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父皇怎么会将你赐给五哥呢?”别说笙歌难以置信,就连身后的姬以沫也是很怀疑。
“笙歌!”恰巧这时,姬以寒闻声赶来,看到笙歌平安无事,这才放了心,但是看到姬以沫和笙歌共乘一骑回宫,心中像是打翻了什么,酸意翻涌开来。
笙歌看着疾步走来的姬以寒,方才的委屈与难过都已云消雾散,只是看着夏冰清手里的圣旨,她却在没有勇气跑到姬以寒身边抱着他诉说自己的委屈。
“七弟,你在干什么?”姬以寒眉头一紧,薄厚相宜的嘴唇说出的言语间直让人发颤。
姬以沫慌忙中抽出环在笙歌腰间的手,下了马解释道:“五哥,你别误会,方才笙歌被带出宫,我正好在集市上碰到她大喊救命,知道你着急,便将笙歌带了回来。”
“七皇子,你跟他解释那么多干什么?我们还没有恭喜五皇子和王妃呢!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笙歌一直在等待姬以寒的解释,没想到姬以寒一开口便是质问,她很失望,心头就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令人窒息。
笙歌自己下马,没有理会众人的眼光,拔脚就走,姬以寒快步向前抓着笙歌的手,看到笙歌眼神中的不屑与厌恶,姬以寒冷冷地说道:“你就一点也不在乎,是吗?”
笙歌不屑的一笑,眼神看向别处,一言不发。
“跟我过来。”姬以寒皱皱眉,越发紧了紧手中的力道。
“我不要去,你抓疼我了!”
这时一只手横在他们面前:“五哥,你别这样。你没听到笙歌说你抓疼她了吗?”
“皇子,我们还是走吧!不要耽误别人在这里卿卿我我了。”夏冰清带着面含桃花般的笑容,双手环上姬以寒的另一条胳膊,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
姬以寒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姬以沫,冷峻的五官满是愠色,他一手甩开夏冰清,声音低沉,怒不可遏的说:“姬以沫,你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
笙歌从没有见过如此生气的姬以寒,仿佛他心中的怒火都蔓延到自己的身上,她怕这二人都是倔脾气,万一出什么事不好交代,只好小声的说道:“七皇子,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没想到姬以沫听了以后反而整个人都站在他们面前。
没等笙歌反应过来,姬以寒一把推开笙歌,下一秒就将拳头一拳打在姬以沫脸上,时间仿佛就定在这一秒,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没人敢上前阻止。
一抹鲜红的血液就这样溢出姬以沫的唇角。
笙歌倒在地上看着姬以沫的反应,相反的姬以沫却并没有还手,只是不屑的用拇指将唇角的血液擦干净。
就是这个举动反而让姬以寒更加发怒,他醋意翻涌,怒火中烧,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无视他,可是今天他没有想到无视他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弟弟。
他抬起右手,上前一步,想要再给姬以沫一拳,笙歌看在眼里,唯恐这一拳下去就真的打散了他们两人的兄弟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姬以寒的拳头即将挥在姬以沫脸上的瞬间,她一个箭步挡在姬以沫的面前,紧闭双眼,下一秒感觉脑袋一懵,便没有了知觉。
“笙歌!笙歌!”
没有任何准备的姬以寒将所有的内力都发泄到了笙歌的脸上,看着笙歌紧闭双眼,痛苦难当倒下的那一瞬间,他心都碎了。
姬以沫连忙抱起笙歌,冲着姬以寒大声的吼着:“她被人劫走你没有救她,她心心念念跑回来就是怕你担心,现在,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她!”姬以沫心急如焚,也懊恼万分,看着笙歌为了保护自己而倒在自己面前,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们的事不用你管,下次绝不允许你再靠近笙歌一步。”
姬以寒一把夺过被姬以沫抱着的笙歌,一言不发,他看着笙歌受伤,心里比谁都难受,睫毛微颤,凝了一滴泪,滴落到笙歌的脸上,而这一切,恰巧被姬以沫看到了。
他原本想要阻止姬以寒抱走笙歌,但是看到这一幕的他忽然间没有勇气再伸出手来阻止。
“皇子!皇子!”夏冰清看着姬以寒抱着笙歌头也不回的背影,不禁气得跳脚。
“龙扬,去传医者!绿桑!去打一些干净的水来!快去!”
“公主这是怎么了?”
“别问那么多!快去!”
“是!”
这日中午,紫宸殿里的人忙里忙外,看病的,煎药的,还有因为着急来回踱步的,都只为了让笙歌早点清醒过来。
其实,笙歌早就清醒了,只是她不知道这一睁开眼睛怎么面对姬以寒,他的赐婚,他的质问,他的不信任都让笙歌心寒,但都不如接下来这一生都没有他的陪伴而让笙歌更加心痛。
她能感觉到姬以寒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她也能感觉到姬以寒牢牢的抓着自己的手不放开,她更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似乎是担心她再也醒不过来一样。
战场上千军万马,兵戎相见,枪林箭雨里趟过来却从不含糊的姬以寒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害怕过,他害怕这一拳头让笙歌再也醒不过来,他更害怕这一拳头打散了他们的感情,就算她能原谅自己,可是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
“都退下吧!”姬以寒淡淡的说着。
“将军,你没事吧?”龙扬上前一步,想要安慰姬以寒。
“退下。”
“是,都下去吧!”
紫宸大殿内除了风吹过堂的声音,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笙歌,你知道吗?我有多害怕失去你,今日一早父皇赐婚,当着众文武百官的面,我顶撞了父皇,我心里有一肚子的话要跟你说,却哪里都找不到你,我发了疯似的搜遍南阳皇宫,却看到你和以沫有说有笑的一同回来,我心中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让我痛入骨髓,但我无意伤害你,在我心中,你是比我自己更重要的女子,我怎么忍心伤你?你醒过来吧!我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跟你说。”
姬以寒说着,想着笙歌自打入宫以来受到了多少的伤害,他便再也说不出话了,整个人俯在笙歌的身边偷偷哭泣,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笙歌睁开眼睛,看着他泣不成声的样子,笙歌心里一紧,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姬以寒,在她心里,姬以寒永远都是那个意气风发,指挥千军万马,纵横捭阖的战神,再重的伤,再不堪的局面,在他面前总能化险为夷,因为他无所畏惧,可是现在眼前的他竟然屏退左右,自己一个人偷偷哭起来,这怎能不让她心痛?
笙歌抬起手,轻轻的抚摸着姬以寒的头发。
姬以寒慌忙抬起头,擦擦眼泪,上前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轻轻的触摸笙歌肿起的脸颊:“笙歌,你醒了?疼不疼?”
笙歌嘴角含笑摇摇头:“一点也不疼,你别担心。”
闻言,姬以寒眉头一紧,将笙歌扶起来,紧紧的抱着她,声音颤抖着说道:“对不起,笙歌。”
笙歌双手环上他的后背,一下一下的拍着。
“圣旨到——夏笙歌接旨!”
姬以寒松开笙歌,两人面面相觑,心中很是纳闷,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笙歌的圣旨呢?笙歌同样疑惑的看向姬以寒。
不管怎么样,总管大人点了笙歌的名字,不管圣旨为何,她都是要接旨的。
“皇上有旨:今有佑安之女夏笙歌,才貌双全,品德端正,明慧豁达,实乃女子之表率,天命所受解救皇子之功,朕心甚慰,决意特赐夏笙歌为三皇子侧王妃,择日成婚,以示嘉奖,钦此。夏姑娘,接旨吧!”
总管大人赵奕双手将圣旨递到笙歌面前,笙歌犹历晴天霹雳,始终不肯抬头接旨。
“夏姑娘。”
“赵大人,这道旨意笙歌不会接的。”姬以寒扶起笙歌,昂首挺胸地说道。
“五皇子,您这不是让微臣难办吗?”
“本皇子说过的话不想再说第二遍,怎么?还需要本皇子请你走吗?”
赵奕一听,脸色犹如吃了一只苍蝇一般难看,行了个礼便告退。
“笙歌,有我在,别担心。”
笙歌笑笑:“我没事,以寒,这次我要自己证明给皇上看,我才是最应该在你身边的那个人。”
看笙歌的神情并不像是在开玩笑,她眼神笃定坚毅,这反而让姬以寒大出意料。
“将军,最新线报,丽圭族长邬英带着公主邬初凝已经前往乾坤殿,说要为将军和公主的婚事讨个说法!”
看着总管大人走远,龙扬才敢上前禀报。
笙歌眉目一聚,浅笑着说:“好啊,既然两位公主都到了,那我夏笙歌也去凑凑热闹。”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龙扬不解的问道。
却遭姬以寒憋着笑摇头阻止,他站在笙歌身后,看着她斗志昂扬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得意。
“哼,敢抢我夏笙歌的男人,先过了我这关再说!龙扬,我们走,去会会这两位公主!”
“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