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
清脆的女声将男孩从深渊前拉了回来,小山急忙从窗框上跳了下来,他不想给别人造成困扰,如果能安静的死去那是最好的。
他飞快地收拾了一下,擦了擦眼泪,重新若无其事地缩回了角落。
门被打开,林婉走了进来“小山,有人找你。”
……
陈陌的面前是二十多个十几岁的小伙子,这些刚过了变声期的小伙强行扯着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粗糙,似乎这样显得成熟。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的楼里?”当头的一个看起来像是校篮球队的高个小伙出声问道。
“我来找一个人。”陈陌说道。
没错,陈陌还是走进了这栋标着“SOS”的写字楼,当然,这并不是被夏语冰劝说的结果。
他在楼下看到了那些漫天飞舞的全家福碎片,而那张全家福上的人,他刚好认识。
那个和蔼的出租车司机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看着自己珍藏的美好被残酷地摧毁,陈陌做不到。
他让众人待在丧尸群里,自己一人走了进去,身后还跟着那只小小的尸婴。
“楼下的那些丧尸呢?你是怎么上来的?”那人继续问道,陈陌身上浓烈的臭味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这家伙是把大粪涂到了身上吗!
“照片上这些人你们认识吗?”陈陌手里捏着一张全家福。
“这不刘小山嘛!就在我们这!”人群中有人道。
“我是来带他走的。”陈陌说道。
“你是谁啊?”高个子问道。
“我是他远房的表哥。”
“他在我们这挺好的。”人群中挤出一个寸头。“待在这里比跟你离开安全多了。”
“你们这里很安全?”陈陌说道。
“那当然,楼下的丧尸根本不会爬到这么高的楼层来,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就可以撑到军区的救援。”寸头道。“我们已经在外面挂了标志,军区看到了肯定会第一时间过来。”
“所以你们外面的求救信号只是在给军区做标记?”陈陌说道。既然这里并没有什么危险的话,自己就没有必要救他们了。
“对。”高个男孩说道。“我们这里的食物饮水都还算充足,应该可以撑到军区救援。”
“小山来了。”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只见一个瘦削的男孩慢慢地走了出来。
“你认识他吗?”高个男孩问刘小山。
小山愣了愣,仔细地打量了一遍陈陌,然后疑惑地摇了摇头。
“我认识你的爸爸,他是个很称职的父亲。”陈陌看着面前的男孩道“我在附近有一处很安全的避难所,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至少那里要比这安全很多。”
“你认识我爸爸?!他现在怎么样了?!”小山急切道。
“我也不清楚,我们是在末日前认识的。”陈陌说道。
“比这里安全很多?”寸头忽然冷笑道:“你怕是在说梦话,这栋楼有三十层高,这里面食物和饮水都是我们准备好的。我们从学校闯到这里,一路搬空了三家便利店。你知道我们为了找到这里,牺牲了多少人吗?”
“你真的不走?”陈陌最后一次问男孩。
“你特么!”寸头见陈陌没有理他的意思,顿时大怒着就要冲上来,却被高个子男孩拦下了。
“主席,他太猖狂了。”寸头不满道。
高个子男孩轻轻地摇了摇头,制止了寸头进一步的举动。
“不,我还是留在这里吧。”小山低声道。
陈陌点头起身,准备离去。就在这时,清脆的女声忽然在人群中响起:“陈陌!”
陈陌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人认识他。只见一个穿着墨绿色卫衣的女孩正朝他挥手。
“你认识我?”陈陌丝毫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女子。
“咱俩是一个学校的,而且我也是末日爱好者协会的,群里面有你的照片,我还看过你写的生存法则。”林婉兴奋道。
“不过是随便乱写的罢了。”陈陌说道。
“不!我们这些人能顺利的从学校那种三级危险的地方逃出来,全靠你的那本生存法则。”林婉感激道。
陈陌曾经在书里按人流密度和逃脱的难度给各个地区分过等级,没想到这姑娘记得如此清楚。但那本书真的只是陈陌闲来无事乱写的,现在看来有很多漏洞。
自己居然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小迷妹?陈陌感觉很不真实。
“姐,你认识他?”高个子男孩问道。
“嗯,生存法则就是他写的。”林婉高声道。
“原来你就是陈陌啊!”高个子男孩急忙跑到了陈陌的面前。“你现在有地方住吗?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这里,只有你肯留下,食物和资源我都给你双份。”
接着,男孩似乎觉得拉拢的力度还不够大,靠近陈陌耳边悄声道“而且我们这里年轻漂亮的妹子还有很多,只要你加把劲,说不定……”
“你多大了?”陈陌冷不丁问道。
“你什么意思?”高个子男孩道“觉得我年龄小所以看不起我?”
“不,我只是觉得,你很有当领导的天赋。”陈陌微笑道。“既然小山不肯跟我走,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等!”林婉喊道“能告诉我你是怎么上来的吗?我们可是在每个楼梯口都安了铁丝网。”
陈陌没有回答,径直走下了楼梯。到了楼梯口,只见小尸婴还在专心地啃着铁丝网。
“看来,这些尸婴不能带回蔬菜基地,不然非得把家拆了。”陈陌失望地自言自语道。
“吼!”小尸婴回应似的叫了一声。
大楼内,小山拉了拉自己的外套,瑟缩着躲回了那个熟悉的房间。但他并没有再做蠢事,陈陌的出现无疑给了他一丝希望,可能,自己的父亲还活着呢?
窗外的阴云依旧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心头,破败的城市时刻在提醒着这些幸存者们,末日已经到来。
食物总归是有限的,在这样看不到尽头的日子里,所有人唯一的希望,便是那鲜红的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