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匪能够在电视台将夏槐悄无声息的带走,不被任何人发现,这一点让冷离有些疑虑,这种情况一般来说要么是电视台内部有绑匪的同伙,要么绑匪是夏槐的熟人,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作案。
“卓尘,知不知道今天夏槐在电视台接触过些什么人?”冷离撑起身子,转头对着卓尘说道,“又或者说,案发当时她的经纪人、助手在不在现场?”
卓尘从病床床头给她递过去一杯白开水,“放心,这件事情造成了太大的影响,警方不敢放松警惕,作案同伙已经差不多锁定了。”
之前警方也怀疑过可能会是熟人作案,但是案发当时有人证明夏槐的经纪人和助理并没有待在一起,暂时排除了他们作案的可能。
再去掉在办公区做后期视频剪辑的技术人员,电视台剩下的人里核对完工作人员名单,有一个人疑似畏罪潜逃。
“他是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好像叫······对,叫孙宇明。性格唯唯诺诺的和我们都不太熟,”导演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昨天下午刚报的到,是上面临时送进来的,我还以为是老板的亲戚呢,出这事儿我是真没想到,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行了,我们了解的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
审讯室里坐在导演对面的一个年轻警察,合上手里的笔记本将人带了出去。
电视台的监控被人做了手脚,案发当时的监控内容被人从后台侵入,删除了当天所有的备份,警方现在毫无头绪,索性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人员伤亡。
“队长,这是整理的谈话内容,你看看。”
吴桐正靠着警局楼梯间的墙壁上,嘴里叼着烟头,双手环胸皱着眉,刚刚送走电视台导演的小警察将手里的笔记本摊开,递到他面前。
他伸手接过,随意扫了几眼,视线在某处顿了顿,朝着那警察点点头,把本子塞回他怀里,快步回了办公室,拨通了卓尘的电话号码。
“之前的联盟电竞全国赛,你们战队是不是有一个叫做孙宇明的选手?”
吴桐也是个资深的游戏迷,也缠着卓尘要过几回比赛的入场券,那次孙宇明小心思被当众揭开的那场,他正好就在现场,观众席第一排,视野绝佳,事情发生的始末,他都看在了眼里,对于在这个孙宇明的印象一时间也是难以磨灭。
“没错,他又怎么了?”这人在银翼消失了几个月,卓尘最近一次看见他好像还是在M国皮诺家的宴会上,在国内这人好像就真的自那次之后彻底消失了。
他以为孙宇明针对冷离是因他哥哥产生的对银翼的恨意,白家遭遇的一系列事情他都没有往他身上想。
从吴桐那儿得知绑匪的同伙极有可能是孙宇明的时候,卓尘一时有点想不通那家伙到底要做什么。
电话都还没来得及挂断,就侧头对冷离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们家什么时候得罪了孙家?”
冷离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沉默了十几秒。电话那头的吴桐忍不住先出了声,“谁得罪了孙家?”
这几年白宇司得罪的人几乎没有,所有市面上不管有没有地位的公司他对他们都是极好的,不断地在扩展白氏的人脉。
圈内的名声虽然不好,那也只是大家都觉得他这个人为人处世过于圆滑,不适合深交,指不定肚子里憋着什么坏水。
尤其还有传闻说他虐待幼女,深夜还能在他别墅外听见少女凄厉的哭喊以及无力的抽泣。
于是乎,白宇司笑面老虎的名声就这样传开了。
“孙家在白宇司眼里只不过是沧海一粟,不值得一提,和白氏基本上没有交集。”冷离语气平淡,“我身体没什么问题,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可以,等你吊完这瓶葡萄糖就可以走了。”
药瓶中的液体一滴一滴,顺着输液管缓慢的流入冷离的体内······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吊瓶内的液体终于见了底,没等护士过来,冷离徒手将手背上的针头扯掉放到一边,和卓尘走了出去。
走出院门的时候冷离脸上带着黑色口罩,和卓尘第一次见她时一模一样,“夏槐现在在那儿?我想去看看她。”
“被你爸爸接回家了,不用担心······小心!!!”
卓尘说话间全身的肌肉骤然紧绷,将冷离扑倒在地,从天而降一个装满了水果的果篮,冷离堪堪躲过,可卓尘就没这么好运了。
果篮底部正好砸到了他的脚踝,一篮子水果洒的遍地都是,脚部传来揪心般的疼痛,男人的自尊心强撑着他在女孩子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咬牙朝冷离露出一个微笑,“我没事,要不,我们先别走了?”
于是两个人刚并肩踏出医院,没几分钟,只见一个腿脚灵活的搀着另一个被砸伤了脚一瘸一拐的,又从门口原路返回。
“你这伤得挺严重的,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几天伤口千万不能碰水,最好在家多躺一躺,养养伤。”年过半百的白发医师,鼻子上架着一个无框眼镜,在病历本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一张药品的详细的使用说明,“先去大厅的缴费机器那把费用结了,去取药口品排队,回家好好休养几天,过几天再过来复查。”
这高空飘来一个大花篮,将他的脚直接砸肿了两圈再打上一层石膏,整个脚肉眼可见的放大了两倍。
冷离实在忍不住,笑了。
少女一头利落干净的短发,窗外的阳光正好洒下来,脸上的表情难得的明媚,卓尘一时有些挪不开眼。
就这样认真的盯着她。
医师看着一个男人用深情的目光盯着另一个男人,表情有些微妙,“没事了就先出去吧,我这还有病人。”
扶着瘸了一只腿的卓尘来到他的跑车旁,有些头疼的挠了挠头。
一只脚开车,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
“我开车,还是坐网约车?”
冷离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那条瘸腿上。
卓尘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那只受伤的脚微微抬起,四目相对,两个人就这样维持着,不过20公分的距离僵持了半分钟。
“行吧,为了你我的生命安全,我们还是做网约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