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归是你妹妹,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帮她查清楚,绝对不会让佑安公主蒙上一层不白之冤。若你还是不信,韩英!”
“在。”
“你来告诉你们长公主大军出征前夕本将军身在何处?”
“将军与属下同在城防营商议军事。”
姬以寒轻轻附在笙歌耳边,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现在还不相信我吗?”
笙歌撅撅嘴唇,韩英向来为人刚正不阿,绝对不会屈居于谁的淫威下胡编乱造,更何况姬以寒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向来不会向任何人解释什么,但这次……可以想见,自己是误会他了。
眼看笙歌不说话,姬以寒慢慢的拉回笙歌,迫使她看向自己:“不管发生何事,你都要知道,我的心一直是在你这里的,你明白吗?”
笙歌撅着嘴点点头。
正巧这时,龙扬神色匆匆的跑来,韩英和绿桑两人连忙机警起来。
“将军!”
“什么事慌里慌张的?”姬以寒拉过笙歌的手问道。
“探子来报,高阳墨麟多日劝解高阳染风弃城投降,近日发现蛮夷有整合军队拼死一战的意向,高阳墨麟冒死进言,已经……”
“已经怎么了?”
“已经被高阳染风斩于马下!”
“什么!”笙歌和姬以寒同样惊讶,虽只有一面之缘,但是看得出高阳墨麟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换句话说还是个孩子,更何况是亲生骨肉,怎么能就这样说杀就杀呢!
笙歌心里被狠狠地拽了一下,心中憋闷难受的紧,更是心疼那个无辜故去的生命。
“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高阳染风不会杀了他!”笙歌眼神空洞,表情凝重,自言自语的说道。
没想到自己竟然间接害死一条鲜活的生命,他还是个孩子,竟然沦为战争权利的牺牲品,这让自己怎能不心痛!
姬以寒紧了紧笙歌的手,眼神中满是关怀:“笙歌,这件事不怪你,我也有份,此事交给我来处理,我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
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可恶!这个高阳染风简直是丧尽天良!绿桑,将笙歌安全送回去,若是少了一根头发,本将军拿你治罪!”
“是。”
“龙扬韩英,火速回城,集结所有人马,发兵蛮夷,天黑之前,务必将整座城拿下!”
“领命!”
回到城防营,笙歌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高阳墨麟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他有着一个仁爱善良的心,他不忍全城百姓就此遭殃,所以才会听了自己的意思,若当初没跟他说这个……哎,现在说什么一切都晚了。
“公主,你也别想太多了,生死有命。”
“不是的,生死有命,若当日我没有对他说出那样的话,他也不会惨死。”
“公主,那天的情形你忘记了吗?即使你不说这样的话,那时候将军也要杀了他了,不管怎么样,生逢乱世,每个人都有不得已,如果公主怜悯他,可怜的就是自己,吃亏的就是自己,不吃人就会被别人吃掉,这就是这个世道的生存法则。”
笙歌坐在桌前,看着对面桌子上的地形图,听着外面喧天的战鼓声和嘶吼声,笙歌紧紧的捂着耳朵,仿佛捂的再紧那种撕心裂肺的绝望声也能钻进笙歌的耳朵里。
“公主,二公主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方才将军与公主说的话,我听了个大概,也差不多明白了事情的曲折原委,二公主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我怕她就此事迁怒于公主,做出什么对公主不利的事情。”
“你放心吧!如今她有孕在身,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反而,我应该好好的查清楚这件事情。”
“公主,外面的战鼓声停了!”绿桑侧耳细听说道。
“这么快,不会出什么事吧?”笙歌连忙跑到城防营,极目远眺,可是远处一切都笼罩在一片雾蒙蒙的烟云里,只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笙歌站了良久,待烟雾散尽,方才看得清,黑压压的那一片正是飞鹰军。
“公主,像是胜了。”
“可是怎会如此之快?”
“将军有着必胜的把握,飞鹰军一向骁勇善战,而且又有韩副将助阵,怎么会输,其实这场仗怎么打我们都是赢得,只是可惜了这一城的将士与百姓。”
良久,笙歌方才看着整装回城的飞鹰大军逶迤前来,姬以寒轩然霞举走在队首,犹如天将一般光彩夺目,后边马上骑着一位身着战甲的大将,被反手束缚绳索捆绑着。
“那人是谁?”绿桑问道。
“怕是蛮夷城主高阳染风,这么快便做了阶下囚,还葬送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寒风萧瑟,吹过城头,卷着城墙上的黄沙,迷了眼睛,蛮夷城破,自打大胜归来,姬以寒整顿兵马,早日拔营回到南阳,就是想将高阳染风交给皇上处置。
阔别一个月的南阳,一点也没变,一样高的城头,一样璀璨的皇宫,一样冰冷的殿堂。
碍于笙歌的身子不方便,所以一直在紫宸殿的东阁闭门不出,平日里看看风景,赏赏花,游游湖,好不热闹逍遥。
这日,姬以寒带着笙歌又来到湖心亭,不同的是两人划着一条船到了湖中心。
乍暖还寒时候,湖上的冰都消散了,碧水清波,青荇层生,水中的鸳鸯,因为一条船推开了碧波涟漪,显得格外欢愉。
“笙歌,坐稳了,小心点。”
笙歌笑了笑,抚了抚肚子:“放心。”
看着日渐隆起的肚子,笙歌不禁想到夏冰清,快要开春了,她的肚子也该有动静了。
“以寒,夏冰清那里怎么样?身边可有人照顾?”
“你放心吧!昨日近卫王全之自请了去守卫夏冰清,我准了。”姬以寒一边划着桨,一边说道。
“王全之?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我对此人印象倒是很深,他效忠于飞鹰近卫已经有三十年之久,平日里沉默寡言,不爱与人打交道,倒是很忠心耿耿。”
“不爱与人打交道?那怎么会主动请命照顾夏冰清呢?”笙歌心中有所顾虑,一开始只是没有听过此人的名字,后来又对他主动请命有所怀疑。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可疑,其实除了昨日,我经常发现王全之半夜里手里似是拿了什么东西送到夏冰清那里,我一直以为是你吩咐的!”姬以寒也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便停了手中的桨,坐到笙歌身边。
“以寒,你想想,一个近卫,怎么会冒着被抓到的危险与夏冰清走的如此之近,你有没有想过其中的缘由?”
姬以寒右手托腮,细细的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我怎么给忘记了,你还记得那日我中了夏冰清的计,你失踪的那一天吗?我负气而走,我清楚的记得临走之前吩咐过一个近卫给夏冰清带一句话,让她永远不得踏足秋山苑,只是天黑,我没有看清那名近卫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