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究竟是怎么了。”周凯紧皱眉头一脸的阴郁。“先是林安宁被伤，又是祁帅车祸。怎么就这么巧，偏偏在这么紧要的关头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背后的人胆子也太大了。”郑浩的手死死地捏着拳头。“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我们下手，难道他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现在怎么办。”周凯很担心陆霆骁。“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等着他下一次出手？”
“先要确定安宁和祁帅的安全。”陆霆骁声音冰冷没有温度。“至于背后的人。既然选择了出手，那就要做好觉悟。”
“你们有没有发现祁帅的车祸和林安宁之前出车祸的手段如出一辙？”周凯皱眉。“两次都是大卡车，这会不会太巧合了？”
“发现了。”郑浩叹气。“说不定这两次车祸都是同一个人。霆骁，上一次你们有没有从那个女司机的嘴里问出什么来？”
“她什么都不知道。”陆霆骁眉宇之间沾染隐忍的怒火。“对方在下手的时候做的很干净。”
“MD。”周凯被气到直接爆粗口。“等我抓到背后那个人的！一定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砰。
抢救室的门开了。
陆语涵第一时间冲过去抓住医生的手。“祁帅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手术还算成功。”主刀医生摘掉口罩。“不会有生命危险。但，他因为剧烈的撞击导致眼睛……可能以后都看不见了。”
“你是说他瞎了吗？”陆语涵完全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眼泪瞬间决堤。“他还那么年轻！怎么可以让他就这样瞎掉啊？”
“我们已经尽力了。”主刀医生也不想这样。“他从那么严重的车祸中能够救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陆语涵想象不到以后祁帅要怎么生活。“医生，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是不是？”
“除非有人愿意捐献。”主刀医生皱眉。“但，这种事情碰见是需要几率的。也许明天就有，也许后天，又或者一年，三年，五年，再不然一辈子都遇不到。”
“怎么会这样……”陆语涵临近崩溃。“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病人家属请冷静。”主刀医生重重叹气。“这里是抢救室，请你们冷静下来。”
“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他？他什么时候会醒？”
“三天以后才可以见。”主刀医生看起来很疲惫。“他需要在重病监护室里多观察观察。”
“可是……可是……”陆语涵迟疑了一下。“不是说重病监护室每天下午三点可以探望病人的吗？”
“他的情况很特殊。”主刀医生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我还有其他手术等着我。先这样吧。”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陆语涵缓缓地蹲下来，双手抱着膝盖，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陆霆骁走过来拍了拍她肩膀。“医生说，如果有合适的捐献者，祁帅依然能看见。”
“可是医生也说了这样的情况谁也说不准。”陆语涵声音哽咽的令人心疼。“他以后可能要一直瞎下去。”
“怕什么。”周凯也走过来安慰道：“我相信祁帅那小子很快就会适应黑暗。虽然一开始可能有些不方便。但是我们兄弟几个都可以做他的眼睛。”
“是啊。”郑浩也加入到安慰的队伍中。“比起看不见，祁帅最害怕的就是看见你伤心难过。所以说你千万不要先倒下，不然的话祁帅一定会坚持不住的。”
“我不会倒下的。”陆语涵这句话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小嫂子和祁帅现在都在医院里躺着，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倒下的。”
陆霆骁眼神痛苦的看向窗外。一望无际的黑，就仿佛看不到曙光一样。
……*
清晨。
伴随着第一缕阳光。
陆语涵缓缓地醒来了。
她发现自己在一间病房里。而窗户前站着的是大哥。
“我怎么睡在这里。”
“我给你抱进来的。”陆霆骁转身看向她。“你在重病监护室门前睡着了。”
“我要回去等他……”陆语涵踉跄着下地。“如果我不在门口等他，他一定会孤单的。”
“你这是要干什么？”陆霆骁皱起眉头冷冷的看着她。“明明从前不管祁帅怎么对你好怎么追你，都不见你对他有过一个好脸色。现在他出事了，你又一副这种离开他活不了的样子。陆语涵，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现在已经够烦乱的了，你还要过来给我添堵吗？”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陆语涵的眼泪扑簌簌的掉了下来，就像是止不住一样。“从前明明不喜欢他不在意他。可是当知道他出车祸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像是要死了一样！我知道，我这样的行为举止一定让你们很费解。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做！”
“你喜欢他吗？”陆霆骁冷冷的问道：“陆语涵，你喜欢祁帅吗？”
“我……”陆语涵这一次没有立刻否认，而是迟疑了一下。“我应该是喜欢他的。”
“应该？”陆霆骁觉得这两个字格外的刺耳。“喜欢里没有应该。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问我这样的事情？”陆语涵很伤心的看着大哥，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要逼问连自己都看不清楚的内心。“难道我们现在该关心的不是他和小嫂子的安全问题吗？”
“因为我不想让祁帅再受到伤害。”陆霆骁单手插兜很认真的凝视着他。“他在这次车祸中失去了双眼。我不希望你连是不是喜欢他都不知道而这样去担心他。我不想你给了他希望，最后告诉他你不过是因为可怜他。如果最后真的会变成这样。那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你懂吗？”
“我……我不是可怜他。”陆语涵很确信自己不是怜悯不是可怜。“我只是担心他。担心到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祁帅还有两天才会转病房。我希望在这两天的时间里你可以清楚的问问你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
“如果你无法确定以后余生都要和祁帅在一起。那我劝你，不要出现在他身边，哪怕连偷看一眼都不要。”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陆语涵的泪水止不住的掉了下来。“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做出这样的选择？”
“因为他是我兄弟。”陆霆骁眸色幽深。“是我很看重的兄弟。”
“可我是你妹妹！”
“是，你的确是我妹妹。”陆霆骁沉眸。“但关心你的人很多，担心你的人也很多。祁帅什么都没有，他除了我们这些兄弟，以及对你那刻骨的爱，他一无所有。”
“所以你选择了抛弃我？”
“不是抛弃。”陆霆骁重重叹气，来到语涵身边。“我只是不希望你做会让你内疚一辈子的事情。”
……*
下午三点钟。
陆霆骁在经过消毒后。在重病监护室里见到了林安宁。
她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的躺在床上。鼻子上的呼吸机以及其他的仪器看起来触目惊心。
“戴着这些一定很难受吧。”陆霆骁眼里隐忍。“对不起。我应该寸步不离的保护好你的。却没想到让你发生这样的事情。”
“安宁。”他深情的唤了她的名字。“我知道你是因为怪我所以才不愿意醒来。我没有尽好一个丈夫该有的责任。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一直受伤。我不想为我的失职而找任何的借口。但……可不可以算我求你？求你醒来，求你尽快的苏醒。只要你能够苏醒，打我骂我都好。只要你能够苏醒，以后我一定会寸步不离的陪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点的伤害。”
从她出事到现在。他没有合过眼。他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无时无刻不在发疯一样的想她。
他们原本应该享受婚后的甜蜜。原本应该按照约定好的去她喜欢的城市度蜜月。
他甚至还准备好在蜜月之旅的过程中陪着她去她的养父母家探望她的家人。
可这一切的一切还没有履行。意外却先到来了。
“安宁。”他声音颤抖，却极力的忍着。“没有你在身边，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躺在这里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如果可以，我多希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之间一直都是甜蜜的。”
“是我错了。”陆霆骁握着她的手，将她的小手放入掌心中。“当初我自以为是的以为我可以保护好你，将你禁锢在身边，和你签订那个该死的协议。可是到头来，伤害你的不是别人，而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受伤，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这样的事情。”
他的痛苦，他的自责，他的痛不欲生，似乎要将他淹没一般。
“安宁。我求求你，快点醒来。”他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只要你醒来，我只想你可以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