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走了……
当天空中传来飞机起飞的时候特有的声音后,向天昊将肺里的二氧化碳全部吐出,然后再深深的吸进一口氧气,晃晃脑袋把发型弄乱,在整理的同时告诉自己该专心工作了,不过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而且只是个作为棋子的女人,没什么好在意的,再说了,女人都是些见钱眼开的花痴罢了。
——值得一提的是,向天昊对自己的相貌可是相当有自信的,但他却不明白叶如白当年为什么要离开他。
“向总……出事了……”
总经理安乔冲进向天昊的办公室,往日里精致的妆容和得体的职业性微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堪比熊猫的黑眼圈以及满脸的慌张。
“说。”
不得不说的是,这还是向天昊第一次看见安乔这么憔悴的样子,如果真像安乔说的那样出事了的话,那么……
“公司的那些董事们,纷纷撤资……转向南总那边了……”
安乔口中的“南总”指的是向以南,也就是与向天昊同父异母的弟弟,叫他“南总”是为了区分向天昊和向以南。
——顺带一提,向以南比起“向总”或者“南总”更喜欢别人叫他“南少”,要问原因的话,那大概是因为这样叫比较霸气?
“……”向天昊沉默了会,随后对安乔说:“通知所有在公司的董事会成员,半小时后三号会议室开会。”
“是,向总。”
安乔点点头,一方面表示明白,而另一方面则是表示刚才没经敲门就闯进办公室的歉意。
向天昊摆摆手示意她离开,随后转身面对巨大的落地窗。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站在落地窗前,向天昊都有一种自己即将被狙击的感觉,但他也很清楚,这世界唯一可能作出这种事的人就只有向以南,而且即使是向以南,也绝不敢在向老爷子过世之前对他动手,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就算他再想除掉向以南,也不会傻到在不对的时间下手。
“思思……?”
自林思思抢走阳芷的车后的大约两个小时以后,阳芷打了辆出租车也回到了向天昊的公寓里,在看见平常禁闭着的门被打开之后,阳芷的心“咯噔”一声,果然,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阳……芷……”
林思思的头慢慢转过来面对阳芷,密密麻麻的泪痕爬满了她整张脸,让人忍不住揪心的是,她的脸上挂着笑容,还是那种和往常一样的,如阳光温柔又温暖的笑容,丰润的唇瓣动了动,发出因为哭喊而沙哑的嗓音,
“阳芷……这个世界上,要是有后悔药就好了……”
这也许是阳芷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笑着说出来的话,也会如此让人心疼。
“抱歉……思思……”
她挪动着快要僵直的双腿,轻轻地从林思思的身后抱住了她,怀里的女孩颤抖着,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自言自语地继续说:
“如果有的话……我就可以不喜欢他了……”
“思思……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好难过,你知道吗?曾经有人说过,人体疼痛的最高等级是母亲分娩时的疼痛,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得出这个结论的人漏掉了心脏。”
是啊,心痛,一种不同于任何疼痛却凌驾于疼痛以上的感觉,那是种能够让人窒息的,恨不得亲手把心脏剜出来的痛。
“呐……阳芷,听说向天昊是黑白通吃的对吧?那杀人应该不犯法吧……我求求你……杀掉我好不好……”
林思思想要哭出来,可是却发现,她的眼泪早就流干了。
“林思思!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阳芷忍不住吼了出来。心痛什么的,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十五年前,被亲生母亲抛弃的时候,五年前,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家被毁掉,变得一无所有的时候,她不也是这种感受吗!
“我冷静不下来啊!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啊!他是我的天,……他是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还有温暖的人啊!他是……我的整个世界啊……”
从前在书上看过,当眼泪流尽的时候,血液就会流出来,而林思思现在才知道,书上都是假的。
虽然说林思思和向天昊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是向天昊,在她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像故事里的幽灵先生一样出现,然后帮助她,让她产生一种自己是童话中女主角的错觉,让她产生一种,他会爱上她的错觉,甚至让她忘记了,这是现实,是最残酷,最骨感的现实。
阳芷沉默了,虽然说她能体会那种心痛的感觉,但这并不代表,她也能体会那种因为恋爱而心痛的感觉。
阳芷知道怎样才能安慰眼前哭泣的女孩,但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要她说少爷喜欢的人是林思思吗?可是这只是她个人的感觉,而且少爷从未明确的表达过什么。那要她说照片里的女孩只是少爷的童年玩伴吗?可是少爷确实喜欢这丫头,而且那感情甚至提及于爱。
她啊,不想骗林思思,但似乎更不想看她伤心,这样她的心也会疼,倒不是因为她喜欢林思思,只是因为,那痛哭的模样会让她想起五年前的自己。
“思思啊,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对少爷的感情,只是感谢呢?”
阳芷在她身旁坐下,说实话,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书房呢。
——顺带一提,因为这间公寓向天昊不常来的缘故,所以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阳芷偷偷地进来过好几次,不过有没有被发现,那就只有向天昊自己知道了。
“感谢?”林思思用异常沙哑的声音反问她,阳芷点点头,手脚在空气中比划着,
“对啊,电视上不是经常演的吗?女一号被男二号救过,于是在好长一段时间里都选择了男二号,可是最后结局的时候,女一号才发现自己对他的只有感谢而已啦……”
“男二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