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桑,你这功夫是跟谁学的?你一个女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更何况现在不是在佑安,可以说夏姑娘能有今天,你可功不可没啊!”
月下,窗边,龙扬和绿桑一人守着一边,长夜漫漫,两人竟也无聊的交谈起来。就是怕出现像上次一样刺客从窗户偷袭的场景再次发生,两人索性就死守着窗边。
绿桑把玩着腰间的软剑,不禁回忆起以前,心中一紧,又想起那个人。
“我这功夫是我们佑安一等一的高手教给我的,那时候我还小,夫人带我进了佑安城,族长看我是个可造之材,于是便派他的亲信青云叫我上乘武功,那时候青云对我毫无保留,可以说他的功夫我都已经熟门熟路,只是没想到一场大难之后,我跟他也形同陌路。”
“青云,原来你们佑安的高手竟是青云,我还以为是韩英。”
“韩英副将的功夫也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他久不在佑安,随着夏远箫将军南征北战,自然也就看淡了这些虚无缥缈的噱头,对他来说,只要能守得一方的平安,便是最值得骄傲的事。”
“我曾在战场上与韩英副将有过一面之缘,虽是一面之缘,我便知晓他是个可敬的对手,别看他平时寡言,你们夏将军可是对他依赖的很。对了,绿桑,算起来你陪伴在你们大夫人身边许久,可有成家?”
龙扬的这句话,戳到了绿桑的痛处,他脑海中一直不断的出现的那个人,现如今已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谈何成家?想到这里,一个不注意,软剑划伤了手指。
“咝——”绿桑倒吸了口凉气,伤口很深。
“没事吧!快,赶紧包扎一下。”龙扬熟练的从怀里掏出一方手绢,没经绿桑同意,包扎着伤口。
这块手绢看起来颇为眼熟,像是……自己在佑安城里用过的。
“这块手绢……”绿桑看着眼前认真包扎伤口的龙扬,欲言又止。
“这个,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不,你应该不记得,那时候你重伤昏迷,夏姑娘被将军抱走了,我便也将你带回了营中,在方大人为你包扎的时候,他看这块手绢已经血迹斑斑,觉得无用,便随手扔在了营帐外,我捡了回来,就一直带在身边,如今这也算是还你了。”
绿桑回忆着他刚刚掏出手绢的动作,想来应该是时常做这个动作,不然怎会如此流利。
包扎好伤口,龙扬抬头冲着绿桑一笑,像个大男孩,这一瞬间,绿桑看在眼里,心里莫名的悸动了一下,整个人都懵了,随即又摇摇头,他对自己来说只是个弟弟,怎么能有这种念头,真是罪过,难道是自己寡居的时间久了,竟然对比自己的小的弟弟也有了念头?
“绿桑?你怎么了?”看她出神发呆的样子,龙扬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没事,我们还是好好守夜吧!”绿桑不再看他,轻轻的吐了口气,更深露重,心里却是暖和和的。
“龙扬。”
闻声,龙扬赶紧上前:“将军。”
姬以寒从殿门口进来,老远就看见两个人站在东阁的窗前,看这神情,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将军,紫宸殿内一切安好。”
“笙歌呢?”
“夏姑娘还在睡着,无人打扰。”
姬以寒摆摆手:“那就好,跟绿桑说,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是。”
姬以寒轻手轻脚的走进东阁,从昭阳殿出来,还没顾得上喝上一口水,便径直进了笙歌的东阁,想来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能让自己牵肠挂肚,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吧!
姬以寒轻轻的握着笙歌的手,有点微凉,姬以寒轻轻的将她的手放进被子,又轻轻的掖好被角。
“你回来了?”
姬以寒换上温和的笑容:“打扰你睡觉了?”
“没有,近来这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白日里睡多了,晚上竟也不觉得困。”
笙歌做起身,姬以寒在她背后放好靠垫,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欲言又止。
“怎么了?皇后娘娘不是传你去昭阳殿吗?到底怎么回事?”看着姬以寒明明嘴角笑着,眉头却紧紧的皱着的时候,她心中一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今夜,我去母后殿里坐了坐,她说父皇同意你生下这个孩子。”
“那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愁眉不展的呢?”一听到姬以寒这样说,这块放在笙歌心里的石头终于放下。
姬以寒看着笙歌笑逐言开的样子,不禁心下不忍,将到嘴的生生的咽了回去,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笙歌这样笑过了,他不忍打断,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笙歌,有一个问题我放在心里很久了,你一定要如实的回答我。”
笙歌收了收笑意,看他的神情,不像是什么小事。
“嗯,我一定如实的回答。”
“若是将来有一天,我不再是南阳城的五皇子,也不再是南阳城的大将军,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平民百姓,你还愿意与我相守吗?”姬以寒问完这个问题,自己都毫无底气,他的眼神忽明忽暗,似乎是很期待这个答案,又似乎很抗拒这个答案。
笙歌看到他的眼神闪烁,不禁心中一紧,他很少有这样的神情,就像是一个很怕被抛弃的孩子。
“若你不是南阳城的五皇子,不再是南阳城的大将军,我也愿意与你在一起,到那时你就是我夏笙歌一个人的,我便不再担心你有一天会被皇上赐婚,也不会担心某一天从哪里冒出一个番邦部落的公主要与你成婚,你就永远是我夏笙歌一个人的,是我孩子的爹。”
笙歌天真的笑着,虽然她说的都只是很朴实的语言,但是姬以寒心里还是动容了,他喉头微哽:“那样我便给不了你正妃的头衔了。”
“你知道的,我本就不在乎那个,你不是说了吗?在你心里,我永远是你的妻子,这就是给我最好的名份啊!”
笙歌的回答字字句句都敲打在姬以寒的心里,他觉得愧疚,更觉得亏欠眼前这个女人,于是他在也欺骗不下去:“笙歌,若是想要生下这个孩子,五年之内我便不能娶你,你还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