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玫和林渐敖离开客栈后进入了一片森林,一连五日都未曾见到人家或是客栈旅馆。
“不知林兄走的这是什么路,荒山野岭没有人烟,都多少天不曾梳洗了?我需要沐浴!“凝玫满腹抱怨。一连半个月的形影不离的相处,凝玫纵然性子冷淡也还是和林渐敖逐渐熟络起来,话比原来多了不少,话语间也不似开始那样生疏。
“没水。“林渐敖直接回绝。
“我看见前面有条小河,你帮我放哨,不许偷看,我要沐浴。“
“如今不过刚打春,河水冰凉,女子本就体寒,你是嫌自己命太长?另外—”林渐敖扭头对着凝玫露出一抹风流的笑“你这等姿色的美女沐浴,岂有不看之理。”
“敢看挖了你的两个眼珠子”凝玫知道林渐敖不会配合她只得作罢,不过内心少不了一阵郁闷。
林渐敖看着凝玫郁闷的小脸不禁笑了,解释道:“你看那边的树林有砍伐的痕迹,我们先不赶路,往那个方向走,今天应该可以遇到村庄。爷也想洗漱一番,脏死了。“
傍晚,凝玫看着前面的村庄兴奋不已,一是因为自幼长在谷底的她从未见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淳朴田园生活,二来是因为终于可以沐浴。
“你在这里等着爷,我看那家相对富裕,我去问问我们能否借宿一晚。“林渐敖说罢翻身下马。
叩门。
开门的是一位老汉,老汉看林渐敖身上所穿所佩都是值钱的东西,便恭敬地问道:“这位少爷是?“
我和那位姑娘路过此处,天色渐晚想要借宿一宿,这是借宿费。”林渐敖从钱袋里拿出一块儿碎银子递给老汉“麻烦您顺便准备些热水,我和那位姑娘想要沐浴。”
那么一块儿碎银子足够普通农户一年的开销了,老汉欣喜不已“老婆子,我们今晚带孙子住柴房,把屋子收拾一下给少爷小姐住,我去给他们烧热水。”
凝玫随后和林渐敖一起走进了老汉家的小院儿,小声嘀咕到,“我这一路都和你挤一间房多少次了。”
五日的风餐露宿让林渐敖和凝玫疲累不已,沐浴过后两人便歇下了。
“快点,快点,等会儿他们醒了又得打一架害兄弟们受伤”
“呦呵,长得真水灵。“
即使疲惫,外面的噪杂依旧让一向警觉的林渐敖睁开了双眼。
林渐敖向来懒得管闲事,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义务去帮提供住宿给他们的农户一家,翻个身打算继续睡,不巧的是,就在林渐敖翻身闭眼的一瞬间,他看见有一只迷魂香伸了进来。
“自己找死,这就不能怪爷多管闲事了。”林渐敖边说边站起来向门外走去,“打扰爷睡觉。”
林渐敖和外面一行人的打斗声吵醒了凝玫,凝玫看到那群匪徒抱着老汉的孙子以及和他们打斗的林渐敖就大致知道了匪徒的目的,对方十几近二十个人,而林渐敖只有一个人,若是打斗也就罢了,林渐敖对付他们绰绰有余,但是一个人从十几个人手里抢人,林渐敖略显寡不敌众,眼见离林渐敖最远的匪徒抱走孩子骑上林渐敖骑来的马就要逃跑,凝玫立马从房里冲出翻身上马追去。
凝玫到底是比黑衣匪徒晚了许多,一直追到林子深处凝玫都未曾追上,然而黑衣匪徒却突然停了下来,凝玫感觉不远处似乎隐藏着一个人,凝玫深感不妙只想速战速决夺回孩子赶紧离开,便直接开口道:“把孩子还给我,或者,我夺回来。”
不远处隐藏在树下的那位男子在看清凝玫的脸后,眼眸中诧异惊现又迅速掩住,低头:“把孩子还给她。”
“主子,您的伤——“
“给她“
“给我”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男子轻声低笑,“言殇,你退下。”
接着言殇便像消失了一样,甚至于凝玫都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凝玫看着树下那一团身影,面色凝重,走向前打算抱起被言殇留在马上的孩子。
当凝玫的手就要触碰到孩子时,树下的男子突然开口“孩子你可以带走,不过—你留下半碗血,或者,那个小奶娃娃留下两碗血,也不知道两碗血下来小奶娃娃还是否有命。”
凝玫虽然从未出过山谷,但是在顾陌的帮助下她几乎了解所有天下间有势力的人,但实在猜不出此人是谁,加之言殇的“消失”更让凝玫感到此人的深不可测,不想多生事端,抿唇看了眼马上的孩子“好,我答应。”
凝玫话音刚落,树下的男子便扔了一只酒碗过来,“半碗,够了你就带走他。”
凝玫用食指和中指捡起地上的一片叶子,汇气凝神,面不改色的在自己的小臂前端划了一道,血滴滴答答流了半碗。凝玫拿着碗直接灌了真气向树下扔去,同时翻身上马:“接不住可就不能怪我了。”
策马飞驰的凝玫听到后面接到碗的声音后,略皱眉,又一次对那人的武功感到深不可测。
树下的男子盯着凝玫离开的方向直到凝玫的身影完全消失,低头看着碗里的血深深皱眉,面色凝重,手微抖,喝下了一半的血。闭目,运气,凝神。
忽地,树下的男子睁开了双眼,虽然表情依旧内敛毫无波动,但是他的双眸迸发出强烈的激动和欣喜。男子拿出一只骨笛,吹奏,传来一只青鸟,将剩下的血悉数喂给青鸟,青鸟飞上森林上空,盘旋数圈,像是在庆祝谁的回归。
男子仰头像是再看天又像是再看青鸟,轻语:“时候未到。”
“主子,您让属下把她引来是为什么—”言殇突然顿住“她不会是——年龄不对啊——”