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民不知将军什么意思。”
“虽然你们操着南阳的口音,但是略显生疏,我们南阳的话不好学吧?还有,我竟不知商贩来往做生意竟是穿着夜行鞋?怎么?上次没给你们一个教训不死心是吗?”
笙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姬以寒忽然间换了一副表情,原本的从容悠逸,温文尔雅,转眼间销声匿迹。
这时为首的那人,从包袱里迅速的抽出一把刀,一剑刺死一旁的卫兵,他身后的人拔出弩箭冲着一旁的笙歌一阵放箭,姬以寒忽略了,对方此行的目的就是想取走笙歌的性命,他们根本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笙歌已经完全不知所措,呆呆的站在原地,双手下意识的抱住脑袋,眼睛也不敢睁开。
姬以寒纵身一跃,左手将笙歌揽在怀里,右手挥动昭云剑尽可能的替笙歌裆下弩箭,下意识的向马车后方退去,为了保护笙歌不被将士们骚扰,姬以寒故意让马车停留在距离士兵活动范围之外,但距离太远,将士们等发现有敌军侵袭的时候,姬以寒已被逼的节节败退。
对方的人看行动暴露,只好加快了刺杀笙歌的步伐,二十多支弩箭齐齐射来,另有为首的人拔刀相向,姬以寒要一面打斗,一面砍下弩箭还要保护着怀中的笙歌,渐渐地败下阵来,此时一支箭笔直的向着笙歌飞来,姬以寒为挡下这支箭,一招不敌对方头目,胸前被狠狠地砍了一刀,笙歌听到一声闷响,姬以寒一个趔趄差点倒下,吐出一大口鲜血。
“将军!将军!”笙歌扶着姬以寒,用手按着姬以寒受伤的刀口,仍无济于事,鲜血汩汩涌出,就在这时对方头目挥刀砍来,姬以寒一招单刀直入将自己的昭云剑飞刺入对方的胸膛,头目应声倒地,这时龙扬带兵杀入,二十几人瞬间被赶尽杀绝。
此时的姬以寒也因失血过多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快去!传方大人!快!”龙扬慌了神,赶紧撕下衣袍按住正流血不止大伤口,抱起姬以寒放上马车。
“公主,公主你没事吧?”绿桑扶起笙歌,仔仔细细的检查笙歌有没有受伤。
“婶婶,我没事,将军他为了救我,被他们砍伤了,怎么办?”笙歌紧紧握着绿桑的手,紧张的到嘴唇发白。
“没事的公主,将军是南阳的战神,那么多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这次一定没事的。”
“让一让。”方大人疾步赶上马车,这时的马车已经有了三个人,再也没有多余的地方能让笙歌上去,笙歌只好焦急的在外边等着,如同热锅蝼蚁一般局促不安,深深地自责着,又因为自己伤了一个人,又是因为自己!
时间仿佛过得特别漫长,卫兵清理好尸首,自成一排的守卫着马车,静静地等着消息。
时间越长,笙歌越来越担心,与此同时也深深地恨着刘氏,到底她做错了什么?难道单单只是为了神女之位就要如此赶尽杀绝,母亲为了救她受伤身亡,哥哥为了保护她兵权被削,绿桑婶婶为了帮她脱离佑安,不惜以命相博,现在又是姬将军,到底刘氏要怎样才能罢休?难道非要逼死她吗?
这时方大人终于挑开帘子下了马车,笙歌冲上前去,紧张地问:“方大人,将军他怎么样了?”
方大人擦擦手上的鲜血,说道:“姑娘放心,将军没什么大碍,只是流血过多,对于将军来说这只是小伤。”
“小伤?我看着将军流那么多血,怎么能是小伤。”
“伤口并不在致命处,何况这些年来将军南征北战,大大小小的伤疤也有数十处,这次受伤对他来说只是小事,应该一会就醒了,姑娘莫再担心了,我还要去煎药,告辞了。”
笙歌点点头,目光凝重的目送着方大人,方大人说得有理,姬将军的战神之名不是说出来的,是枪林剑雨里杀出来的,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愿他为了救她而受伤。
笙歌在绿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龙扬跳下马车说道:“将军就麻烦姑娘照看了,我要去附近加强守卫,防止此事再次发生。”
笙歌点点头,看着躺在一旁的姬以寒,胸前的衣服还未系上,透过衣服笙歌看见他受伤的伤口一层一层的缠满了细布,却还在渗着鲜血,他脸色苍白,眉头紧锁,双眼紧闭,嘴唇铁青,他一定是很疼,看着他痛苦的样子,笙歌偷偷流着泪,满是心疼的说着:“对不起”
下意识的将他胸前的衣服系好,这时姬以寒醒来,看着哭成泪人的笙歌,用发白的嘴唇勉强扯出笑容,抬起右手冲着她露出三根手指。
笙歌瞬间破涕为笑:“知道了,你救了我三次了。”
看着笙歌勉强有点笑容,姬以寒也觉得心里轻松多了。
“将军,末将发现一封信,想来是什么重要的文书,将军可要亲自过目?”龙扬在马车下双手将信呈上,笙歌赶紧拿上来。
“你与我念来听听。”姬以寒刚醒来,眼前一切都模糊不清,笙歌只好给他念来。
“邬英贤弟,近来安好?闻丽圭遭逢变故,吾深感痛心疾首,虽有心前往搭救,然佑安……”笙歌细细的看着接下来的内容,一言不发。
姬以寒看着笙歌表情凝重却泪流满面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封信的内容与她有关,连忙一把夺过信,看着接下来的内容,这封信是写给丽圭族长邬英的。
去掉前面的寒暄,信中后半部分写着:小女笙歌,面含梨花,天生不祥,累死亲母,蛊惑人心,吾有心除此祸患,奈何被南阳主将搭救,前往丽圭途中,吾唯恐不祥之身祸患于丽圭,深表歉意,特此相告,盼邬贤弟见之杀之,永绝后患,明翰上。
姬以寒心中大叹,见之杀之,永绝后患,这是个多么狠心的父亲?
姬以寒抬眸看了看一旁的笙歌虽然含着泪,眼睛里却填满了愤怒,咬着嘴唇硬是一声不吭,姬以寒不由分说将此信撕了个稀巴烂,原来那些刺客并不是想现在杀了笙歌,而是想借丽圭的手除掉自己的亲生女儿,只是那些刺客被自己给发现了,他们只好将借刀杀人改为刺杀,果真是小人之心,摆明了知道自己若是上战场,绝对不会带着笙歌,所以想要趁着自己打仗无心分甚之际,悄无声息的除掉笙歌,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一个父亲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下杀手。
想不到自己拼了性命也要保护她的周全,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她看到她脸上有一丝的不悦,却在他的父亲眼里,她的命是如此的轻如草芥。信中所写的累死亲母,蛊惑人心,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姬以寒根本不信。
姬以寒慢慢的伸出手将笙歌的手紧握在自己手里,想要给她一丝温暖和安慰,看着笙歌泪眼模糊的看着自己,姬以寒坚定地说道:“别怕,我在呢!你母亲的死我会帮你查清楚,待证据确凿,我帮你报仇!”
笙歌咬咬牙点点头,刘氏,夏明翰,你们害死我娘却还要诬陷我,将我逼到绝境,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了!笙歌心绪难平,恨恨的想到。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姬以寒的那一句“我在呢!”给了她无尽的安心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