾的险些散架的猛兽,赵锦。
赵锦站在她身后,眼神震惊的盯着她。
一见她家赵锦,林夏便激动地热泪盈眶,强忍着想要即刻扑进他怀里的冲动,伸出手指头在嘴边比划了一下。
她示意赵锦噤声。
又伸手指了指前方的灌木丛,对赵锦眼神示意:那边有老虎!
赵锦点点头,小心翼翼的将林夏护在身后。
这个时候,他自然不会询问林夏为什么进山、也没有关心她身上的伤,哪怕眼中已经满是担忧与心疼。
眼下,安全下山才是最要紧的。
赵锦手里提着两只肥美的野兔,他将野兔放下,将林夏打横抱起,一旋身上了身旁粗壮的大树。
他将林夏放在粗壮的树枝上,无声的取下了腰间的匕首,示意林夏坐在这里不要动。
林夏身上伤势太多,就怕那血腥味会将老虎引出来。
她所处的附近全是荆棘,能下山的路也就只有老虎旁边的小路了。因此赵锦眼下得去将老虎赶走、或者直接杀了,他们两人才能安全下山。
“小心!”
林夏看着赵锦一步步远去,小声叮嘱了一句。
她手里也紧紧的握着镰刀,紧紧盯着赵锦朝着老虎靠近,只觉一颗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就怕他会有危险。
赵锦很快就靠近了树丛,那“喀嚓”的声音还在继续。
林夏坐在枝繁叶茂的树枝上,很快就看不见赵锦的身影了。
突然间,只听到一声老虎的咆哮声响起,林夏被惊得一身冷汗,心急如焚的砍掉面前的树叶,想要看看是怎么回事。
在草丛间奔跑的“簌簌”声、老虎威猛的咆哮声、树枝给压断的“咯吱”声。
唯独,听不见赵锦的声音。
这些声音交织着,传入林夏耳中,只让她更是胆战心惊。
不一会儿,“簌簌”的声音渐渐远了。
老虎的咆哮声也消失了,山林里似乎又恢复了方才的宁静。
林夏悬着一颗心,顾不得擦拭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冲着树下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