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步调,温恒特意放慢速度来配合她的脚步,不忘偶尔侧头确认她是否跟上。
停车场里灯光昏暗,在橘黄色灯光的照射下,他整个人像是被光晕罩着,加上低矮逼仄的空间更让钟逸有点分不清虚实。
见钟逸又没跟上,温恒干脆走回去,随手把她肩上的背包拎过去。
弓下腰与她对视,捏了下她的鼻头,带着点戏弄的语气说:“大家都说我长得不错,对此我表示很认可,但你这么明目张胆地瞧,这让我觉得很吃亏。”
钟逸刚要回击他少自恋,突然,伴随着发动机轰鸣的声音,轮胎极速摩擦地面,有辆黑色的越野车突然拐弯疾驰冲出。温恒急忙将钟逸拦腰抱起,两人躲到柱子后面,“小心。”
好在温恒反应极快,车子几乎擦身而过,有惊无险。
盯着那辆不做停留的黑色越野车,温恒双眸闪过一缕寒光,直到看不到它的车尾,他才缓缓放下心来,但仍把钟逸紧紧环在怀里。
一切发生得太快,钟逸都还没反应过来,就在自己双腿离地又着地之间,自己正抵着他的胸口。刚从惊吓中喘了口气,又给提了起来,在恢复安静的停车场里,似乎只剩下心跳的砰砰声,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紧张。
钟逸轻轻吐了口气,双手抵住他的肩膀把两人距离拉开,好在灯光昏暗,看不太清彼此的神情,也没有心思去细究。
温恒也暗叹了一声,左手仍拎着她的背包,右手干脆拉过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钟逸后知后觉地盯着被握着的手,急忙想抽回,他却握得更紧了,她又呆愣愣地看着两只手由握转成十指交扣。
路过旁边车子时,钟逸借着车窗照了下镜子,自己的脸蛋果然笑开了花。
他的手心略显粗粝,手指修长,手掌很大,几乎将她的手全部裹住,似是担心她挣脱,握得她的手有点疼。不似昨天的发烧状态,这会儿他的手居然有点凉,可是莫名地,又觉得这只有点寒凉的手让她觉得温暖。
说得迟,但是其实距离并不远,他们很快走到林肯车旁边,钟逸正准备打开副驾驶车门,谁知温恒伸手压住。她不解地回头,只觉属于他的独特的气息向她靠得更近了。
想起刚才在办公室那一幕,钟逸迅速将双手捂住嘴巴,缩成一团,几乎贴在车门上。
温恒故技重施,又用他充满迷惑性的嗓音说:“我假期不多,一点都不想跟你分开。”
钟逸没有迟疑,点点头。
“我感冒还没有好,需要人照顾。”
耳朵有点发痒,忍住没有用手抓,钟逸又点点头。
虽然看不到,但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在感受他的气息,现在她所有的感官都集中于她的左耳,磁性低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搬去我家,好不好?”
具体是怎么被他得逞的,钟逸已经不记得了。总而言之,温恒还没有使出全身解数软磨硬泡,更没有霸道命令前,她就已经毫无原则地点头,答应搬去他家……的客房暂住。
还真是个没有原则的颜狗——心中不由的鄙视自己。
“居人篱下”的这几天,两人都处在止乎于礼阶段,钟逸渐渐放下忐忑。可另一方面,钟逸又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却说不清楚。
对新编的舞蹈跳跳改改了一个小时,钟逸终于满意,洗完澡走出客厅,却没见人。
她是在二楼书房看到他的。他又是盯着手提电脑屏幕,时不时打几个字,旁边还放了本摊开的笔记本。
没有以往的那种慵懒,钟逸感觉他好像变了个人,整个人的状态似乎变得严肃、紧绷。
把水放到他的右手边,温恒才发现她进来了。
转过头打量她,微皱眉头问:“怎么不穿拖鞋。”
“嗯?”钟逸低头,外翻双脚,脚趾头还不安分的扭来扭去,“刚跳完舞,还很热。”
拂了她一眼,探身把桌子下面的拖鞋放到她的脚边,示意她穿上。
套上他的拖鞋,脚趾头只能稍微冒出一点点小脑袋,只鼓动的鞋面看得出脚趾头还在不安分的扭着。
撅噘嘴,把他的笔记本拿过来,半趴在他宽大的办公桌上,屁股还像小狗一样晃了晃,支着头,随手画着什么,问道:“还要忙很久吗?”
这几天,这人跟别人电话联系的频率越来越高,这哪里是休假,平时上班说不定都不用这样。砸吧砸吧嘴,就不能信他说的话。
温恒觑了眼,马上把视线收回到电脑上,随口“嗯”了一声。
“好吧,你先忙。”钟逸嗫喏了声,指着水杯道:“记得喝水。”随后下楼。
看她走远,他才深深吁了口气,这丫头不知道她对他的吸引力有多大。
这天晚上,两人照例坐在沙发上打发时间。
钟逸趴着沙发把手上无聊刷新闻app时,放出温恒那天记者招待会时的照片,她才忽然灵光一闪,她知道他最近哪里不对劲了,是因为少了那一份气定神闲!
他现在的状态,让她想起他遇刺住院时赶她走的神情几乎一模一样!近日来除了陪她去上课和去超市补充食材之外,两人几乎没有出门。
钟逸像是被针扎着一样直坐起来,看着旁边看经济新闻的温恒,来回不停地审视。
戳戳他的手臂,他头都没回,“嗯?”
戳戳他腰间的软肉,他闪了一下,终于转过头来,不解的看向她。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看她纠结的小模样,微哂:“怎么了?”
钟逸不停地看他的表情变化,奇怪,那种感觉又不见了。支着头,只看着他不说话。
摇摇头,轻笑不语,他摸了摸她的头,才又看电视。
钟逸嘟嘟嘴,又戳戳他的腰,这次没有戳成功。温恒迅速抓住她的柔荑,探身向她,温柔注视了好一会儿,嗓音低哑:“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邀请我吗?”
?邀请?钟逸用那脸上迅速铺满的红晕表示她已经听明白了。抓起手边的靠枕又要扔过去,“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